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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这世道 ...

  •   如果说我没有出来在衙门做事恐怕这件事我想的也是既然织布机还回来了那就算了。

      可是我在衙门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们,尤其是近一年衙门新添了很多副役和下面的跑腿的县里更加的乌烟瘴气到处都是搂钱的各种手段是五花八门,士农工商所造就的阶级概念也在我的世界中越发的明朗。整个天地间是混乱的,再如何的盛世也有卖夫君孩子的穷人家。如果不往上爬就会说不定什么时候被拽进泥藻中。韩租客家当初还有个秀才的身份,就因为陷入纷争中那般出众的公子哥差点就让人个抢了糟蹋,这县里哪个没有背景的农户家里突然粮食产量高,闻了风声的水蛭就能把人血吸干打听方法或者抢地。如果这些还算是小道大家还觉得没有什么的话,那么说个芸芸众生的一个小事件吧。

      大家都知道某样产品特别的好的话那是要上供给皇帝的,从此此物还被称为贡品。大家都觉得这商家如果家里有个这样事物,飞黄腾达金山银山也是不在话下的吧。

      这近几年辽源府有位大商户是因为特殊织品封为贡品。可是这个几乎可以看做辽源府首富的人家此后三两个年迅速衰败,不出五年已经繁衍几代的大商家就此消失了。听说一点风声是还原一下当时危机可能是这样,假如上面要求贡品是500匹。可是随之各路皇亲贵族的一起的附加单子累计可能超过5000匹。商家明知道这些人后来的人的单子不是皇宫的要求之内,可是人家买通的了采办此时的官·员。这商家只能照办甚至得到的费用可能远远低于成本价。那官·员也要吃些回·扣了。一旦这是特殊织品入了某些达官贵人的眼,有些没有后台的人家支撑了几年就要被逼上交秘方。硬抗的结果就是你在生产过程中别人捣乱或者设个局,家破人亡什么的太容易。

      所以站的地位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

      织布机没闹出来也就罢了,闹出来就得给大家支会一声,杨家不是好欺负的。那些想要谋取杨家田地的人可以住手了。

      那赵家(也就是杨大姐儿经常资助的那家)中与老四关系不错的女孩子是在自己大哥的婆家张家的黄纸作坊里当学徒。难怪张家那么嚣张可以随意处置女婿的嫁妆。

      那张家所在的村子里太女河(前文提到过因为某番邦的太女领兵打仗,兵败在此跳河自杀,俗称太女河)很近地理位置较好,土壤的肥力较强,一帮子的大户人家的庄子就设在此处,大片大片的田地就划到人家的名下,整个村子的普通农家田地就大大的减少,但是此处的位置太好,一些人家还是找到别的谋生的方式,就是造黄纸。造黄纸需要大量的稻草(前文也提到过,没事买几捆稻草得几个铜板也是买黄纸作坊)需要方便的水源,依附太女河,生产的黄纸附近几个村庄消耗不掉的就顺着太女河的码头贩卖到其他的县。

      一听是作坊以为肯定是赚钱的行当,那就错了。这个村子一大半的人家都在此开黄纸家族作坊,什么东西扎堆而且质量也不好也就难赚上大钱。这黄纸顶多就是农村人上厕所用和烧纸用或者是廉价的流动商贩用来包裹的糕点。

      所以只要针对张家的黄纸作坊来做文章就能打击到张赵两家。

      至于张家的亲家(张家儿子拿姐夫借的嫁妆嫁的那户人家)则是剥皮专业户兼职小型矮鹿(傻狍子的俗称)养殖场。在北方毛皮始终是占据冬天衣服鞋帽的大项,需求极广。剥皮硝皮子也是技术活。像这样的以扒皮为主的小养殖场一般就在距离县里非常远的有林子有矮山头绿草肥嫩果子多的地方。

      矮鹿吃肉不错,尤其的它的皮子很得人心,很有市场,带毛不带毛就分别制作不同皮衣。

      这样的两家都是听起来像是有钱的,但芯里是吃得了上顿没下顿。太没保证,养殖场的矮鹿一个意外生病,或者产品滞销倾家荡产是有可能。造纸厂虽然位置好但利润太薄了,养殖是利润大但是距离县里太远了,变成钱的周转期太长。

      所以此后几天里我结交二流子似的同样衙役后背替补人员。有意无意的吹捧这两家,人家的生活是怎么怎么的好。一般拐带话题让他们先说这个县里谁家的生活不错,然后我点出,我所在的村子里谁嫁到哪里去了,那户人家人家是怎么吹捧亲家的日子多滋润,小郎嫁过去怎么享福。

