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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曲 ...

  •   转角离殇
      你可否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当日月第二十一次形成完美的仰角,当行星连成一线的那一刹那。时空中的各个空间、世界便会有三十秒钟的重合时间——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无论是没有历史记录的时代,还是异世界,都会出现1次时空漏洞,会有短暂的连接时间,如果能够把握住这个契机,以你的心为媒介,默念着你想要去的时空,你便有机会来到另外一个世界。说通俗点,我们通常将这称现象之为“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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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孤雁的悲鸣响起,那仓惶而凄凉的余音久久未散,盘旋在天穹之上。我才惊觉天空已呈现出暧昧不清的蓝紫色,万丈霞光照的世界显出些许不真实——炙热的骄阳,绽放耀眼的光芒,像是青春中的热血少年,活跃了整整一天,此刻,早已没有白天那般活力四射,在这日与夜的交融时刻,似乎透露出些许停留于青春时光尾端的惆怅,也不知是不是白日太过的义无反顾,耗尽了所有的能量,现在,她收敛了那原本有些刺眼的光芒,像一盏用细薄的宣纸粘黏起来的灯笼般,硬生生地将原先锐利的棱角,尖刺,一个个磨平,拔去。
      然后束缚于圆润的保护膜之下——哪怕内壁的伤口正在鲜血横流,她不在意,真的。她将自己蜷缩起来,使自己变得看起来更加温和,这或许是因为青春的伤痛使她不得不成长起来。仅有的热情在慢慢消散中透过脆弱的纸壁散发出那微弱的光,看起来是那般美好而又绝望,仿佛在燃烧着仅剩的宝贵生命力,那决绝的光影,蕴含着易碎的希望。无论多么留恋,但属于她的时间该结束了,像心怀企盼的辛得瑞拉到了12点,魔法失效的最后时限,都没等来自己的王子,她将被月亮所代替,她的世界在破碎。她正慢慢地下沉,躲在了群山之后,投入大海宽广的怀抱,然后继续苦苦等待。
      唯有那浸染了整个大地的血染般的玫瑰色余晖见证着她曾来过的事实,她为这个世界镀上了一层辉煌灿烂的金边,这是她一天中最绚烂的时刻,却那般短暂,最终又有几人记得,几人在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不知为何,我的眼前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慢悠悠的走在路边,静静地观望着这绝美的时刻,半敛双眸,凝望这一片霞光的天空和半垂的落日,这落日竭尽自己最后一点热量,将整个天空燃烧地如火般绚烂——美好的极端。乌如黑漆的瞳孔被火光般的血色照亮,似乎点燃了什么,清澈的眸子中看不到其他的倒影。仅是瞬间,竟恍如隔世。不知不觉,也竟融入了这画中。
      没人在意又如何?美好的时刻短暂又如何?起码他那样自由,那样随心,那样不羁的活过了!没有拘束,没有顾虑,没有遗憾……哪怕短暂,哪怕无人在意,哪怕最后留个自己的,只剩下伤痛,那又何妨?!只要,只要……
      突然间,静静伫立在路边的人儿摇了摇微微走神的脑袋,似乎想要甩掉刚刚一瞬间自己产生的可怕想法,没有只要,也不能要……我将原本挎在右肩的帆布背包换到了左肩,活动了下已经被压麻了的肩膀,酸痛的感觉如期而至,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弧度,抬起手,看了看表面上映出的落日,又瞄了一眼正在转动的秒针,收敛了原本的笑容,叹了口气。六点三十八分了,没多余的时间给我发呆了,我回头望了望被一沓沓试卷压的有些变形的书包,不禁加快了步伐。

