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星海遗珠》千山独行

140、地下之城

　　塞西尔喜欢海，作为一条龙，不，正确得说是一条半龙，喜欢海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世人的印象中，龙族大多生活在阴森黑暗的洞穴深处，或者藏匿于某个崇山峻岭的偏僻角落。像塞西尔这样连受了重伤都要跑到海边来养伤的龙类实在不多见。

　　但塞西尔的确是拖着奄奄一息的躯体从尘泥沼泽跑到了加基森，这个气候温暖潮湿的海边沙漠小镇，中立的地精城市，一直都让他颇为喜欢，就像喜欢他们曾经在藏宝海湾的家。

　　这里的空气带着一种其他地方没有炎热气息，却并不会像地下岩浆那样散发的热量那样让你窒息，这里有着便捷方便的科技，却不会带上一丝魔法的痕迹。地精们见钱眼开的个性让塞西尔觉得安心，毕竟银货两讫这种交往方式虽然功利却简单得多。

　　弗洛拉给两人租了一幢两层的木质结构房屋，还雇了个地精大婶替他们做饭、打扫卫生，漫长的恢复期开始了。

　　作为一条龙，维持一定的人形需要一定的法力，照理说塞西尔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它最好的恢复方式应该是蜷缩在某个黑暗的洞穴内慢慢等伤口愈合，而不是强行变为人类。但塞西尔不是一条普通的黑龙，它有一半人类的血统，那一半人类的血液来自他父亲，一位提瑞斯法的高阶法师。这让他在某种程度上变为人形相较其他龙类更加轻松，至于他的母亲，则是那位美艳异常又大名鼎鼎的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是的，死亡之翼奈法利安是他的外公，而弗洛拉正确得来说是他的姨妈。

　　但弗洛拉的年纪和塞西尔相差不大，他是黑龙之王和某位雌性红龙的私生女，相似的身世和相近的年龄，以及成长过程中无可避免的交集让两条黑龙中的边缘人士自然而然开始了互相照拂和依靠的日子。

　　他名义上的母亲奥妮克希亚从来对她不闻不问，他一出生就像一块抹布一样被丢弃了。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弗洛拉成了他心目中真正的亲人。

　　当他们两被传送到尘泥沼泽奥妮克希亚的洞穴时，这位骄傲的黑龙公主看到他们伤痕累累的模样，非但没有丝毫的同情，而是对他们报以无尽的冷嘲热讽。

　　塞西尔的心在那一刻像破了个洞，他拒绝了奥妮克希亚自以为是的挽留和帮助，他请求弗洛拉带他离开他母亲的巢穴。

　　奥妮克希亚临别前只是冷冷得看着他，仿佛面前的人跟他没有一丝血缘关系。

　　“塞西尔，你该换药了。”弗洛拉的盘子里是医用纱布和她亲自调制的草药。

　　塞西尔上半身全部裸露着，到处都是狰狞可怖的伤口，有的在腹部，有的在手臂，有的胸膛，既有旧伤，又有新伤。塞西尔趴在床上，任由他姐姐摆弄他的伤口，而他的视线却投向了窗外无垠天际的一点，仿佛在那里寻找什么。

　　“菲利希亚不会有事吧？”塞西尔悠悠得问，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弗洛拉正在扯弄纱布的手顿了下：“会有什么事呢，我们应该知道她比我们想象的坚强。”

　　“奈法利安大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曾经最亲密的朋友。”塞西尔毫无预兆得转换了话题。

　　“最亲密？”弗洛拉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

　　“我想他没有什么最亲密的人，无论是他那些数量众多的妻子，还是像我和奥妮克希亚一样的子嗣，在他心目中都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弗洛拉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结束了这次的包扎。

　　塞西尔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将随手扔在一边的衣物穿了回去。然后又靠墙坐回了床上，他的神情颇为疲惫，远没有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那种果敢坚毅。

　　“塞西尔，我们也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我们为那老家伙卖了够久的命了。”弗洛拉将废弃的纱布收拾了下扔回了盘子中。