      再点出造纸厂天天生产天天买,一天卖出去多少刀(纸是论刀卖的,就像米是按斗卖,布是按尺卖的)那矮鹿的有多美味,皮衣有多光鲜,最重要是点出这两家人真有福气祖坟冒青烟了,没有什么背景确是干出这么大的家业。这些渗透是润物细无声的,看似随意的说道,慢慢就进贪婪人的耳朵,随后传出风声,衙役路上捡到无名尸体趁夜色扔到这两户人家的门口,随之登门入户勒索钱财否则就要以杀人罪传票缉拿入狱。狠心有头脑连着那户人家的周围人家一起勒索。那个传票也是内部刀笔吏与衙役勾结在一起纽带,没有传票,衙役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勒索。

      这种扔尸体进门勒索的把戏已经存在很久的历史,几乎是衙役捞钱的必修课。

      一些人家为了不进大牢花钱消灾,这杀人的罪名一旦进了县衙没背景的人家不家破人亡的掏钱是不要想把人能捞出来。

      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了我就丢开此事,更关注是县衙内部,此前就已经知道县丞与县令不合,这县丞在上届时候就想谋得县令的位子,结果来了个有背景的,好不容易送走了就要谋得这次的县令,还被现在这位给抢了,一眨眼又快换新一届的。这县丞也大大的搂钱好谋得下一届。这次传说县丞去外地公干一个月,谁都知道,她这是出去跑关系送钱去了。一个人憋屈了六年再不成功她就要憋屈九年估计就是县里第一大乐子了。

      县丞的衙署位于衙门建筑群的东侧副轴线的最北端,也是一个独立的院落。院落里有一个办公的厅堂,后面又是一个小小的院落,是县丞的住宅。由于处在衙门的东面,所以称“东衙”。从座北面南的角度来看,县丞的衙署处在衙门建筑群的左侧,又称“左衙”。东衙的进出都要走仪门两侧的便门,容易受到县令的监视。辖境内的绅士尊称县丞为“二尹”。一个“二”字,道出了“佐贰官”二把手的现实。

      能不憋屈吗?这个县令是个不容人知道县丞曾经挖墙脚平时还对着干,直接把往衙里去的角门封锁的严严实实的,三指大的帖儿到不得你跟前,你买根菜都要从她跟前验过,一个低钱不见。端午、中秋、重阳、冬至、年节、元宵,孩儿生日县令寿辰,按着数儿收你的礼。你要送的礼不齐整,好么,只给你个苦差:解胖袄(一种用棉花填得很厚实的棉袄,供军人们穿在皮甲内防箭。由各地州县征集解送边防地区)、解京边(押运输送到京城及边防地区的物资)、解颜料(押运输送至京城及大型工地的建筑颜料),叫你冒险赔钱。再要不好,开坏你的考语,轻则戒饬升王宫(官场隐语,升即“申”;王宫原指祭日的日坛,谐音转指弹劾的“弹”。暗指申奏弹劾),再好还是赶逐离任,再要没天理,拿问追赃!

      这老县令身边伴随上任的女儿一家人儿子一家人,老县令的自身族人,自己夫君的亲属这群蛀虫也是捞钱的好手也是帮凶。一些人想要达到目的就交接这群人,听说有人拿300两银子跟这群人中有能耐的人买个“廪生”(政府发给伙食费的生员)的头衔,据说:廪生,一来中的多,中了就作官。就是不中,十几年贡了,朝廷试过,就是去做知县、推官(府衙的审案官),穿螺蛳结底的靴,坐堂、洒签、打人。别提多威风令人心驰神往的。

      所以即使是我这个小县衙仅仅在这个超过2000户的小县也见识了光怪陆离的大千世界,每天学习一些衙门的门道,趁着这县尊跟县丞斗法的歪风跟着搂钱,谁知道半年认人后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探探黄金荣与前任里长周旭(前文提到过的坏蛋),经过韩租客大女儿的对其的打压又经过上奉吉祥物白狼崽子有功后又抖起来的。最重要的是黄金荣与县丞关系不错,这也是多年来县丞不倒,黄金荣的事业也不断做大的缘由。

      你看知道的越多担忧的也越多,我这个悲观主义者总是习惯把事情想到最坏。那周旭就因为觊觎韩大公子的美色不成反倒被撸下来,韩家她不敢报复,当初与韩家最多接触的杨家极有可能会被作为迁怒对象。这两个人物我惹不起,但是他们要是想动我这个炮灰太容易。

      事实上我的担忧就是源自上一次佛像案子中调查路上偶遇周旭,当时有人喊我杨清娘这个名字,当时周旭听到立即转头盯住了。

      当时有她身边的小喽啰贴她耳朵说话,她才随即离开。

      我已经被盯住上了她的榜单。我担心自己会莫名陷入陷阱。我所在的县已经是辽源府的边源,再往北过一个府就是整个国家的边境了,可以说是山高皇帝远都不为过。这里人胆子都很大。