      “小姐,你回来了。”家中的管家礼貌地接过我背上的包,鞠躬行了个礼,示意我去用餐。
      “谢了,周叔!书包放那就好了。”我道谢后走向餐厅。
      望着早已就座的父母,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惊讶,这时候,不应该……
      “爸,妈。久等了,抱歉,我回来晚了。”我向着已就座的父母打了声招呼,然后坐了下来
      “小希回来了!饿坏了吧!多吃点!”母亲温柔的笑了笑,黑眸深邃而幽远,父亲则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我不喜欢母亲的眼神,哪怕曾经那双眼中流露出似水的柔情,哪怕那双眼中曾有我清晰的倒影……只是现在,这双眼那般宁静,那般深邃,我看不懂,也看不透。我不知道这双眼中此时的笑意是不是与公司中,她对待下属的亲切如出一辙。我喜欢这样,真的。
      “嗯。”出于礼貌,我应了声,餐桌上又恢复了一片肃静。
      不知是不是因为家族的影响,别看父亲他平时温文尔雅,总是挂着那温柔的笑容,整一儒雅书生的形象。但是,他对礼仪这一方面很是看重,说是,固执也不为过。总之,一家人都对这方面有种特殊的执着,不知为何。所以从儿时起,无论是对我,还是妈妈,甚至是家里的佣人。在这方面都严的很。不容有一丝失礼的地方。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爱浅笑着抓住我的手,用那有薄薄茧子的指腹给我温暖,那温润的眼角中带着浅浅的儒雅,他会抱着我,会握住我的手,然后用他那比月夜更亮更宽阔的双眸望着我,温柔地说:
      “唯希,记住,无论是谁,第一次见面时一定要先给别人一个微笑,37°,不温不火的笑容,一定能使自己看起来和善而没有敌意,对,不能太失礼哦!嗯,我们的小唯希笑起来,一定美极了……”
      那时的我,总爱睁着那双乌黑的眸,调皮的眨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背着父亲,傻傻地朝着镜子练习那牵强的笑容,总那么天真的以为,只要听了爸爸的话,多笑了,那整个世界便会和笑容一样美,一切都会那么简单……

      类似这样的话语似乎有许多许多,
      “唯希,看,多笑笑~这样的你,多像我们心中最美的天使……”
      妈妈是这样抱着我,感慨的。
      “小希,你唇角的弧度是世上最美的花朵,就算……也请不要让它凋谢了,好吗?”
      修是这样悲哀的说完这句话后,沉沉睡去的。
      “希,其实第一次主动接触你,就是,为了那抹笑容。”
      颜是这样回忆着沉默着微笑着说道的。
      …………

      在他们眼中,微笑,似乎是一服灵药,一服万能的灵药,只要嚼碎了,咽下去。世上的一切便会无忧,便会美好。但你们可曾想过,这服灵药的味道如何,香甜,不,或许微苦。但品尝的人可以告诉你,这服药,真的一点不甜。

      但真的将这灵药嚼碎,咽下。可这又有什么用??那么多的人都说,要笑,多笑……然后便随着他们的意愿,从未停下唇角那浅浅的弧度,就这样习惯了,心情好时笑,哭时笑,没有感觉时,还是笑着,原本他们所追求着的所谓的礼貌,就成了这样的名存实亡的东西……

      ——笑容,就是礼貌吗?
      ——不,好像已经成为麻木的面具了……
      思绪被这样拉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回忆片段里的一字一句打在脑海里,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堵在心口,然后欲哭无泪。
      有人说,这是大家族的悲哀。
      或许吧,只不过,虽然是父母也是大家族出身,也不得不整天在利益中勾心斗角,也会有时忙得一个月也抽不出身。但是我的家在我们三人时依旧有着普通家庭的温馨,虽然很淡很淡,但依旧像儿时那般,这点是我最为欣慰的。无论如何,我深爱着我的家庭,这一点都是不会变的。  不仅是亲情,似乎还带着些责任和义务。