　　“姐姐，我担心菲利希亚。”塞西尔紫色的眼睛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

　　“玛里苟斯已经不是以前的玛里苟斯了，我能看到他眼中的疯狂，我总有种感觉，菲利希亚会成为他手中实现野心的棋子。”塞西尔说。

　　“那也是她的命运，她有她要走的路，我们也有我们要走的路。”弗洛拉毫无所动。

　　“塞西尔，你应该明白，我们自身难保，而且你应该相信菲利希亚。”弗洛拉按住他的肩膀，不再让他说下去。

　　塞西尔重新将视线拉回了遥远的天空，没有再说一句话。

　　“滴答....滴答....”冰冷的水滴从洞穴顶部掉落下来，滴在了菲利希亚脑门上，菲利希亚却只是随意抹去了上面的水渍，继续朝着看似永无止境的阶梯前行。

　　一个小时前，当他们一致决定在洞穴里面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时，却没有料到这是一个洞中洞。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三人又一次跌入了了底层洞穴。这次他们是沿着类似滑梯的甬道盘旋而下，最后他们头晕眼花得停了下来，人却已经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区域。

　　借助风灯发出的微弱光芒，三人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一看，他们大吃一惊，这是个面积惊人的地下岩洞，不，应该说它自成一个世界，四周是高耸巍峨的悬崖，悬崖下环绕着虽崎岖不平却明显有人工凿刻痕迹的山路，各个山路间悬空连接着结实牢固的木桥。木桥和山路错落交缠，一直通向更高的山顶，在最高处，他们依稀看到了一整片被群峰环抱的宏伟建筑群。

　　这分明是一个地下城市啊。

　　莉迪亚忍不住问：“指挥官，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但从建筑风格来看，不像是那些虫类所建造。”卡洛斯喃喃得回答，显然仍惊讶于目前看到的奇景。

　　菲利希亚却对眼前的建筑有些眼熟，但让她真正将这些建筑跟某个种族联系起来时，她又觉得哪个都沾不上边。

　　“我们要过去吗？”菲利希亚问。

　　“你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吗，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一闯了。”卡洛斯苦笑。

　　菲利希亚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通往神秘建筑的路程漫长而艰难，他们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只走完了半程，那些山路、木桥就像是朝圣路上设置的重重关卡，危险重重，道路的狭窄、山路的崎岖，木桥间踏板缝隙过大极易导致的踩空，头顶上从山崖间掉落下来的大大小小的落石，都让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两个小时候，或许是三个小时，当他们站在那些古老的建筑群面前时，他们彻底折服于这些建筑巧夺天工的美中。

　　“真是精美绝伦、如果不是那些覆盖在上面的藤蔓，我想它们会更加光彩照人。”卡洛斯忍不住夸道。

　　菲利希亚也屏住了呼吸，它们显然是用最上好的石材建造而成。那些石材被打磨的光滑富有色泽，那颜色是一种温暖又绵长的金黄色，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质感。

　　“它们让我想起矮人的建筑，但又并不完全像，它们的造型更加优美，线条更加流畅，颜色更加艳丽。”菲利希亚回想起黑石深渊的那段日子，那个如迷宫般的地下城市和这里实在是有太多相似之处。”

　　“矮人？矮人们像是会在地底深处造房子的那类种族，但是我没听说过他们是诺森德的原住民啊。”莉迪亚一脸的疑惑。

　　“或许它们是在天崩地裂前，在诺森德还属于卡利姆多一部分的时候就建造的，谁知道呢，那个时候，有很多擅长建筑的古老种族，亚基虫族，巨魔还有精灵们。”卡洛斯耸耸肩说。

　　“可是那些尖塔方碑，又好像是古拉巴什帝国的风格。”菲利希亚指向从建筑群中冲天而出的三座尖塔方碑，鲜明深刻的古代巨魔建筑风格让人印象深刻。

　　卡洛斯点点头：“的确像是巨魔们的风格，跟我在幽魂之地看到的阿曼尼巨魔的建筑如出一辙，”

