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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同人CP:黑瓶/邪瓶《人生若只如初见》(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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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说明]
2013 新春贺文
本文黑瓶,邪瓶注目。
CP如果适合的话MINA再注意下时间线儿就可以了。
祝各位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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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4,长白山。
张起灵已经不知道在这冰冷的山麓间行走了多少年。
时间与他而言早已失去了意义,而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不断地在回忆跟失忆间循环往复。
就像是游走在人间的一缕孤魂,孑然屹立于长白山巅,最终又归隐于这片天地苍茫。
那么他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是追求现世灵魂的不死还是肉身破灭后的往生?
又或者死亡于他根本毫无意义。
经历过几世的死生轮回,也许他的活着单纯只是为了等待。
等待见证历史的一次次重演。
等待擦肩而过的一场场遇见。
等待青铜门后的终极。
等待有人,带他回家。
[2]
黑眼镜看到他的时候,张起灵正四肢大敞地躺在雪面上。
他的目光茫然地望着天际,黑眼镜看到他身子底下结着冰碴的鲜红。
黑眼镜将手里的AKM背回到身后,假意吃惊的表情似乎在昭示着他很意外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张起灵。
军筒靴踏在上了冻的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黑眼镜毫无顾忌地朝那人的左腿上踢了踢。
“哟,死透没?”
对于黑眼镜的出现张起灵不是没有诧异。
他不是很确定究竟是不是该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碰到活人。
张起灵一双眼睛慢慢聚焦在黑眼镜逐渐放大的脸上。
那人搁自己的身边蹲下来,末了还若有其事地捻了一指他身下沁了血的雪碴尝试似的填进嘴里。
张起灵脸上的表情向来看不出喜怒,他就那样半张着眼睛幽幽地看向嘴角始终上扬着的黑眼镜。
偏过头去啐了口嘴里的血水,黑眼镜直接下手去捏张起灵已经冻得僵硬的手臂。
“搁这儿躺多久了,嗯?”
“……”
张起灵还是那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幽幽地看人。
“我问你话呢。”
黑眼镜也还是噙着笑抬手拍拍他的脸。
张起灵将脸朝边上一扭,“没多久。”
“哪儿伤了?”黑眼镜又问。
张起灵小幅度地将身子向上一撑。
“……背上。”
“哟,真好奇什么样厉害的家伙还能伤了你?”
黑眼镜说着便一手抄进张起灵的脖颈下给人揽坐了起来。
“嚯,你可真行,”黑眼镜不无感叹拿手比划着张起灵身后血淋淋的豁口,“你这是给粽子生吞了一回啊。”
张起灵显然已经没气力跟他瞎掰了。
“呵,还真够轻的。”
黑眼镜边说着边给人架起来,“小三爷说得真没错,你他娘的就跟个女人似的。”
张起灵也不听这人满嘴的不正经,他朝山顶的某个方向指了指,黑眼镜便也意会。
绕过山坳的时候黑眼镜特意朝里瞅了瞅,只见坳间洞顶的出口处正堵着一只血肉模糊的大家伙。
黑眼镜转过脸来瞧瞧正陷在自己臂弯里头惨白着脸色的张起灵,再转过脸去瞧瞧这扬洒了一路的麒麟宝血。
“啧啧啧,你倒也真舍得。”
边说着,黑眼镜边给人更用力地朝怀里揽了揽。
[3]
照着张起灵的意思,两个人在山体自然形成的回环处找了块儿岩石避风。
张起灵身上的衣着早已染满污血破败不堪,可见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也足够精彩。
而唯一仍令黑眼镜津津乐道的自然还是那张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疲累的关系,现下的张起灵一着地就安安静静地阖上了眼。
黑眼镜将背上的包跟枪支一并卸下来扔在一边,弯下身子上下仔细地打量起张起灵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模样一如初见时的那般令人惊艳。
他的容颜不会苍老,却又精致得宛如假面。
黑眼镜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抬起垂在身畔的右手,轻轻覆上这张过分俊秀的面庞。
一双隐藏在黑色墨镜下的眼睛,却也愈发危险地眯了起来。
张起灵醒来的时候,明显感觉背上的伤口已经给人处理好了。
他的身上缠着绷带,外头裹了件登山外套,而衣服的主人现正在旁边守着一只固体酒精炉煮着锅里的肉干。
黑眼镜听到动静,转过来的脸上一瞬间又带上了笑。
“哟,醒啦。”
张起灵支着手臂坐起来,拉下身上的外套就要扔过去。
“得了,”黑眼镜一把攥住张起灵捏在衣角上的手,“您老实儿地待会儿成不。”
张起灵冷着脸将手抽回来。
黑眼镜也不恼,张起灵就还裹着他那件儿外套靠着石壁坐在那儿。
“正好我煮了肉,一块儿来点儿?”
