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霍尔雅城的十三街》绮川紫

2、妹妹的眼泪

　　去年的今天，父亲在外面执行任务时死了，当然，妹妹是绝对不会认同父亲死了这一含糊其辞的说法，消息刚刚传到她耳朵里，夜里就带好各种旅游登山探险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屋子。
　　当她看到殡仪馆中父亲已经冰凉而且布满创伤的尸体时，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眉毛微微的向下弯了一点，张嘴说了一句令人摸不到头脑的话，：“扎克利先生，你走了，哥哥怎么办，我不想让尤妮丝小姐照顾他，当然我也不想，你真的......好不负责任。”
　　听了这话，对父亲去世的悲伤瞬间转为愤怒，真想暴打一顿这个没有礼貌的少女，但是碍于种种，我没有行动。
　　虽然我不太相信妮尔雅是acg界的三无少女，但是面瘫、懒得说话也确确实实挺符合的，我们之间的交流很少用语言，只是在一个方方正正的日记本上。
　　我问过她：“你不觉得麻烦么？”
　　她只是脸上没有表情，摇了摇头。用常人没有的速度在本子上写下：“如果觉得麻烦我们以后可以一句话不说，假装不认识你还是很轻松的。”
　　说不上来，十年来的相处我们的感情是好还是坏，不过她十六岁生日上留下的眼泪却让我真正明白她心里的不为人知的，脆弱的一面。
　　那天，我破天荒的没有看见日记本，却破天荒的听见了她那细细甜甜的声音。
　　“哥哥，祝我生日快乐吧。”她用那双宝石般的眼睛看着我，眼神中有期待渴望。“我十六岁了呢，那么，明天我们就出发吧。”
　　“出发？干嘛去。”我把妹妹切开的蛋糕往嘴里赛，含糊不清的问。
　　“去我的故乡。”她用手把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温柔而凶狠的往我嘴里塞，弄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内内，哥哥你不说话了呢，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哟，明天下午我们就出发。”
　　“呜呜咕咕呜呜咕咕......”我表示强烈抗议的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发出一些丑陋的声音，真令人无奈啊，而妹妹寒气逼人的脸逐渐靠近，并且盯着我的眼睛，说：“哥哥最好了，对不对？”
　　看着她那仿佛杀死人的目光，我狠狠的点了一下头。真没想到褪下三无外表的妹妹竟然是个腹黑，真是神的造物，一点我家的基因都没有。
　　之后的事情来的太突然，她忽然问了我一句：“哥哥，你说，落单的燕子是不是很可怜”
　　“当然。”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她脸上带着苦苦的笑意，眼睛似乎变得更亮了：“那么，我算是落单的燕子么？”
　　“当然不是，你要是落单的燕子，也被我们这个新燕群带走了，不再落单了。”
　　“真的吗？”她脸上的笑，似乎像被浇水的火焰，变得不复存在，洞穿瞳孔的是一份深邃而凄凉的悲伤。“那为什么我感觉到这么难受，我要是要去追那旧的雁群，是不是就能得到幸福？哥哥，告诉我好吗？”
　　“这个......”虽然这个问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智商 ，但是也够棘手的了，对于我这种四分之三废柴来说，显然很费脑汁。“应该，可以吧。”
　　眼框受不住眼泪的压迫，从她眼睛里面淌了出来，爆发似乎在一瞬间，像涌泉一样。
　　“那样的话，哥哥陪我去找幸福好不好。”她看着我，满脸都是水光潋滟，我没有拒绝她，不过这一次却让我尝到了不会对人说不的苦头，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妹妹和我走上了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