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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初见 ...

  •   我对他的了解,也就是止于邻里巷陌间的传闻与闲磕牙。
      人家说,他丰神俊逸,眉目如画,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温润文雅。
      人家说,他精乐理懂琴棋,医术高明到出神入化。
      人家说,他极少出门,谁想见上一面,需得看了造化。
      人家又说,得了吧,连面儿都没照到,就别东扯西扯的了,都是没边儿的传言,他不就是才搬来没几月么,但瞥了一个背影,就将他同有名的仙师联系了去?我看你们真的是近来太闲了。再由你们说下去,指不定那人就成了万能人儿了,去去去,都该干嘛干嘛去,都散了散了,小店儿要开始做生意了。
      我只好也像大多数人一样,揣着被勾的直痒痒的小心肝儿,不情不愿的蹭回去。
      我觉得我比他们都更有资格好奇,我觉得在散了这件事情上我比他们都不甘心,因为他们谈论的主角儿是我的邻居——那个住了数月、至今我只瞥见过他一次背影的邻居。
      听大家说,他叫若悠,如若的若,悠闲的悠,不过···至于真的假的,谁知道呢。
      那一年,我正值二八,大好年岁,求知欲甚强的时候。
      要说我真正见了他,听了他的声音,还得是那个梨花开满树的一天。
      我们的府院和他的院子交接的地方不过隔了一树梨花,那日春寒还未褪尽,仍存了几许寒凉,我站在梨树下,裹了件春时披风,一手扶着树干,踮了踮脚,抻着个脖子朝他的院子里一劲儿张望,尽管看不到什么,只能勉强扫见个房脊瓦桩,虽然一直以来看到的仅限于这些,但我仍然乐此不疲。
      忽而,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枝条,吹落了上面的梨花,一时间,便是入了满目的零星花雨。
      我摇了摇头,欲将落在头上的花瓣摇下去,却瞥见有一根缀满梨花的枝条越过了围墙,直伸进了他家的院落里,顿时,我竟有些嫉妒它。
      我想,大概我们的缘分就是从我嫉妒这梨花开始的吧。
      当时我就想,这梨花都可以看到他,我如此费力,竟不如一株梨花来得容易。于是我抬头望了望手边的这棵梨树,得出了一个结论:还不算高不可攀。紧接着,我便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爬上去看。
      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活动活动腿脚,我开始手脚并用的向树顶“进攻”。
      这是我第一次爬树,没有任何的经验可循,然而我却爬上来了,除了有点累以外,也没有特别的艰难。
      趴在树枝上,手上握着树枝,两只脚一只勾着树,一只搭着黑瓦青砖的院墙,我觉得,这个动作呆久了有可能会出现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症状。
      我头一次见到他家的布设,很简单,和一般人家没什么特别,一把扫帚立在对面墙角的水缸旁边,另有几处极素雅的花草在两边。
      唯一让我感到特别的就要数那棵院内的梨花树了,同样挂满了花簇的树,却给了我不同的感觉,不同于外边的任何一棵,挺秀隽雅,连带着雪似的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如果一定要我用语言来形容一下,第一想法应该是唯美。
      我正看得起劲儿,恍然间才发现,树下有一块石头,不知什么时候上面已经躺了个人,那人手执一卷书,正侧卧在石头上面,背影有些像他。石头前摆了一张小案,案几上放了一壶茶加两只杯盏,此时,那人正用空余的手端了杯子在嘴边。
      那人小抿了一口。
      我仔细观了观,正是我心心念念想见到的人没错,虽然看不清脸,但那气质,那自然流露而出的风韵,足可以让我确定是他。
      我心里有些惴惴,还有些激动。要我说,有这种反应实属正常,毕竟那是我期待了已久,如今终于得以多看上几眼的人。
      像那些人说的一样,他举手投足之间,果然是温文尔雅,儒雅不凡,见他衔杯、停杯、置杯,拿书、翻书、看书,我自看得目不转睛,恨不得将眼睛直接安在他身上,说实话,我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温雅至如此。
      身子有些不舒服,想是姿势不对,扭到了筋。
      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引来枝条一阵翩动,我立刻紧张地屏住一口气,眼见又落了几片花瓣,在心里暗道还好他没发现。
      如此折腾了一下,错开了之前的位置,失了最好的观察角度,视野被繁花掩住,满目都是迷乱人眼的白梨花。
      呃···看不到他了,怎么办?
      再挪一挪位置?
      不好不好,上次没被发现,这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错一下头试试?
      嗯···貌似依然看不见。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才刚叹了一半,搭在院墙上的腿突然抽筋,那另一半的气便被我吞了回去,换了一声清亮又简短的“啊”出来。
      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会摔得怎么样,而是——我偷窥人家被捉现形了,真是既丢人又现眼,算是没脸见人了。
      那一瞬,我闻见了一缕淡淡的梨花香,然后我的腰就被什么人给揽住了,接着被缓缓放坐在地上。
      松开蒙住了眼睛的手,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不由自主的将两只眼睛睁到最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出现在我面前的脸。
      那是一张怎样完美的脸啊,温润,俊美,好像从画里面幻身出来的谪仙。
      “姑娘没事吧。”他问我。那声音如细细的流水一般动听。
      我先是摇了摇头,一想不大对,又点了点头。
      他笑了,温润中竟是有些无奈。
      下一刻,他的手向我伸来,那修长的手指似要触我的脑袋。
      我身上一紧,想他是要教训我这个私窥他的家伙,我下意识的闭紧眼睛。
      指尖轻触,微凉的抚过我发间,我微微睁眼,见他正低着身子,微笑的看我,指间多了一瓣淡白的梨花。
      “在下若悠,如若的若,悠闲的悠,敢问姑娘芳名?”
      “我···我叫小婉。”纠结了半天要不要说真实姓名,话说的不利索不说,还说了个闺名出来,是了,一紧张,我就把阿爹阿娘七婶八叔经常念的名字说出来了,结果说完就闹了个大红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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