　　“难道是古代巨魔在这里建造了它们？”莉迪亚猜测。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巨魔在艾泽拉斯历史悠久。”卡洛斯说。

　　“这座城市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因为我感觉不到任何活物在这里生存的气息。”卡洛斯又说。

　　“而且整个诺森德的地下世界都是蜘蛛王国的领土，但是这里却没有一丝它们留下的痕迹，这一点简直难以解释。”卡洛斯补充说。

　　菲利西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往前踏了一步，这一步带着试探的味道，既不鲁莽也不畏缩。有了第一步便有了第二步，再到第三步，直到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要踏入被层层藤蔓覆盖的一个城市入口。那入口已经被纠缠得像麻花一样的藤蔓遮得只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洞口内黑漆漆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莉迪亚的心揪紧了，就在她以为菲利西亚要撩开藤蔓就这样钻进这个入口时，菲利西亚意外得沿着建筑物的外沿摸索了过去，直到离他们越来越远。

　　“菲利西亚！你去哪儿？”莉迪亚着急得朝她喊道。

　　菲利西亚恍若未闻，卡洛却斯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冲她摇了摇头，只那一会功夫，菲利西亚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正在莉迪亚疑惑不解的时候，菲利西亚又沿着墙根从拐角后走了出来，这次，她的脚步稍稍加快了些。当她经过卡洛斯里两人时，并没停下脚步，而是朝入口另外一边的拐角走了过去。

　　莉迪亚终于明白了过来，悄声得说：“她在探路吗？”

　　卡洛斯点头：“这里如此众多的建筑物，竟然只有眼前这个破败不堪的入口，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偷盗的小贼趁人不注意挖的暗道，正大光明可以进入城市的通道呢，完全没有踪迹，苏拉玛城、达纳苏斯、银月城的大门可不是像这样小里小气的模样啊。”

　　“指挥官，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其他入口。”她的话停住了，注意力被拉向了从另外一边拐角返回的菲利希亚。

　　菲利希亚神色平静，但在离他们还有十来步之远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心里有点失望，却知道必须接受。

　　“这些建筑似乎跟周围的山崖融为了一体，要爬上去几乎不可能。两边我都仔细查看过了，没有其他路可走，就像一个死角。所以，我们别无选择了。”菲利希亚望着他们，似乎在期待他们说点什么。

　　莉迪亚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这并不代表此地更加寒冷，相反这里温度明显上升了好几度。她这样的动作完全是一种习惯性的自我保护行为，一种不自觉的心理建设行为。

　　果然她微微翘起了她优美的下巴：“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已经经历过最惨痛，最黑暗的时刻，没有什么能打到我们了，对吗，指挥官。”

　　卡洛斯金色的眼睛中微光闪动：“是的，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们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在风灯昏暗的光线指引下，他们既小心翼翼又好奇心十足，的确，洞内的环境比他们预想得好太多，除了一开始洞口成堆的乱石，破损的路面，倒塌的墙壁外，他们竟渐入佳境。高挑宽阔的空间，用上好大理石铺设的平整路面，墙壁上繁复华美的纹饰无一不表明这里曾经的主人是如何的富有。

　　莉迪亚将手中的风灯提得很高，显然想更清楚得观察周围的环境。影影绰绰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也让菲利西亚知道前方的路暂时没有尽头

　　她嗅了嗅鼻子，空气中有一种尘封已久的味道，她并不讨厌这种气味，甚至觉得那丝味道带着令人愉悦的泥土清香，这是一种被时光浸染的气息，悠远绵长，只是缺了几分人气。

　　“菲利希亚，你找范宁有什么事吗？”卡洛斯突然问道。

　　菲利希亚还沉浸在对这座城市的幻想中，完全没有料到在这样的环境中，卡洛斯竟然还有心情关注她的事情。

　　“啊，我找他是因为....”菲利希亚犹豫着，她不知道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范宁的真实身份。但她直觉的认为范宁和玛里苟斯之间的关系并不适合告诉他们。

