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撞到你》嘟嘟音

14、第十四章 峰回路转

　　当清晨第一缕柔和的光线射进房间时，璃璃毫不留恋地睁开了眼，一夜被噩梦纠缠，不如干脆清醒过来的好。
　　看看躺在身旁的Sully仍在熟睡，嘴角浅浅上扬的弧度为她帅气的五官平添了一抹女性的妩媚。
　　“像她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可能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吧！”璃璃想。
　　滑下床，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洗净了毛孔却洗不去满脸的憔悴，虽然Sully收容了她，但她的心却仍不知何去何从。
　　叹了口气，脑中回放起昨晚Sully的一席话，惊异于她对男人的论点，但关于女子要独立坚强的观点她倒是挺赞同的……等等，她好像曾提过包里的东西被翻落了一地，老天！璃璃猛拍了一下额头，突然想起那里面有她从2006年带过来的忘记给阿华的快递呀！
　　“弄丢就惨了！”璃璃顿时紧张得不得了。
　　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取出包，打开一看，还好，没丢！璃璃拍拍心口长呼了口气。
　　再仔细一看，快递的封袋却不知何时被撕破了一个口，露出了里面的信纸。
　　璃璃心急不已，一定是昨天那流浪汉撕坏的！“弄成这样还怎么给阿华呀，他一定以为我偷拆了他的信件，这可如何是好呀，想赖都赖不掉了！”璃璃悲叹。
　　抱着破损的快递蹲在地上，璃璃绞尽脑汁地思索，怎样把它恢复原状。
　　想来想去都觉得要修补得完全看不出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最后一招，那就是干脆看看里面的内容，反正自己罪名已经成立，到时回去挨骂就不会觉得冤枉了，“对，不看白不看。”璃璃这么想着，便抽出了信纸。
　　璃璃绝对没料到，这封信里的内容竟会给她带来无比的震撼，远远超过她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
　　信是这么写的——
　　凌云：
　　可能很久没听人这么叫你了吧，但我却天天在梦里这么叫你，凌云，我的孩子，快回来吧！
　　沐风已经离开我们两年了，虽然我们谁都不愿相信，但那场该死的车祸的的确确夺走了他美好的生命，我和你母亲都痛不欲生，但是我知道你的痛更深过我们，因为你们的感情是那么好，那么深，深得连我们作父母的都嫉妒。
　　我了解你失去沐风的痛楚，但你已经逃避了两年，也该回来了吧。你母亲因为你们精神已经崩溃了，现在连我都不认识，整天只知道傻傻地念着你们的名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躲得远远的独自去伤心，就不考虑考虑你可怜的父母亲是怎样一再地承受儿子一个个离开的残酷事实。
　　这两年我四处托人打听你的下落，终于得知你到了中国，用了个名字叫阿华，并且还干起了大厨。起初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一行，但后来我明白了，是因为沐风吧，他平时最爱自己动手做美食，也曾笑称以后不做服装了就去开个餐厅，让大家能和他一起分享美食带来的快乐与幸福。
　　提起他我不禁老泪纵横，为什么他的生命会如此短暂，我不相信上天会这么对待他，我多希望那场车祸不过是场噩梦，若真要发生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去换他好了，那这样你们两兄弟就还会像从前一样生气勃勃，你母亲或许也不会精神失常吧……
　　随信附上你最爱的东西，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找回原来的自己。
　　盼速归！
　　父夏仲卿
　　2006年7月1日
　　还附了东西？璃璃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再次翻看快递袋子和挎包，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啊！璃璃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丢失了什么东西她根本无心去探寻，对她来说这封伤心父亲声泪俱下的书信已完全占据了她的每一个脑细胞。
　　这是真的吗？信上竟说夏沐风死了，夏凌云逃走了，他母亲精神失常了，这是真的吗？
　　但她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却彻底不同，夏沐风没死，夏凌云也没逃走，他的母亲更没精神崩溃呀！
　　难道，她遇到的那场车祸就是夺去夏沐风生命的该死的车祸？
　　难道，她救了夏沐风就改变了历史？
　　难道，夏凌云的命运也因此改变了？
　　璃璃被这一峰回路转的事实真相震惊了，说不出心里是高兴、激动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但是她此时此刻只想大叫出来，唯有大叫才能释放出这些日子，特别是这几天以来积压在心里的紧张、恐惧和悲伤，才能唤回已经被她抛却的快乐、心安和自由。
　　“啊~~”璃璃真的这样做了，没什么能比这样放声大叫来得轻松，真是一份太意外的礼物了！
