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小故事》森罗道狐

2、章二

　　章二（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抱歉，眼睛又开始疼了。
　　最近一直眼睛疼，盯着屏幕久了，按揉眼睛的时候眼眶周围都会湿漉漉的。
　　一直会想起，以前拼命读书眼睛疼的时候，总是一只手按着一只眼睛，一只眼睛盯着题目继续做，过了一段时间再换一直眼睛按着。直到稍稍感觉不到疼痛了。

　　那个时候，桌子上的书总是堆得比20cm的长尺还高，桌子里放着整整一排王后雄和其他版本的参考书，从数学一直排到英语。语文古文翻译参考必买，语文课外阅读一本，英语阅读一本，完形填空一本，听力一本，物理两本，数学两本，化学一本，生物一本。还有各种字典。
　　记得你那个时候，回过头来，问我：“眼睛疼？”
　　我一只手还按着眼睛，稍稍抬起头来看你，有点发愣。
　　你接着说：“你这样，还真有点像独眼龙啊。”

　　哎，现在想起来，心里仿佛也和当时一样，酸酸的尴尬的好无奈的。
　　不过，那都是多久以前了啊。

　　只记得高中分班后，有一段时间便没怎么见过你了。
　　那个时候，总是会在晨跑时，在大堆人群中找你。
　　学校每个年级十几个班分两队，交叉跑。我在二队，你在一队，我们正好可以交错而过两次，在每个有晨跑的早上。
　　你在你们班第五排右起第一个，从你们右边跑过的时候，可以第一眼看见你。
　　懒洋洋地拖着步子，不紧不慢。
　　左手上带着白色护腕。
　　但是有好长时间你都不在队伍里，听说是打篮球扭到了。

　　有那么好几次，我中午从宿舍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你走在我前面。便慢慢走在你身后，也不知道该不该走到你前面去快快进教室做那多得要死的作业，可是超到你前面却什么也不说多尴尬啊，但见面了我们还能再说什么吗？
　　喜欢过，分开了。
　　仅仅这么简单。
　　我们。

　　这是属于我高中的一个秘密，偷偷看看你的秘密。
　　在通往教学楼那条路上，草坪绿绿的，教学楼旁边是一个大大的湖泊，湖边种着杨柳，春天的时候他们便是好看的嫩绿嫩绿的颜色，杨柳前是一丛一丛的花，一簇一簇的小黄花夹杂着紫色红色的小花，甚是好看。
　　我总会恍惚想起你一边转着书一边走路的样子。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你是转书专家，可以转着书连续把书抛起再用手指接住继续转。你们宿舍还排过一个音乐节目，就是以转书为亮点。
　　一年两年过去了，你走路的时候不会再转书了，我们也形同陌路了。你只是拖着步子，慢悠悠在路上走着。
　　我只好也放慢了脚步。
　　这是高三以前的我、们。

　　高三了，一堆一堆的作业，一场一场的考试。
　　别人有黑眼圈，我是人人羡慕的无黑眼圈人士。即使天天熬夜到深夜，第二天也会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五月份我们开始瞒着老师偷偷却疯狂地签同学录。
　　我拜托朋友塞给了你一张。
　　我们曾经是同学，后来又是校友。于情于理，你都会给我签吧。
　　那是转折。

　　我们又在一起了，因为同学录里你说你想我了，而我心软。
　　但是只牵过一次手，我只能记得我在楼梯口等你一起回宿舍楼的光景。
　　怕被老师看见，还要担心没做完的作业。
　　却偷偷傻傻地笑。
　　那是我的高三即将结束的时候。
　　朦朦胧胧的透明的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幸福，和道路。

　　后来，高考后再没有联系了。
　　冰冰凉凉的，粘腻着，粘稠着，在那个嘈杂的夏天，我明白我又被你耍了。
　　“嘿，你这样好像独眼龙啊。”
　　可是我的眼睛真的好疼啊。好疼啊。
　　好几次看着电影，眼泪就自己毫无征兆地掉下来，吓了我一跳。

　　再后来，碰到你同学，开始了解你耍我整个过程。
　　听完，竟然平静的没有一点想法。
　　半年大学很快过去了。
　　又半年，大学一年很快过去了。
　　高中死党给我电话，说你找我。想要找回我了。
　　我笑了，却忍不住重新加了你□□，和你聊天的时候还会偷偷地傻傻地笑。
　　你说你错了，让你回来吧。
　　我笑了。
　　你说你等我。
　　我说你等吧。
　　我知道你只是开个玩笑。对吧？
　　你问我是不是恨你？
　　恨啊，那是什么啊……

　　恨吧？我也不知道啊。
　　别问我。

　　总是会想起那个嘈杂的夏天，自己一个人躲在柜子里哭啊哭啊哭啊……咬着衣服，眼泪就“扑簌扑簌”往下掉，擦掉一点，脸上又湿了一大片。
　　父母为了高考成绩说了自己一点，就会把自己锁在房里，哭着哭着又会想到你，就哭得再凶一点。
　　耳朵里总有嘈杂的争吵声，叹气声，和属于自己的哭声。
　　我的柜子，关上橱门，只有自己。

　　如果这也是恨。
　　可是还是会想起你的样子，第一次回头和我讲话的时候，你安静坐在教室里的时候，你当英语课代过来收本子的时候，你穿着绿黄相见条纹衫的时候，你打篮球跳跃起的时候，你笑得像个小孩的时候，以及……
　　我们唯一一次牵手的时候。

　　就这样，又安静过了一年。
　　你所谓的等待渐渐石沉大海。我和你又再一次联系再无。

　　而我眼睛又开始疼了。
　　现在我坐在这里打字，疼得眯着眼睛，眼睫毛就湿漉漉的自己能感觉到。
　　我刚刚实在疼得受不了就跑到书房，想找本书看转移注意力，在一堆一堆的旧书中，我发现了当年我们传纸条的那个袋子。
　　我们所有的纸条都在我这，而我竟然留到了现在。
　　你知道我们曾经都说过什么吗？
　　我只翻看了一张。我说给你听听吧。

　　前景：为了某件事你装作和我生气，但是把我忍气了。
　　你：对不起啦，是我错了
　　我：没关系啦
　　你：你别生气啦，要原谅我哦
　　我：真的没关系啦，我也有错啦
　　你：你真的别生气啦，我错了啦，对不起，我第一次和人道歉哦
　　我：我都说没事啦
　　你：对不起对不起，那你不生气哦
　　我：我不生气，真的没事哦
　　你：嗯嗯

　　是不是很搞笑，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走照样一个老套路。
　　对不起和没关系。
　　我突然笑了出来。

　　那是属于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初中的我们。
　　你仍然是我前桌的时候。
　　竟然已经过了七年。

　　——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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