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别录》易子染

2、窗外

　　“嗯！”晓的连头没有抬，可是阿麦却捕捉到晓眼里的一丝波动“她说是美金。”
　　阿麦已经不惊讶，他此时异常的冷静。看向晓的目光都带着审视。
　　“是真的吗？”晓终于按捺不住开口。
　　阿麦将手中的支票放在桌上，没有一丝留恋“晓。你知道我最讨厌汉语什么吗？就是ta字不明。回答我ta是谁she还是he？”
　　“她…”晓说到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she。”
　　“阿麦你刚刚在想什么？是不是我用身体去换的这张支票？”晓今天第一次笑，配着那一脸的黯淡和深深的黑眼圈。一点也没有以前那种秋山烟雨的诗意，反而有一种浓浓的苍凉：“我这个年龄还能去小三儿界混吗？你太抬举我了。”
　　“我…”阿麦被晓问的呼吸一窒。在晓的目光中感到局促，特别是看到晓的疲倦和那种难看笑，阿麦感觉自己刚才竟然将那种猜测用在晓身上就是一种亵渎。
　　晓见阿麦并不喜欢自己笑，也就不笑了。正色道“阿麦，你喜欢我吗？”
　　阿麦还在为刚刚的事感到愧疚，可是晓却又给阿麦砸下了重磅炸弹。直砸平素冷静的阿麦头晕目眩。感觉有好多天使在头顶飞着唱圣歌。而且唱的还是婚礼的进行曲。
　　晓被阿麦幻想的表情弄的又笑了笑。脸色也好了很多“我知道你喜欢我的。不是我感觉良好。而是从大学开始你就一直以哥们的名义霸占男友的位置。情人节：你会早早的去帮我占位，在抽屉里放玫瑰花。等我拿出来以后。你又会在旁边说竟然会有人送我玫瑰。光棍节：你会以过节的名义把我拖出去喝酒，等我醉了。偷偷亲我。”
　　“轰隆！”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一阵电闪雷鸣的，暴雨就已经倾盆而下。
　　“你怎么知道？”如果此刻把阿麦的表情拍下来。阿麦一定能成为网络年度红人。那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了。自动脑补为外太空生物。
　　晓得意的一笑：“还没完呢!世界末日那天我回家和爸妈过，你一直跟着我到家门口。可是你没有进来，半夜我偷偷从猫眼往外看，你就在睡在门口，那个时候天已经很冷了。第二天我就听说你发高烧了。”
　　“毕业以后又以编辑的身份，对我进行长期的骚扰。我就住6楼，那次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一边打120一边给你打电话。你当时就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我背下6楼，后来医生告诉我：本来不严重的，可是被你这一背。我活活住了半个月的院。”晓冷静的对阿麦下审判，淡淡的脸上却浮起两朵云彩：“到现在天气一冷我的背和脚就疼。”
　　“你怎么都记得这么清楚。”阿麦的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
　　“嗯！本来一直想等写作这方面稳定了，再找你负责对我造成的隐形残疾的。”晓努力镇定的让自己把话说完。见阿麦已经呆了。又道：“阿麦，你可以带我走吗？去美国，去英国，去法国。只要有了这笔钱，我们去那里都可以生活的很好。”晓的眼里浮现起憧憬的光芒。
　　“为什么要走啊？”阿麦呆呆的问。
　　晓的眼里瞬间所有的光芒都黯淡了。沉默重新笼罩了下来。阿麦感觉到气氛不对，抬头看向晓。
　　阿麦本来听见结婚这事很激动的，可是一见晓沉默的脸，浓重的阴影。立刻将所有杂念摈除。那不是他认识的晓：“晓。告诉我出什么事了？这笔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愿意就算了。”晓忽然狠狠的推开阿麦拿起桌上的支票和包包就往外走，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又不自觉的一顿。想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睁大了眼睛，但是又努力镇定下来不想让别人知道。然后缓缓的退回了座位上。
　　阿麦有些奇怪的看向去而复返的晓，他本来准备付钱追上去。今天有很多事让阿麦不明白，阿麦其他事都可以糊涂而过，除了关于晓的事情却是一定要追根究底的。可是晓去而复返反而让阿麦不知道该如何开门问了。（阿麦：我本来想要来个雨中深拥的。”）
　　“外面下雨了。”晓不敢将眼睛看向落地窗外的雨幕：“她在外面。”
　　“嗯？”阿麦闻言看向被雨水冲唰的模糊的落地窗外，晓的态度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外面有什么？”
　　晓盯着桌面的眼睛一颤，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立刻抬头环肆了一遍整个冷饮店，发现被暴雨困在冷饮店的人并不多。都三三两两的坐着。离自己和阿麦的位置都不是很靠近。
　　“阿麦，你相信我吗？晓有些局促的问，看向阿麦的眼充满了不安和惶恐。整个人紧蹦着，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座位上弹起。随时都能应对一切未知的状况。
　　“晓，你到底怎么了？”阿麦有些难过的看向惊弓之鸟的晓，伸手想要去按住晓紧抓在水杯上的手。想要给晓一些安慰。
　　“回答我。你相不相信？”晓的眼里一瞬间染上了疯狂，挥开阿麦伸过来的手。像困兽一样咆哮。与平常冷静，坚毅的晓判若两人。惹得整个冷饮店的人，都纷纷测目。
　　“相信，我相信…”阿麦不敢拂逆发怒时的晓，那种似乎下一刻就要崩溃的晓。让他从心里开始害怕“晓，我只是关心你。你应该知道的啊！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
　　晓瞬间沉默下来，恍惚的重复阿麦的话：“应该知道。”晓说完话以后又陷入了沉默，双眼似乎在看面前阿麦，又似乎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过了一会儿，晓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是为什么我爸妈不相信我。阿麦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告诉我？”晓说到最后的时候，本来有些木然的眼睛又变得疯狂起来，猛用手敲击在玻璃桌上。发出“嘣，嘣…”的声音。
　　“这…晓，不要打了。你要打就打我好了…”阿麦被晓变化莫测的情绪搞的分外紧张，特别是晓用手敲打玻璃桌面的声音更让阿麦无措和心疼。手舞足蹈的想让晓冷静下来。哪怕是在空调的吹拂下，额头也布满了汗珠。
　　“呵呵…”晓忽然转怒为喜。瞟了一眼被雨幕覆盖的落地窗。拉过阿麦激动的不停摇晃的手“我吓着你了吗？”晓拉着阿麦悬在半空的右手，将头枕在上面：“阿麦，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我已经5天没睡觉了。睡醒我就告诉…”话还没说完。晓就已经沉沉的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鼻吸。
　　阿麦不知所措的看向隔着桌子枕在自己手臂上的晓，阿麦从来没有想过晓会主动亲近自己。以前就算再亲密也是背着朋友和死党的外衣。阿麦一直想的就是这么默默的看着晓。这个让他倾慕的女子。就这样隔着一张不到半米的桌子，把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手臂上的肌肉因为拉伸和负重传来的疼痛，对于阿麦来说是一种对幸福的真实的肯定。人是贪婪的，阿麦忽然很想晓就永远这样睡下去。永远…
　　阿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才从幸福的幻想中脱离出来，发现冷饮店的都用或暧昧，或厌烦的眼光看向自己和晓。阿麦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满面赫然对周围人歉意的微笑和点头。同时示意大家不要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