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两大终于说完话，两小本来话就不多，早便停下，眉目传情（误！）。好吧，好吧，两小没有传情，只是在用眼神沟通。（-_-|||）
洛叔探头望了望晴瑶，尽他做叔叔的本分，问候晴瑶身体康健否？得到晴瑶肯定的回答，又转了头，来看我。他直盯着我怀里抱的小生物，笑道：“岚丫头看着调皮活泼，挺会惹事，没把这小狐狸养死，实属怪哉。”
什么话？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本来在我怀里安适闲憩的白狸，睁开眼，似是带有敌意的扫了一眼洛叔，复阖眼，安睡。
洛叔还在那边打趣我，没有反应，像是不曾见白狸对他的反感。这不会又是我的错觉吧？我总觉得白狸通人性，灵敏非常。可娘认为就因白狸阴差阳错救过我一命，才让我生出了幻觉。我不以为然。
说起白狸，得追溯到一年半之前——
那是一个黄昏，斜阳挂天边，残余的阳光洒满清县，给清县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带有一点神秘感。彼时，正值冬季，清县下了一场小雪，但没能覆盖起雪来供小朋友们堆雪人，打雪仗玩乐。
我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出门玩耍。晴瑶不爱往堆里扎，不喜热闹，就不打算叫她，只带了个丫头随行。
踏出门还不到半个时辰，偶遇狩猎归来，拎着猎物满载而归的洛叔。与往常一样，我们互相打过招呼后，洛叔回去休息，我逛自己的街。却是在将将擦肩而过的一刻，我眼尖的瞄到一个东西，停下脚步，唤道：“洛叔。”
洛叔回头：“怎么，岚丫头？”
“没什么。”我指了指洛叔手上拎的一堆东西，其间有一只白毛狐狸，无力的闭着眼，睁开又闭，好像在做什么挣扎。“洛叔，那是什么？很可爱，嘻嘻，可不可以送给晴岚养？”狐狸我是认识，但，不能在大人们面前显得我是认识的。
洛叔顺着我的手指，低了头，笑道：“你说这个呀。这是狐狸，全身雪白，也难怪你喜欢，想要养它。女儿家呀，就是喜爱这些东西，容月她……”洛叔顿住，笑带涩意的摇摇头，转道，“本来送你并不是不可以。但是，这几天，尘肖那小子托我留意狐狸皮。眼下又要到深冬了，约莫那小子是想拿狐狸皮做冬裳御寒吧。谁知道，这么巧，我今儿上山打猎，捡到了这只白狐狸。观它不仅皮毛质量上乘，又还无丝毫损坏，是极好的。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捡到它时，看其外表既没受到伤害也不像刚出生的狐狸崽子，怎么就连走个路都会摔倒呢？嘿，但不是如此的话，我还不一定能捡到它呢。不论如何啊，尘肖见了，定然高兴。所以呀，岚丫头，不好意思了，尘肖要的东西洛叔没有一件不给他，这只狐狸便不能送给你了。”
“……”洛叔还在跟我说什么，我只是怔怔的望着他手上的小狐狸。也许洛叔没有注意到，在他讲到要拿狐狸做冬裳时，那狐狸竟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眼中凶光大盛。可转瞬再看去，小狐狸闭着眼，气息奄奄，压根不像是会露出那种眼神的。但是，它周围散发的气压，又那样沉重，真的只是错觉吗？
洛叔弯下腰，揉了揉我的头发：“好吧，岚丫头，别发呆了，这样吧。下次，下次洛叔替你仔细注意，帮你再猎只狐狸回去养着好不好？你看，这只小狐狸气息微弱，岚丫头你拿回去，也不见得能养活。好了，别发呆了，代我向令堂问声好。回见。”
洛叔笑了笑，转身回走。我咬了咬下唇，瞥一眼随我出门的丫头，只犹豫了一会儿，便定了主意。吩咐道：“你去寻我姐姐，就说我有急事需她帮忙，让她到洛尘肖家找我。要快。”虽说萧府‘姐姐’众多，但也不怕丫头找错人，毕竟，能让我这样亲切叫姐姐的只有晴瑶一个。
