《[SD/仙道彰]——I.F》五月病症中

18、第 18 章

　　（十八）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在温暖的床榻间自然的醒来。如果，睁开眼的第一刻，还能隐约瞥见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心情也会在苏醒后的第一秒跟着灿烂起来。再如果，身旁还有一位超级大帅哥，不介意你的惺忪睡眼，一手捧着喷香的早餐，修长的手指轻轻点过你的额头，笑靥如花的对你轻吐一句“早上好哟~”，是不是会有一种幸福得像飞一样的感觉？是的，但是那种至上幸福，也只会微微持续不过五秒，随后便会被各种恐慌和窘迫重击至地底深处。

　　“你——我……”过度震惊而言语不能的天海，本能的裹着身上的薄毯向后靠去，却发现狭小的沙发靠着墙壁，根本无路可退。情急之下，为了逃避仙道放大了的脸孔，一个慌张把头裹进薄毯之间，心里直想把自己挖个洞给埋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仙道满意的看着严重受到惊吓的“小动物”，随手把面包塞进了自己的嘴中，双手扯了扯毯子，才把已经面红耳赤的天海从密闭的空间中挖了出来。于是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留出一个茶几的间距，给她整顿好情绪的空间，而自己，依然悠闲的享用着“早餐”。

　　天海努力的想，依稀记起昨夜的海滩，徐徐凉风很是惬意，而惬意过后便是困意，困意之后呢？只有如今的诧异了。天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穿着，除了被脱掉的鞋子，T恤长裙一件没少，连带着一些细碎沙砾还黏附在衣物和薄毯之上。所以，自己是在昏睡了的情况下，被人从海滩“搬运”到了这里？

　　询问的目光对上了站在桌边解决了面包牛奶的仙道。对方很快领会了天海的意想，给予了一个“舍我其谁”的狡黠的笑。指了下指针划过十二点的壁钟，轻笑着说了句：“睡神。”

　　天海对上时钟，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第一个反应是赶紧洗漱。没跑两步，便停了下来，不对劲的想——这是谁的家。

　　仙道看着怔怔出神的天海，算是结束了“午前娱乐”。拍了拍手，半是提拉着的，捏住天海的袖管，把她引到了盥洗室，“毛巾和牙刷都是新的，你……清醒了再出来吧。”语毕，便替她关上了门。

　　于是，将冷水与拍打作为“镇静剂”的天海，花了少许时间整理了仪容，外带费了一会儿功夫收拾了心情之下，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从盥洗室里探了出来，看到仙道正坐在刚才自己躺着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刚提起一口气，抬腿迈步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而沙发上的人儿却没有动静。直到转为自动答录之后，一长串咆哮从小小的话机内一股脑儿的迸发：“仙道彰！你可以的！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在家里，因为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别想逃！我现在就在你家附近的电话亭！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到！哼！”

　　这种元气过头且气急败坏的口吻，让天海不由的就能联想起越野那扭曲的表情。等等——“我马上就到！”诶？意思是，越野马上就要来这里了吗？天海意识到情况的糟糕，没办法再像仙道那样一副没所谓的样子。得赶紧走人才是上策，昨夜未归不知道回去得如何像祥子解释。落跑女工吗？不不，被炒了可不妙啊。于是天海一个箭步冲向玄关，却在路经客厅中央的时候，被一个矫捷的身手拦下。

　　“借宿之后，就想堂而皇之的不告而别？”仙道拽住天海的胳膊，苦闷的问。

　　“所以说，借宿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火烧眉毛了的天海急切的问。

　　“你在急什么？”仙道挑眉，坏心的加大了握力。

　　“你刚才没有听到电话留言吗？你的队友马上就要来了啊！”

　　“所以呢？你在急什么？”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仙道打趣的问。

　　至此，天海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消遣”了。看自己的窘状，是他的乐趣不成？可是，难道他不在乎被人误解吗？莫名其妙的这种时候，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生在自己的家里，而，一会儿会有一个莫名其妙的队友杀过来。他到底一直都在想些什么？说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回家呢？即使是睡着了，也可以被叫醒啊——天海纳闷的想。

　　“我真搞不懂你也。”天海的声音有些沙哑，掺杂着一些辨析不出的苦涩，“玩弄别人很有意思吗？让别人搞不懂自己的想法很有意思吗？被误解也没所谓吗？”

　　短暂的沉寂之后，仙道的神情缓和了下来，一丝落寞闪过他的唇边，让天海一时间以为自己说的话伤害到了他，不自觉的又说了句，“对不起。”

　　仙道松开了手，挠了挠头，依旧是挂着笑容，“你也是叫人搞不懂啊，先是指责，再是道歉。”面上轻淡，心里却也是五味杂陈。早知道会搞得这么尴尬，昨天还是不应该那么轻率的把她背回家？虽然有试过叫醒……仙道有些懊恼。

　　看着仙道不自觉紧蹙起的眉头，天海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真的是不懂与他相处，却也不想渐行渐远。回想起来，自己来到神奈川之后，交谈最多的是他，巧遇最多的是他，间接帮助自己最多的也是他，却为什么，一步也不曾走近过他？是因为，不够坦白的缘故吗？——他曾这样说过的啊。

　　“我只是，不想总被你，用笑容隔得很远。每次看见你那样的笑，我的心里就很难受。”

　　原来自己的笑容，会让别人难受吗？仙道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或者说，这样的问题很意外。不禁寻思起，自己日常有意无意间的笑容，到底泄露了心底怎样的情绪。这个女生，她总是看着自己，其实，是连那些也注意到了吗？

　　脑袋又耷拉下了啊。——看着天海的模样，仙道的大手不自觉的覆上，轻柔的抚摸着前额上的发丝，顺势轻轻的将她垂下的脑袋扶起。

　　谢谢你，总是如此，注意着我。——未曾说出口的话语。

　　“所以，下周要来看练习赛吗？周日，五月二日。”

　　仙道语气平缓的说，面容也是恬静淡泊，没有刻意的弧度，却比往日来的更为温暖。光洁的皮肤映着日光，双眸在此刻真挚而闪亮，让人只是一瞥便再移不开视线。周日，练习赛，五月二日……残存的话音，逐渐变模糊，挥散在阳光中泛着尘埃的空气间，却一字一句的烙印在天海的心头。而肢体却像是与大脑脱了干系，来不及回应，也顾不上反应，唯一的机能运转便是那双凝视着仙道的眼，仅仅只容得下仙道一人的视线。

　　“仙道彰！你给我开门！你快点给我开门！否则我就撞门了啊！”

　　先前电话里的嗓音，此刻真真实实的隔着门板一阵阵的带有攻击性的袭向室内。没一会儿，门外的人没有食言般的开始或撞或踢的对可怜的房门实施暴力。

　　“这个越野啊……”仙道显露出伤脑筋的样子，没有办法的走向玄关。而天海却快他一步，冲了过去，一把拽开门，迅速闪向一边，待屋外的越野由于惯性而跌落进门踉跄在地后，天海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了出去。

　　“刚刚那阵风是什么？”越野一手捂着头，一手撑地的靠双膝勉强支撑起身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溜出去的身影。

　　而仙道没有理睬，只是径自走回了客厅，吃起了原本准备给天海的午餐——面包牛奶。心里不住有些担心的想：她有没有回去的车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