黑眼镜拿着刀子戳进锅里,挑起一块儿煮透了的。
张起灵很小幅度地摇摇头。
黑眼镜倒也不跟他客气,张口便把肉填进了嘴里。
张起灵就搁那儿看着他一边煮一边吃,半道黑眼镜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了他一句,这几年都怎么过的这天寒地冻的又没有吃食儿?
“我不吃东西。”张起灵说,“很大一部分时间我都是睡着的状态。”
“卧槽,你熊啊,还冬眠?”黑眼镜故意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张起灵淡淡地扫他一眼,再不说话。
……
“……对了,你怎么认识我?”
[4]
你怎么认识我。
一听这话,黑眼镜登时心都凉透了。
将手里的军刀朝边儿上一扔,心道你就不能板板正正地等爷我吃完这顿再说这些煞风景的?
张起灵瞅着还剩的半锅肉,不明所以地又缀上一句,“怎么不吃了?”
黑眼镜把手往口袋里一抄,片刻便摸出一盒香烟。
翻开盒盖,卡出烟,黑眼镜伸手朝张起灵的跟前一送。
“来根?”
张起灵还是摇头。
黑眼镜也不勉强他,自己掏了一根出来,就着灯炉把烟点起来。
叼着滤嘴,黑眼镜将双手往地上一撑,横挪一下终于紧挨着张起灵身边坐了。
“你不记得我了,那你总还记得小三爷吧。”
小三爷?
张起灵蹙眉。
“杭州吴家小三爷,……天真?”
黑眼镜两指捻着烟,半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张起灵脸上的表情。
吴家?
张起灵紧敛着眉峰,像是在尽力回想着什么。
黑眼镜假意遗憾地摇摇头,“也亏得人家小三爷心心念念地记挂着你,你这倒好,果真负心郎啊……”
“……我记不得过去的事。”
“我知道,失忆症嘛,还是间歇性发作的。”
黑眼镜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并不在意。
一时间,谈话的氛围又冷了下来。
黑眼镜一个人默默地抽着烟,张起灵看他一直低着头,也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很多事情他并不想遗忘,但是却又不得不遗忘。
他也曾强迫自己将这些重要的事跟人记下来,哪怕用尽一切的手段。
可是最终他甚至连记录的地点记录的方式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多么可悲。
[5]
“不过倒也没关系。”
抽完一支烟,黑眼镜拍拍屁股站起来。
“反正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黑眼镜说完便笑着拿手指点点张起灵盖在登山外套下心口的位置。
“至少有人是一直被你刻在这里的。”
酒精炉灭掉,背包收拾好,黑眼镜将一身的装备重新负上了身。
张起灵将身上的外套递还过去,“你要走了?”
黑眼镜点点头,却并没有把外套接过来。
“你留着吧,瞧你那寒酸劲儿。”
知道你还活着就好。
黑眼镜又笑了。
透过漆黑的镜片,张起灵却始终看不穿他眼底的冷热。
黑眼镜将手落在张起灵的脑袋上用力地揉了揉。
“要活下去。”他笑着说。
活着等下去,一定要等到吴邪来接你回家。
那么……
“再见了,哑巴张。”
……
“等等,你到底是……”
黑眼镜摆摆手。
这是他第三次地与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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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1994,广西。
十五岁的黑眼镜因倒得巴乃的一处凶墓一战成名。
陈文锦将他带进队伍的时候,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定了张起灵。
十五岁的他未脱青涩的面庞还带着少年成名的戾气。
张起灵走到他面前,微微垂首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还不及他下颌的少年。
“你叫什么?”
