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线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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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要给公子准备的香料都在这张单子上，以后这单子都会放在公子书房外，每天卯时你去房门外取了就到白芷室，公子制香那给公子准备好香料。没有公子的吩咐不能进书房。”桂香一大早就递给我了列满了诸多要求的香料单子，带着我到了白大公子制香的地方，白芷室。
这名字取得……白芷是一种很好的香料，虽不名贵，但从采摘到炮制都有诸多讲究，要处理好必须要十分用心。白家的大公子不是应该取些什么大富大贵的名字吗，这家人是多喜欢白芷啊。
到了白芷室，整个房间就像白芷这个人一样，干净，清爽，所有东西都摆好归好类。高高的柜架上面有上百个盒子，盒子上都刻了字标明里面装的香料。叶香粗粗的扫了一眼，发现，每种香料还会以不同的年份分类。只不过架子上摆的都是些像丁香之类常见的香，那些贵重的香估计是有专门的地方保存吧。
看了下单子。没发现需要用到那些贵重的香。叶香就按着单子上顺序开始找香。一边找，一边叶香也在思考这张单子上的香料所能制出的香，这是种叶香从来没见过的搭配，虽然单子上没详细写出每种香料要用的量，但叶香可以确定叶言从来没制过这种香。
梅花，母丁香，桃花，芍药，荷花，茉莉，木槿，菊花，桂花，香樟。全是花，这是要开百花宴吗，很多花叶香虽然听过，可从没见过。叶香突然很期待白芷能快点过来开始制香。
一个多时辰，叶香才把单子上的所有香料找到，现在是春季，百花齐放的季节，单子上的几种花还是今早才从别庄送来的，将新送来的花洗净，阴干。又要把之前秋天冬天收集好的桂花，梅花什么的，从地窖里搬出来。不得不说白家在制香上有很高的底蕴，地窖里摆满了坛子，有收集好的有各种花泡在坛子里，还有雨水，雪水什么的，这让以前被叶言押着收集各种鲜花雨水的叶香叹为观止，这得有多累啊……
白芷走进了房间里，一进门看到叶香趴在桌上张着嘴直喘气，就噗呲一声笑出声。今天白芷还是穿着白衣，只不过衣服上面有着泼墨风格的松树，阳光从白芷身后透过，一旁正准备呵斥叶香的桂枝看到在阳光中难得一笑的少爷就怔住了。而这时看到两人的叶香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恭敬的说了一声：“少爷好！”
“好了，是我写单子的时候没注意，这量是有点多，下次你就叫白奇或者白福帮你一把吧。桂枝端水进来。”白芷走到叶香放好的那一堆香料旁边，检查叶香是不是都拿对了，一边又叫桂枝取水给叶香喝，还沉浸在刚刚画面中的桂枝听到才回过神来，走时忍不住恨恨地瞪了叶香一眼。
白芷制香时也没叫叶香出去，叶香倒也没杵在旁边一直看，制香的过程差不多，最多不过是动作优不优美，是否流畅，更看重的的是制香师对香料量的掌握和运用。所以她就在那架子前细数自己没收集过的香料。
其实叶香最想看的是龙涎香，据说这种香是海里的神仙恩赐的礼物，有奇香。纵然叶香几乎收集过上千种香料，但没去过海边的孩子，压根就没见过龙涎香长什么样跟别提采集了。而市面上的龙涎香要么太贵，叶言买不起，要么就是叶言嫌弃品质差不屑买。所以叶香也只是一直听叶言说以前自己都是别人送到手里，哪像现在买都买不到好的。
一个时辰过去，白芷手边已经放了很多半成香了，但他都没有准备完成它们打算。从白芷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对这些香都不满意，眉头紧锁，嘴紧紧的抿在一起。
＂公子，怎么了？＂看着那些只做了一半就被放弃的香，叶香有点可惜的的开口问。
白芷看了她一眼，略舒展了眉头说：＂你能看出这是什么香吗？＂
＂这香是公子还在研究的香吧，不过用了这么多花，应该是百花香之类的吧。＂
＂不是百花香，那种香脂粉味太重，我想制清淡点的……可是......＂不知道他想到什么，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但就一瞬间白芷又恢复到了风清云淡的状态。
＂如果是要制出清淡的感觉，这些都太重了，一定要这么多花？真不想味道太重用一种花就够了。＂叶香拿起一块仔细端详，看见白芷望着自己她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迅速的撇了一块放进嘴里，看着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白芷，叶香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有点饿了，早餐还没吃呢，公子你不会介意吧。＂