　　莉迪亚却着急了，她疑惑得望向他，问：“不能说吗？”

　　菲利希亚赶紧摇头：“你们应该知道范宁他来自哪里吧？”

　　“当然，他来自银月城啊，是个高等精灵，而且他还是一位资深的达拉然法师，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莉迪亚理所当然得回答。

　　菲利希亚清了清喉咙，有点颇为勉强得说：“ 其实我也是一位达拉然的法师，我来找他是因为达拉然派我跟他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啊，你是一位法师，可是你明明是个牧师啊。”莉迪亚更加惊讶了，连卡洛斯冷漠的脸上都有一丝动容。

　　“呃，我同时拥有这两方面的天分，所以，我那么年轻才能成为达拉然的一员。”菲利希亚心虚得说。

　　“哦，是这样的，那就没错了。毕竟要成为达拉然的一员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莉迪亚很快接受了这种说法。

　　“同时修炼牧师和法师的人非常少见，你的老师是同一个人吗？”莉迪亚又好奇得问。

　　“啊，当然不是，我只能说我很幸运，他们愿意同时教导我，并包容我对另一个职业的追求。”菲利希亚觉得自己的谎撒的越来越熟练了。

　　莉迪亚点了点头，表情中带着一丝羡慕。

　　“等一下，前面似乎要拐弯了。”莉迪亚突然惊呼。

　　菲利希亚赶紧往前方一看，原来不知不觉中，悠长宽阔的走廊在尽头处拐了一个弯。

　　从弯道的弧度来看，接下来的路并不宽敞。

　　事实证明，拐弯后的通道比他们想象得还要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头顶离地面的距离也相当得近而且路面崎岖不平，地上坑坑洼洼，完全跟他们刚才走的路不一样。

　　“怎么办？要继续吗？”菲利希亚转头望向卡洛斯。

　　卡洛斯咬咬牙，拿过了风灯，稍微矮了矮身子，钻进了通道中。莉迪亚见到立刻毫不犹豫得跟在了后面，菲利希亚最后一个进入了黑暗的通道中。

　　三人艰难的穿行在狭窄的通道内，随着不断的深入，通道高度越来越低，到最后他们几乎匍匐前进的。如果这时候有敌人前后夹击，他们必死无疑。

　　但这已经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了，他们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指挥官，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为什么我有种往上爬坡的感觉呢。”夹在中间的莉迪亚满头大汗。

　　“我们就是在往上爬，这条路恐怕并不是正式通道，否则不可能如此狭窄。”最前头的卡洛斯回答道。

　　“再坚持会，莉迪亚。因为我看到前面墙壁上有一个洞。或许那里会有转机。”卡洛斯加快了爬行的速度。飞快得朝那洞口爬去。

　　到了跟前，却发现洞口出乎意料得小，连通过一个人都似乎有点困难。

　　“菲利希亚，你试试看能不能爬进去？”卡洛斯转过身对菲利希亚说道。

　　菲利希亚皱了皱眉，虽然她是三个人中身量最小，但要通过那个洞似乎也很勉强。

　　“前面没有路了吗？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来？”菲利希亚提出异议。

　　卡洛斯将风灯向远处照去，灯光微弱，却在离他们前方几米的地方被反射了回来，路的确走到了尽头，除了旁边墙壁上的洞口，已无路可走。

　　菲利希亚咬了咬牙，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又比划了下洞口的尺寸，摇了摇头，一咬牙将外面的皮毛大衣脱了下来。如果要通过这个洞口，外面这过于臃肿的一身绝对会阻止她成功的通过。

　　拥挤的空间内有点闷热，但脱下皮毛大衣的一瞬间，凉意还是袭上全身。她顾不得那么多，将头探入了洞口。她像一条虫子极力向前扭动，试图从那个洞口中挣脱出去。

　　“菲利希亚，洞那边是什么？”菲利希亚的大半个身子已经钻了过去，只有双腿仍孤零零得留在洞口外。

　　“是楼梯，搭建得很平整的石梯，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对路了。你们推我一把，我应该就能过去了。”菲利希亚的声音传过来闷闷的，但是发出来的信息却让他们振奋不已。