　　“怎么了，怎么了？”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Sully在尖叫声响起的第二秒钟便连滚带爬地冲到了璃璃面前，她的反应速度足以媲美飞毛腿导弹。
　　“没事……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哈哈哈……”璃璃边解释抑制不住笑了出来，从没像今天这般喜悦，全身的负担都卸下来了，这感觉简直好得要命。
　　“干嘛呀你，一会儿叫，一会儿又笑，犯傻了呀！” Sully不明所以地抱怨着，但是看她一扫昨日的阴霾喜笑颜开的样子，心中不禁也愉悦起来，搂着她一起笑开了花。
　　“哈哈~”充满阳光味道的笑声向房间的每个角落尽情飘荡，整个空间瞬间便被欢愉的气氛注满了，真是过瘾啊！
　　从来没有这么尽兴地笑过，她们不想停止也无法停止，若这样一直笑下去估计很可能被邻居投诉扰民或拨打急救电话直接送进医院去，还好这时门铃响起，适时震醒了差点疯狂的Sully。
　　“是那个臭男人来了，糟，睡衣还没换呢！”恢复理智的Sully嗖地冲进卧房以光速换下了睡衣，穿上了一身帅气的警服。
　　仍没止住笑的璃璃这会儿笑趴在了沙发上，眼角的泪水闪出剔透的光彩。
　　“这傻女孩！” Sully摇摇头，冲到门口拉开了门。
　　“是你！”
　　“是你！”
　　Sully与按门铃的夏沐风同时惊讶地叫了出来。
　　真没料到世界会这么小，才两天功夫又碰到了这个火爆的女警，夏沐风不由怒从心中生。
　　原来前天他开车去超市采购食物，由于没有车位而将车停在了路边，没想到等他出来时看到一个女警在抄他的车牌，于是上前准备拍她的肩膀跟她说句好话，谁知那女警反应那么激烈，在他碰到她的瞬间便回手给了他一拳，然后还迅雷不及掩耳地反扣住了他的胳膊，气愤的夏沐风扬言要去投诉她，却被她无所谓地告知，“尽管去投诉，我的编号是15487。”然后跨上摩托车绝尘而去。
　　“你就是逼走璃璃的臭男人？” Sully半眯着眼睇着一脸见鬼表情的夏沐风。
　　“你就是那个骂人的泼妇？”夏沐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对女人向来温柔的他也不知怎么唯独对这女人这么感冒。
　　“我是泼妇又怎样，还想再挨一拳吗？” Sully神气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拳头，若他想另一支眼睛也成熊猫眼的话，她很乐意赞助。
　　“你……”夏沐风刚想反击，却被另一个声音阻止了，“沐风，少说两句。”
　　Sully这才发现门后面还有一个人，探头去看吓了一跳。
　　原来是夏凌云，他也一起来了，虽然勉强装了义肢，但腿部仍无法受力，只能咬着牙倚靠墙硬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们可以先进去吗？”夏沐风话虽是问句，但却压根没想等她的答案，径自去抱夏凌云。
　　“我自己走。”夏凌云有些别扭地阻止他的动作。
　　“谁叫你是伤员，不听话我可生气了！”夏沐风不理会他的抗拒，直接拦腰抱起他往屋内走去。
　　等Sully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来到了沙发前，望着还在笑个不停的璃璃一脸的不解。
　　“璃璃！”夏沐风唤了一声，对她的奇异举止心里有些毛毛的，她不会是受刺激过头导致失心疯了吧！
　　“嗯……”璃璃抬起头看见是夏沐风和夏凌云，呆怔了一秒，随即笑意盎然地跳起来叫道，“你们来了，太好了！”
　　本设想着见到璃璃的种种可能，她会哭，会不想见他们，会躲进房间，会……可就是没想到她会非常欢迎他们的到来，并笑得这么开心。
　　两兄弟对视后，均皱起了眉头。
　　“快坐呀！”璃璃像主人一样热情地招呼他们，并把沙发上太多的靠枕挪到一边为他们腾地方，同时不忘给互不相识的主客作了简单介绍。
　　“你……还好吗？”帮助夏凌云坐下后，夏沐风问道，这也正是夏凌云想知道的。
　　“我，很好啊，没有比这再好的了！”璃璃笑弯了眼，现在的她快乐得几乎可以飞上天了。
　　“她真的好吗？”夏沐风转脸用英语问还愣在门边的Sully，团团的疑问堆在心里，实在是不吐不快。
　　“你问我？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对他的问题Sully嗤之以鼻，虽然她也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她现在更好奇那个沉默不语的夏凌云，没想到那个无趣的男人竟会有个双胞胎兄弟，还真是够酷！不过他怎么被抱着进来，是受伤了吗？还有问她地址的声音也是他吧！
　　夏沐风被堵了回来，脸色顿时难看得很，怎么这么不巧让他碰到这个可恶的女人，歹寿呀！
　　“你想回去我们可以送你，你这么不声不响地出走，让我们很担心。”夏凌云低沉的声音响起，眼睛没望向璃璃，但谁都知道是对她说的。
　　“……对不起！”璃璃敛住笑容诚恳地道歉，知道他的担心她心中竟无比地窝心，她没想到自己一时情急下的行为会造成他人的担忧，可能当时心灰意冷到没有精力去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幼稚了。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你有权力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也没有资格支配你。”夏凌云刻意压抑住喷薄而出的情感，尽量没有温度地说。