少年傲气地将头一扬。
张起灵眉峰浅淡地一挑。
他转头对陈文锦说,“这孩子眼睛真漂亮。”
十五岁的少年的眼中霎时泛起耀目的光。
那时候他的眼睛还没落下眼疾。
那时候他还不叫黑瞎子。
[0.5]
2004,青海。
张起灵推门进来的时候,黑眼镜只觉得自己心头一紧。
“哟,这不是哑巴张吗?”
故作轻松地朝那人打个招呼,却换来张起灵微微皱起的眉。
“这是谁?”
黑眼镜的呼吸一滞,骤然想起曾有传闻说他失忆的消息。
阿宁给张起灵解释说,“北派,道上人称‘黑瞎子’的那位。”
模糊着有个大概的印象,张起灵点点头。
“这次来格尔木,我也是下了大手笔了。”
阿宁笑着对黑眼镜说。
黑眼镜不置可否地笑笑,他的目光从刚刚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张起灵的身上。
如果不是听说这人在这里的消息……
二十五岁的黑眼镜,人生第一次有了失落的体验。
[1.0]
2014,吉林。
“你可是想好了,死那儿可别后悔。”
电话那头的解语臣捏着手机,半开玩笑地跟他说道。
三十五岁的黑眼镜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
“嗯,我早就想好了。”
早在十年前就想好了。
我要去找他。
解语臣叹息着合上手机。
一语成谶。
那一年的长白山频发了雪崩。
黑眼镜再没能从雪山上走下来。
“再见了,哑巴张。”
黑眼镜朝他摆摆手。
这是他第三次地与他相遇。
也是最后一次地与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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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015,长白山。
吴邪跟胖子找到张起灵的时候,他正裹着一件宽大的登山外套静静地睡在那个地方。
吴邪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件外套,这是黑眼镜几年来最常穿的那件。
骤然想起去年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小花打给自己的那通电话。
他说,黑瞎子去找他了,一个人,去了长白山。
张起灵醒来的时候,吴邪正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他。
“你醒了?”
坐在自己跟前的是一张行近中年的陌生面孔。
张起灵纳罕,一时无法对时间和空间做好转换。
“你已经从长白山下来了。”
“……?”
“现在是在杭州。”
“……杭州?”
“对,杭州。”
“十年前我就说过,我说我会等你十年,等接你回家。”
将张起灵搭在床边的手握住,吴邪接着说,“……现在我兑现承诺了。”
张起灵安静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看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贴上他的脸庞。
张起灵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你了。”
“不,你记得。”
吴邪松开握着张起灵的手。
张起灵微皱着眉没去挥开吴邪那双探向他身前的手。
宽松的睡衣前襟被敞开,吴邪轻轻地将手触碰上他的胸口。
张起灵不解地低下头。
只见他的左胸口处不知何时竟像是被利刃一刀刀地刻上了什么字迹。
大概因为时年久远,割口的划痕早已长了肉,落了痂。
如今只剩下很浅薄的一层印迹,
很多事情他并不想遗忘,但是却又不得不遗忘。
他也曾强迫自己将这些重要的事跟人记下来,哪怕用尽一切的手段。
可是最终他甚至连记录的地点记录的方式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张起灵迷茫地将手覆上去。
“这是……”
“……这是我的名字。”
吴邪将张起灵落在胸口的手紧紧攥住。
“你在这里,刻了我的名字……”
[7]
直到他终于看到了那件被吴邪挂在床头衣架上的登山服,张起灵竟像是蓦然记起了先前的种种。
那个人似乎也曾在离去的时候用手指点过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说,至少有人是一直被你刻在这里的。
“那个人……”
那个人……
“……那个人?”
吴邪不解。
张起灵一瞬间攥紧了拳。
“我不记得了……”
张起灵摇摇头。
我不记得他叫什么了。
……
我只记得,他落在我头上的,戴着手套的宽厚手掌。
我只记得,他笑着对我说,要活下去。
我只记得,他戴着一副很大很大的,黑色的墨镜。
______________Fin.
20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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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
先前一直不碰盗笔的同人来着,因为怕驾驭不了,码完了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窝果然驾驭不了……
对这篇文本身窝没什么特别想要解释的,只想强调一点,这篇的主线是黑瓶。
人生若只如初见是窝送给这篇里黑瓶的定位。
2013年的跨年贺文,却用了这种基调真是该死。
总之感谢能看到这里的GNS,窝爱你们。
最后,恭祝各位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还请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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