　　“好，菲利希亚，准备好了。”莉迪亚和卡洛斯一人一边，使出了吃奶的劲将菲利希亚彻底推了出去。

　　随着闷哼一声，洞口外传来了菲利希亚撞地的声音。

　　“没事吧，菲利希亚？”莉迪亚连忙问。

　　“没关系，你们该怎么过来呢，我觉得你们就算把所有的衣服脱掉，都有些困难啊。”菲利希亚冲他们喊道。

　　“我想既然这里已经破了一个洞，为什么不能再扩大点呢？”卡洛斯提议道。

　　“你看这个洞口的边缘部分明显是用外力破坏造成的，像是某种锋利的钝器，锤子或者斧头什么的？”卡洛斯指着洞口参差不齐的痕迹说道。

　　“可是指挥官。我们身上没有这些武器。我的身上只有一把弓。”莉迪亚说。

　　“那就用我的剑试试看吧。”卡洛斯抽出剑一把捅向了对面的墙壁。

　　通道内瞬间扬起一股呛鼻的灰尘，是石壁上被剑敲落的粉尘。但洞口的大小仍然没有什么变化。

　　卡洛斯却不气馁，一剑一剑砸了过去。幸好墙壁不是用那种最坚硬大块的石砖砌成，否则恐怕卡洛斯敲上几千几万下都无济于事。

　　洞的另一边，菲利希亚的手心里全是汗，此时她正位于一条螺旋形的石梯上，石梯像一条盘旋穿插的飞蛇紧紧将一座耸入高处的尖塔环抱住。

　　但她无心欣赏和关注眼前壮阔的奇景，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卡洛斯和莉迪亚两人弄过来。

　　当听到卡洛斯说要要用利器扩大墙洞后，她突然想起那把她久未使用的匕首，那把怪异的、她远没有了解其中奥秘的匕首。

　　但是她知道，那把匕首的锋利程度举世无双，如果她不把她拿出来试一试，她自己都不会甘心。

　　下一刻，匕首安静得躺在了她的手心中，外表并不起眼的武器周身隐隐泛着蓝色的光华，平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她用力将匕首刺入了洞口周围墙壁的一处缝隙中，匕首出人意料得深深没入其中，她感觉只要匕首在墙壁内横冲直撞一阵，这些砖瓦石块便会同柔软的豆腐一样被切割开来。果然，事实远比想象中要顺利，匕首经过之处，墙壁中的石块纷纷掉落，很快，原本小得可怜的洞口迅速扩大，直到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

　　卡洛斯早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任由人类女孩撕割着墙体，但同时，在他心目中对于她的来历、她的身份，她来诺森德的真正目的也渐渐变得不确定了。

　　爬过洞口，莉迪亚的嘴巴张大了好几十秒，她咽了咽口水说：“这就是墙壁后的世界吗？这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古拉巴什风格的尖塔吗？它简直跟精灵城一样宏伟。”

　　饶是像卡洛斯这样见多识广的年长精灵，在面对这个未知世界时，也很难保持镇定，但他依旧克制着，表情冷静得对两个小姑娘说：“艾露恩已经向我们指引了一条康庄大道，那就继续往上爬，在最高处我们总能发现些什么。”他的食指伸了出来，指向了尖塔的顶端。

　　菲利希亚不由抬起了头，那里又高又远，但又模糊一片，仿佛那是一个永远触及不到的世界。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和她心境完全相反的却是莉迪亚，她是兴奋的、期待的，她为有幸成为发现这个地下神秘世界的一员而感到一丝隐约的骄傲。所以她整个人都是蠢蠢欲动，急于朝最高处进发。

　　她并不知道，身边的两个人，一个从献血与烈火中走过，一个挣扎在时间的洪流中，灵魂和□□历经坎坷，他们知道，伟大虽然有时候代表着绚烂的过往，但大多时候却意味着不为人知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