      一如以前,我们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美德进行用餐,但不知为何,我总隐隐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对劲,那么强的压迫感,这是……怎么了?餐桌上静得扰人,甚至听不到半点餐具触碰所发出的声音,只有一声声缓慢却不算沉稳的呼吸声,在耳边一次次地响起,那沉重的气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却又只能死死压抑在心底,身子有些僵硬。果然,我最讨厌这种感觉了。上次也是这样,结果……
      我草草地吃了些东西,便拿起书包,站起身,我故意没有调整好椅子的距离——像是任性。“兹——”如愿听到椅子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扰人噪音,会心一笑,因为现在,这声音在我听来是无比的悦耳。不顾父亲在桌上微微皱眉的不满表情和母亲略显担忧的神情,心满意足地上楼了。
      “唉!”轻声叹口气后,我停下了手中的笔,把卷子随意往桌边一堆,将身子猛地向椅背一靠,手指灵活地转着笔,不管那因为没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力量而已经猛得向后退的滚椅和刺耳的噪音,闭上了眼睛。脑中有一幅幅陈旧的画面像是放映机般慢慢浮现,带着淡淡的暖黄色,像是逆光之中不可触碰的光明……此刻,所谓光明,也只是用来埋葬的吧。以前的向往与暖意,早已不复存在。
      我想,我还是想念着儿时的生活的。只是那般,在午后的暖洋洋的阳光下,感受着大自由的呢喃细语和家人的怀抱。没有忧愁与拘束,只不过……
      似乎美好的一切,都不会永久。
      正当我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时,敲门声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咚咚——”
      “请进”我看了眼门外,“妈……妈妈!”我心中一惊,猛地站立起来,然后暗自苦笑,自嘲到:“惊讶什么呐?曾经那般熟悉的母亲,现在却这般疏远……”本来只是喜欢静静站在一边,温婉如水地笑着的女子,竟被命运那东西逼得不得不远离宁静,跻身于喧嚣中。拿到了不少人梦寐已久的东西,但这到底算不算不幸……
      不得不承认,这几年的打拼,让本来年轻秀美的母亲,苍老了不少,看着已经遮挡不住的银丝和眉眼间的沧桑——母亲身上那种果断立决的气息让我感到陌生,她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是一句话千斤重,决断厉狠而无情的总裁……这,还是那个淡然的母亲吗?那个站在钢琴前便一脸幸福,站在父亲身后远远看着一家人便一脸满足的母亲吗?
      这一切变得太快,快得我接受不来,一切变得恍若梦境……
      想到这些,心中莫名地有些埋怨外公,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一句话,这一切怎会便成这样?我们本该依旧简简单单地活在自然,音乐,花香中的,可现在……但那么一个同样苦命的人,让我怎样忍心将时光的一切过错拖到他身上哪?
      低头的我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为空旷的眸投下片浅浅的阴影,说不清的情愫无法控制地在心中滋长。

      “小希啊!我看你晚饭都没吃什么,就给你做了点点心,学业固然重要,但千万不要累垮了。”母亲笑着端了些蛋糕和一杯牛奶进来,不知是真没看到我的神情,还是懒地去看,或是早已忽视罢了。“怎么样,最近学习有遇到什么问题吗?赶得上计划规定吗?”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我所有的思绪打碎。
      “嗯,谢谢妈妈关心。学习没有问题”我半敛眼睑,状似不在意。
      “没问题就好,说着,妈妈的眼神变了变,严肃代替了原本的笑颜:“小希,关于那个问题,你想好了没有?距时限只剩下半个月了,半个月后,你就要爸爸妈妈答案了。”母亲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本正经的问道。
      “还没。”我声音很轻,明显底气不足。
      “抓紧了,这段时间,原老师都不会来了,你好好考虑吧!”母亲的气势摄人又有些无可奈何。“小希,你也明白的,我和你爸爸其实也不希望你……”语意未尽的她没有再说下去,越来越轻的声音最终化为了一声轻叹。
      “还有,小希,今天,太失礼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是,我知道了。”我应声了。
      “失礼,是失礼啊!失礼的话,你们明明可以骂一句啊,可以来和我说说话啊!这种方法是什么意思?明白!是的,明白,我明白得很,比你们还明白!可是为什么……我的要求明明不高啊!只是一句‘你也明白’,我就得像个傀儡娃娃一样按照你们铺好的路来吗?”
      我其实真的很想和母亲吵一架,哪怕语气不好,哪怕她会生气,但请,别再用那种口吻和我说话了,好吗?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啊!我们,明明是家人啊……不过,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我克制住吵架的冲动,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神色黯然。我明白啊……但是,难道真的,这世上的一切,都逃不过那个名为“时光”的利器吗?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个利器下,无论我怎样的努力,怎样的费心,怎样的保护,结局都总是这么悲哀哪?

