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沉染》一目森

5、【四节】

　　【四节】
　　你说白驹过隙可惜年，
　　而今双鬓已白情难怯。

　　【五节】
　　临近五月尾巴，整座城市喧哗起蝉鸣。那是一种反射着无数声线的声音，如涌入的热浪般充斥在每一个人的周围。
　　顾城染接完顾凉一的电话，才想起有四级考试这码事情。准考证上是刚入学时拍出的照片，青涩而幼稚。
　　应正了顾凉一那句话：大学是最后半个象牙塔。
　　随后翻开手机通讯录，还是决定给夏可乐发去一条短信：你这次也四级？夏可乐的变化是十分巨大的，这一点顾城染在空间里就得出了结论。要是来形容，就是落落满庭芳了。
　　自然，她的照片是不会给宿舍其他三名损友看的。
　　他们大致的反应是穷追不舍的追问出电话号码以及各类详情，然后大海撒网式捕鱼上钩。顾城染从书桌最底层抽出许久没用的真题集，放入了书包。夏可乐的短信立即回复了过来：考啊。我在图书馆恶补呢。顾城染你没报名？
　　语气依旧如初。
　　‘准备去。’顾城染回复短信的方式，一向是掐头去尾型。也幸亏了夏可乐曾今与他三年的同桌，不然这样的短信还真是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去理解。顿了顿，顾城染又再后面补了一句：‘放假？’
　　等看到发件成功的字样跳跃着迈入眼底，顾城染才回过神来自己到底发了什么。几乎条件反射在脑海里回想出夏可乐收到这条短信后，该有的神情：嘴角抽搐着，问道‘没发烧吧。’
　　顾城染前脚还没迈出宿舍的大门，夏可乐的电话随即打了过来。未等顾城染开口，夏可乐那边特有的声调便从手机里冒了出：“顾城染，你没发烧吧？难得一见来问我什么时候放假。”
　　“恩。”电话这端的顾城染自觉将音量调至了最小，然后接着道；“顾凉一刚给我打完电话。”
　　“原来。”夏可乐的嗓音里顿时有了恍然大悟的语调，尾音托得老长才道：“6月底吧，最后一门时间没定。你呢？”
　　“7月4号。”
　　“好的。”夏可乐支会了声，“那先挂了。”
　　一分钟的时间到底有多长，顾城染计算不出来。从左手换到右手的手机,界面正好显示的通话时间为一分钟，在顾城染的脑海里仍旧没有形成概念。
　　就好比顾凉一偶尔会对顾城染说：一分钟或许在你整座名为生命的城堡里不值一提，但很有可能在你现在度过的这一分钟有你想记下的事情。
　　顾凉一是文艺的。顾城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的文艺是来自于岁月的沉积。相对于顾城染母亲极致浪漫而言，顾城染更喜欢看着顾凉一在雨天磨出一小杯咖啡豆，然后对雨凭栏。
　　其实在很多时候，顾城染是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顾凉一的文艺，还是喜欢夏可乐家的温馨。有一点能够肯定的是：自己在夏可乐家蹭饭时，明显感觉到那格格不入的心态正在肆无忌惮的作祟。
　　横沟在时光的浸染下，慢慢得拉长成一片海域。
　　我再也看不见海岸那端淡色的一米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