丫头领了我的口令，忙点头应是，一转身，消失在人流中。我稳下心神，无论小狐狸给我的那震撼一眼是幻觉还是真实，目下，救回它再说。思及小狐狸的凶戾之色和求生意志，我眉峰叠起，或许小狐狸和我一样吧，都想活着，无论前景如何，无论，这个世界是不是让我害怕。
我呼出口气，狠狠摇头，三步并作两步追赶上洛叔。
“洛叔。”我唤道。他看我，显出无奈的表情，我说，“这狐狸还这样小，干嘛非得拿它做衣服呢？再说，洛叔箭术超群，再猎它几个想来也是无妨的。这一只不如就送给晴岚拿回去养嘛，洛叔~”
最后一声几乎是带着撒娇的口吻，洛尘肖要是在，估计又得不屑了。他与晴瑶俱都讨厌别人拿他们当小孩子，自然也讨要做出些小孩子才有的动作。啊摔，其实我才不是孩子啊，非得扮萝莉。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洛叔失笑：“岚丫头，你呀。这样罢，小狐狸本是要给尘肖的，倘若你能说服尘肖让出小白狐，那么，洛叔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算是让出一步了。
我笑了笑，扬眉：“这还不简单。”
这事确实简单。依洛叔对洛尘肖的疼爱程度，凡他要的东西，没有不给的。早在方才洛叔言道此白狐是拿去给洛尘肖的我就知道，想把白狐弄到手，不过洛尘肖那关根本不可能。
既是如此，便得找晴瑶来搞懂洛尘肖。我面子可没那么大。哼哼，洛尘肖和晴瑶感情厚笃不错，我与洛尘肖关系却不怎么亲厚。谁让洛公子整天肃着脸，我见了他同见了教导主任无甚差别。只是，白白浪费了他那张好看的面孔！嘛，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洛叔听我这样回答，显然心下有了几分了然。他当然也清楚洛尘肖和晴瑶的交情不浅。为此，他与娘还开过玩笑，待晴瑶将来成年了便许配给洛尘肖。啧，可惜，那时只有我候在一旁，如果当事人也在的话，嘿嘿，真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洛叔揉了揉我的头发，调侃：“人小鬼大。就知道找你姐姐帮忙。唉，你与你姐的性子……我真怀疑，你娘当时是不是抱错了人。”
“……。”
洛叔，娘早几年前就开始疑惑了，明明是双生子，性格却天差地别。
我耸耸肩，扯回话题：“洛叔，你看，小狐狸气息奄奄，洛叔你随手拎着它，别还没到家见着洛尘肖就把它给弄死了。”我指指自己，“晴岚穿得暖和，小狐狸先给我抱着吧。好不好？洛叔~。”
“好，好。”对我撒娇卖乖的表现，洛叔有些无可奈何，忙迭声答应了。
接过洛叔手上的狐狸，我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小狐狸的身体很冷，我紧了紧双手，脸颊去蹭它的毛发，呢喃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以后，还会好好照顾你。”
我没有养过宠物，对小动物什么的也不感兴趣。可今天，在看到刚才被洛叔拎在手上气息奄奄，现在躺在我怀里气若游丝的小狐狸时，前所未有的怜悯心大盛。我要救下它，即便在逆境也试图挣扎想要活下去的玉雪可爱的小狐狸。
小狐狸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微微睁开眼睛，又无力的闭上。我怜惜的继续蹭它。
洛家不比萧府大，也不比萧府奢华，极是简朴，但胜在洛家是‘家’，不是萧府能比的。这点，我与晴瑶的看法一致。
洛叔进门帮我倒了杯茶水，叫来洛尘肖，他一听事情原委，只说了一句话：“本来就是给你的，你姐姐托我留意纯白干净的狐狸皮，打算给你做冬衣御寒。”