　　“不是这样的……我……”向来迟钝的她竟觉察出他话语中的伤感，璃璃很想告诉他她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帮他，不告而别也是因为痛恨自己帮不了他，但是她又能怎么说，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伤到了他。
　　由于他们对话全用的中文，一头雾水的Sully只能从表情来揣测他们的意思，光这么看来，好像那个受伤的人对璃璃感情不一般，而且他也不像是会伤害女人的男人。
　　“喂，你！” Sully冲夏沐风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自己。
　　“干嘛？”夏沐风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向她挪了两步，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哎呀，怕我吃了你呀！” Sully不屑地翻翻白眼，这男人胆子还真小。
　　“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袭击呀！”夏沐风不由地捂上自己仍然淤青的眼，难道女警都像她一样暴力？
　　“好了，我不会偷袭你，放心了吧！” Sully为了心中好奇只能勉强放低了姿态。
　　夏沐风想了想，才又靠近了两步。
　　“你们与璃璃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干嘛告诉你，我跟你又不熟。”夏沐风挑高一道眉挑畔道。
　　“不说我就送你去警察局，告你拐卖妇女。” Sully黑眸怒瞪，威胁似的口吻说。
　　“我可以告你诽谤！”夏沐风不甘势弱地顶回去，怎么能让这个女人看轻了呢！
　　“好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Sully鼻孔里哼着冷气，手指关节捏得“喀喀”作响，好像要来真的。
　　“停，你厉害！”夏沐风比了个手势，阻止事态再向严重方向发展，从没看到过这么野蛮的女人，长得牛高马大的就够不可爱了，偏偏还这么粗暴，真不知道将来谁会敢娶她，估计留不下全尸喽！他真要为那人深鞠一躬表示哀悼。
　　“要说起这关系，我现在也不太明白，本来她算是我的女朋友，现在很难说。”夏沐风若有所思地捏着光洁的下巴。
　　“还真是难说呀！” Sully瞄瞄沙发上的那两个人，心有同感。
　　“你们逼她出走的？”
　　“虽然不是直接，可能也有间接的关系吧！”夏沐风想到这就很头痛，若不是他告诉她那些难堪的往事，她一定不会匆匆离开的。
　　“哼，就说你不是好东西了！” Sully一脸的蔑视。
　　“不是你想的那样，警官！”夏沐风连连摆手，这事涉及隐私，他也不好怎样解释，真伤脑筋呀，还是躲开些吧！
　　夏沐风赶紧退回去坐到了沙发里，于是他听到夏凌云的话，“我会要沐风送你去机场，你准备准备。”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回家这事想急也急不来，她要回去的地方可不是飞机能去的呀！
　　“那你怎么打算？”夏沐风接口道，不走那她能去哪，难道留在这个母夜叉这里？他心里可一万个不愿意。
　　“我想……还是去你们那儿，那间房我很喜欢！”璃璃抿嘴一笑，还真是舍不得那可爱的地方耶，“还有，我觉得那间厨房的锅很棒，居然能炒出带黄色的蛋炒饭呢……还有……”
　　“还有顺便帮我监视这个不听话的伤员。”夏沐风揽过夏凌云的肩，似假似真地说。
　　“对啊，对啊，可以帮你监视不听话的伤员，呵呵！”璃璃忙点头附和，这其实才是她想回去他们家的主要原因，偏巧被夏沐风说中了。
　　夏凌云横了夏沐风一眼，责怪他别有用心，但不可否认听到璃璃将回到自己家里的消息令他心中无比欣喜。
　　一夜之间她的心情竟改变得天翻地覆，简直不可思议！
　　且不论这改变是因为什么，总之得到的这一结果已足够令他感激了。
　　“夏凌云得回去休息了，我们这就走吧！”璃璃笑眯眯地提议。
　　“没错，凌云是该好好休息了。”夏沐风听她这么说很是赞同。
　　“璃，你要跟他们走？” Sully猜出他们的意思，不放心地问。
　　“是的Sully，谢谢你的照顾，请别担心，他们都是好人。”璃璃握住Sully的手真诚地说，虽然才认识一晚上，但她却有些难舍难分的感觉了。
　　“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Sully特别瞪了夏沐风一眼，像是警告他千万别打什么鬼主意，“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也会经常去看你的。”
　　“好！……哎呀，还有件事差点忘了，我包里丢了一样东西，可能掉在昨晚那个地方了，你带我去找找，兴许还能找得到。”璃璃终于想起这件事来，那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才行呀！
　　“是什么？”
　　“我不知道，是夹在快递里的，封袋破了口掉出去了。”
　　“我去帮你找吧，那个地方我记得，你先跟他们回去，找到了我会给你送过去的。”
　　“那太谢谢你了，Sully！”璃璃被她的热心所感动，有她帮忙真是太好不过了。
　　“这有什么，别客气！” Sully帅气地甩甩头，不仅是出于职业习惯，她这人向来都爱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这样会让她很有成就感，尤其是这个很对她味口的女孩，这点小忙她是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