白芷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又叫桂枝端进来几盘小糕点。叶香把嘴巴里塞得满满，最后用一杯水一口气冲下去。
＂公子，你是想制关于四季的香吗，所以每个季节选了一种花，但就算只用了四种花，味道也太甜了。＂
估计没想到刚刚还是那种吃相的人突然就说出这样的话，叶香的一句话让白芷呆住了。叶香讲出了自己制香的方向，还把现在出的问题说出来了，这一刻白芷完全忘记了心中的怀疑，开始和叶香讨论起来。\'\'
＂我想制四艺香，用在琴棋书画时，所以想取四季之香。＂
＂唔，四艺香，梅兰竹菊的香不好吗？刚刚的那块你用的是桂花梅花荷花还有.......那是什么花？甜甜的。＂
＂樱花。从扶桑传来的的花。这还是去年从京城买来的。种的人很少，很难买到。 ＂说着白芷从手边取出一个小罐子，打开盖子让叶香闻。＂是什么味道？＂
＂诶？......甜甜的味道。＂叶香没想到白纸突然问是什么香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什么香味自己闻了知道了就好，干嘛问自己。。
＂甜甜的，这个味道......＂
＂我觉得樱花的味道倒不是最需要担心的，桂花的味道太浓了，要么想办法压一下，要么就换一种花香。＂
“恩……”
两人一起陷入沉思，开始想解决的办法。
“换菊花试过没？”看着自己抱来的那些坛子，各种香料，在脑中相互搭配，又一一否决。虽然以桂花荷花梅花还有樱花作为主香的搭配做出的香味道也是很棒的，但是又必须适合四艺，风雅之事就要配合雅致的香。
“这几块是用了菊花的。”接过那几块香饼，颜色是淡黄色的，饼的塑形也做得很好，圆圆的扁扁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趁白芷没看她，叶香又弄了点放进嘴里。没有菊花的味道，完全被樱花的甜味盖过了。菊花的味道一直都很淡，遇到味道太重的花香，就会被掩盖，更何况是制成饼状香味更不容易散出。
“如果不是一定要花，我觉得菖蒲叶也可以试试……”从架子上取了菖蒲的盒子递给白芷，白芷接过去，想了想。立马又重新准备好了其他香料，着手开始做。
首先要把菖蒲叶碾碎，樱花荷花梅花从罐子里取出沥干，叶香接过白芷手中的石臼，让白芷去把那三种花在火上烘干。白芷全心全意的制香，叶香伸手帮忙他也就顺手把石臼让了过去，开始哄干那些花瓣。碾完菖蒲，叶香就停手在一旁看着了。
就看着白芷把四种材料全制成散粉，在里面加了一小勺榆皮粉，用非常密筛子，反复筛，只用最细的粉末，加水，因为榆皮粉的粘性，白芷把香料揉成了面团状。把材料揉得不再粘手后用块湿棉布包着。
这次白芷准备制线香，这样燃起来后香味比香饼更浓。静置一会后，开始搓香。叶香看到白芷搓香的手法，内心惊叹不已。自己之前也搓过，很容易就弄断了，要不就是粗细不一。白芷不一会就搓出了十根，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定型的盒子里，只要再放几个时辰就可以了。
还剩下点没搓完的香团，叶香顺手就扔进嘴里嚼了嚼，说道：“真好吃，公子你以后制好香留点给我当零嘴吧。”
制好香心情愉快的白芷一听这话就笑了。
“现在知道叫我公子了？这真有这么好吃？那香饼都快被你吃完了。”说完也吃了点剩下的香团。刚嚼了一口，白芷就皱起了眉头。取了杯茶水含着漱了口。
“很苦，你怎么会喜欢吃。”
“从小吃到大，习惯了，不吃难受。”
……
之前两人忙着制香，也没怎么说话，现下休息，突然没话说了。想到之前叶香的表现白芷开口问道：
“你看起来对香很懂，你自己制过香吗？”
“正确来说不是对香很懂，是对香料。以前经常采集香料，所以对香料很熟悉，但不会制，就像我从来没搓出过线香。”不想再谈论自己，叶香转了个话题：“公子，已经未时了，今天还制香吗？我来收拾桌子吧。”也不管白芷的回答，叶香就开始收拾，没一会就收好。
这时白芷点燃了一根四艺线香，他没插在香炉里，只是拿在手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突然开口问道：“是什么样的香味？”
今天第二次被问到香味的问题了，叶香硬着头皮回答，“很好闻的香味。”
“很好闻的香味？”白芷苦涩一笑，继续盯着飘起来的香烟发呆。叶香以为白芷是觉得这种回答太俗了。又说道：“清甜的香味有着凝神的作用，不是很浓烈的味道，让人觉得很清新。还有就是……”
“恩，喜欢就好。我准备用这种香参加考试，明日再试着改进吧。你下去休息吧，明日再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线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