出乎意料的答案，但仔细想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洛尘肖对吃穿其实不甚挑剔，专门要求用怎样的皮毛做衣服这种事，基本上没有过，而这一点，晴瑶则与洛尘肖一样。
当然，也不是说我就挑剔了，生在如此环境下，容不得我挑剔。晴瑶却时时以我为重，想着我，让我很感动。
我抱着白狐默不作声。不多时，晴瑶赶来，问我有什么急事？她额头隐有汗珠，面色红润，喘着粗气。
是小跑来的吧？望着不复平时端庄，但神色一如往昔的晴瑶，我一时有些怔忪不能动弹，鼻尖涌起酸涩之感。晴瑶是这样的，对他事毫不上心，生死之事亦可淡然观之，看似无心，但一旦有人上了她的心，她则把那人放得比自己还重。拥有如斯重情的姐姐，我萧晴岚何其有幸？抛去‘实际年龄’，晴瑶哪里不能担当我的姐姐？况且……她还这么早熟。-_-|||。
我立在原地久不说话，洛叔便上前一步替我道明事件经过，直笑我狡猾，就会拉晴瑶来当说客。我瞪他一眼，洛叔飞快的改口：“是聪明，是聪明。”
晴瑶仅凭丫头带去的口令，不问什么事，就急忙赶了来，她一贯谨言慎行，走路不带风的。此番，却为我一路跑过来，知道只是这种小事后也不气我就因这个喊她跑一趟洛家。我很感动，吸吸鼻子，开口唤了声：“姐姐。”
我头一回在熟人面前郑重其事的叫她姐姐，晴瑶明显愣住了。皱了皱眉毛，她说：“晴岚，你眼红的模样好难看，你怀里的狐狸也很难看，你没发烧吧？”
我：“……。”
我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嘴贱叫她姐姐了。
我这边暗自咬牙鄙视自己，那边晴瑶冲洛尘肖点点头，对洛叔说了一句“麻烦了”，便让我与她一同回家。
出得洛家，晴瑶忽而摸摸我的头，面上无任何表情，一如寒冬的双瞳里却似用秋水洗涤过般，渗出丝丝柔意：“没事的，咱们回家吧。”
尽管晴瑶话少，是个面瘫，但不妨碍她的细心，她很会照顾让她上心的人呢。我清浅一笑，回应她：“好。”
路上。
“晴瑶，我不大会给别人起名，但既然要养这只小狐狸，还是给它取个名字比较好。你说，叫它什么好呢？”我期待的望着她。毕竟救下小狐狸怎么说都有她一半的功劳，让她帮忙想名字合情合理。虽然，此事起因也有她一半的‘功劳’。而且，我确实不擅长起名。
晴瑶扫一眼我怀抱着的小狐狸：“大概不用那么麻烦。”
“？”什么意思。
见我听不明白，晴瑶解释：“我的意思是，它气息微弱，有进无出的，左右活不过多久。取个名字也是白搭。不过，等它死了再剥皮做衣服亦是无妨。”
“……。”我无声安抚轻颤的小狐狸，表情有些纠结。
晴瑶沉吟半晌，又道：“既然养不了多久它就得死，前后都是死，不如，还是先拿去做衣服吧。狐狸多的是，让洛叔留心些，再寻个好养活的给你就是。免得养出感情了，它轻易一死，还害你伤心就得不偿失了。”
这下，怀里的狐狸抖得更厉害了，我自动将它的反应归结于害怕。默默抱着它远离晴瑶五米范围。晴瑶望着我对我的反应无动于衷，我干笑了两声：“晴瑶，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一只狐狸罢了，拿来做衣服价值更大。”晴瑶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我偏头，无声吐槽。其实，你根本不是女生吧？哪有小女生看到萌物不心动的？反而一脸淡定的要拿它剥皮做衣服。
最终，晴瑶收回视线，淡淡道：“也罢，只是，晴岚，到时候你别太伤心，不然，娘又该头疼了。”
别扭姐姐，我伤心娘头疼，难道，你就不关心了吗？直说你会担心又怎么样呢？我无声的勾了嘴角，抱紧小狐狸。
但是……晴瑶，你不要真拿白狐当死的一样看啊，你就这么笃定它会死吗？啊！
不管怎么说，收养白狐一事，也便这样敲定了。娘那边，自不用操心，我撒撒娇就能过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