      此时此刻,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餐桌上那怪异的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剩半个月,半个月后,那些被我关在心底不愿提起的灰暗终于要尘埃落定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和原来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一直以为,未来的一切是美好的,那么令人憧憬,会有新的环境,新的朋友,新的开始,说不定还会遇到以前的朋友,空闲之时,还可以在画室静坐上整整一天……可是现在哪?,我看到的只有一个又一个人离去的背影,这种想要挽留下自己心中重要的东西,但有无能为力,只能干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真希望时间就定格在今天吧,不要再走下去了。老天和我开了个不小的玩笑,我明明是个那么恋旧的人,却竟然一下子要失去那么多的东西,我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虽然明明知道,这一切是早已注定的,但却没法那么心平气和的接受。我不怪他们,我甚至理解他们,我也明白,现在这样也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的牺牲,比我多得多。但为何,我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在蠢蠢欲动,想要打破现在这个局面,想要为了自己去拼一把,可是……
      我揉了揉太阳穴,理了理有些乱的思绪,最后披了件洁白的外套,走出了房间,那背影似乎透着些义无反顾,我拿起门边积了些许灰尘的网球袋,向家远处的一片空地走去,对着墙练习了起来,整个人有些麻木的重复着一样的动作,企图就这样子平复我激动的心情,黄色小球撞击墙面所发出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回响,也不知就这样子过了多久。一个声音有些突兀的响起。
      “希……”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若是平常,我一定早已发现她的反常,但今天……我借着街边那微弱的灯光,随着声音源头看去,虽然只能看清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但就足够能分辨出是谁——我的死党莫颜。这个几乎占满了我童年中快乐的记忆的人,这个给我带来了欢声笑语,带走了我世界中的灰色的女孩,是我除了父母之外,我最珍惜,也最重视的朋友,只不过,她现在来找我,是因为什么哪?
      “怎么了?如果是要问我拿作业的话,你就可以走了,我还没做。”我的语气并不和善,甚至有些冲。但作为我的死党,我们之间的默契让我相信她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的。但正是这种直觉所相信的默契,让我们就这么错开了……
      “小希,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对吗?”
      “嗯”
      “小希,还有半个月,我们就要分开了。”
      “嗯”我依旧是同样的回答,毕竟我们的梦想不同,但这并不阻碍两人的友情,空的时候还是可以窜窜门的嘛!不过,这家伙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了,真是的,以前还真没发现大大咧咧的她这么多愁善感。受刺激了?
      “小希,还有半个月,你就可能见不到我了。”
      “嗯”
      “小希……”
      “嗯”
      “小希!你这个笨蛋。”莫颜似乎被我那千篇一律的回答激怒了,她冲我吼道:“楚唯希!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大笨蛋,我说我还有半个月要走了!我要搬家了!我要去日本读初中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要走了!你这个笨蛋!”莫颜冲着我吼了一句,然后拼命的跑开了,只剩我一人愣在原地。
      “什么?刚刚小颜说什么?她要去日本读书?”我望着她跑远的身影,呆了。
      “等等我!小颜!等等!”我迅速的收起网球拍,追了过去。
      “小颜竟然要去日本读书,日本读书,这么远,日本……”我光顾着回想莫颜刚刚所说的话,忘了看路,一道金光闪过,我一不小心踩空了,就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在飞速的下降。
      我无助的看着小颜她越跑越远,看着她原本清晰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莫颜……”我喃喃的重复着她的名字,声音有些颤抖,我望着我们之间那可悲的距离,
      冥冥间,我有一种这距离,是我永远跨不过去的错觉,就这样,我们像是两条直线,相交过后,逐渐远离,留下的,只是背影,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平行……
      一个人的掩饰不安,一个人的漫不经心,最终造就了的,是相隔两世的悲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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