      这不有一个胆子大的闹出来了。守孝期间女尊版的“叔嫂通·奸”闹出来,守孝27个月的当天有个族里的人聚在一起的祭拜活动,然后脱下孝服也算是告诉大家以后这家要正常的社交了。
      这么个人来人往的忙乱的时候,有人竟然昏倒了,医正一搭脉,竟然是有喜了,这还得了。守孝期间没有功名的村里人怀孕了这本没什么,但是问题是,这是家里没了妻主小鳏夫怀孕了,这是个众所周知的还没来得及圆房妻主逝去的小童养郎怀孕的。

      在这个家里现在只剩下三口人,这家的阿姑正好去世27个月,只剩下阿翁,小童养郎,阿翁的17岁的未成婚的小女儿,也就是小童养郎妻主的妹妹。

      虽然说现在不提倡立即浸猪笼的但是。按照法律,姐夫与小姨子的通奸是个“斩罪”的罪名。而且不要说是通奸,即使小姨子尚未结婚,娶鳏姐夫也是个“绞罪”。犯了这两罪双方都是难逃一死。

      由于那个小夫郎死也不说姘头是谁,这个小夫郎平日几乎不出门,总总迹象表明姘头应该是17岁因为守孝耽误成婚的饥·渴少女,五伦内的通·奸的罪名是□□。

      告到官府。按规定男人犯奸罪必须出庭受审,必要时还要刑讯。但是鳏夫已经怀孕,官方说法是依照法律规定应该要等到生育后才能审讯。受理案件后,就下令把鳏夫交给本族的族长看管,等到产后再开始审理.私下里则是钱上交的数量令某些人很满意就下来这个有弹性的决定。

      一般有案子就是我们来大笔钱的时候我脑子急速的转悠看看能不能凭此大赚一翻,听说了那个饥·渴少女在不断的撒钱保命。接触过下试探了了解她更想保下的是那个小鳏夫的命。

      三十六计,逆向思维,联想爆发。通通来一遍,我国刑法也翻看一遍,当我看到“和·奸”时候眼前一亮。而如果鳏夫是和其他人“和·奸”,就只是个杖一百附加枷号示众的轻罪而已,最多不过是两人出丑,各挨一顿扳子,再同枷一块木枷游街示,命是保住了。

      “哟!杨姐又来关照生意啦,您也忒爱干净了,这一旬您可是来了七八趟啦。”澡堂伙计热情的招呼。

      最近经常到澡堂子去洗澡,一洗就是一天。不要怀疑古代早就有公共澡堂子了,高级澡堂的服务花样不比现代差。穿插着泡小酒馆一天,小茶馆一天。

      “咋?嫌弃我来多了。”手里拎着小框衣物还有洗漱用品。

      “哪能啊,要是都像向您这么爽快的人,就是菩萨显灵赏赐的福分啊。”

      “是像我这么爽快付账的人吧”一般的衙役,来这个澡堂是强硬不付钱。

      “呵呵,哪能啊。还是老规矩上茶上点心吗”

      “老规矩”熟练的走入地字号房。天字号的是单间小浴桶清洗。字号房大水池子。

      这澡堂我选择的是大众澡堂,来的客人还算多的。来这里人们主要是唠嗑放松身体,清洁已经不是第一要素了。这里马桶茶水点心水果床位通通有一天不出去都可以甚至自带好茶叶。不少客人会带着中午饭来澡堂,没带的就让伙计代买。不少客人和澡堂伙计很熟悉,大方的还会给伙计也买上一份。就这样泡澡、喝茶、吃饭、侃大山,一整套程序下来,已经过去大半天了,老主顾们这时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澡堂。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甚至专门挑下午池水发浑后才来泡澡,并把这种方式称为泡“混汤”,认为这样特别“解乏”。

      还有刚进大澡堂工作的伙计,都要跟着师傅学“三手活”:修发、搓背、修脚。修发和修脚都是技术活,就连搓背也有讲究。搓背要根据客人的胖瘦选择方向,如果是瘦人,要顺着肋骨搓,如果碰上胖人则正好相反,这样客人才会感觉惬意。

      有一天在澡堂里遇到了一个贩卖桐油的小商贩,我觉得她适合下手的目标,未婚没上人没姐妹没兄弟,整个光杆司令,她除了事连递状纸的人都没有。洗完了澡,我抢着结账,又请她的到小脚店吃肉喝酒,把那她的姓氏、地址、生活景况、平时习惯都摸了个一清二楚。回去后暗中叫那鳏夫的贴身小厮传话,要鳏夫反复背诵,记熟供词。

      鳏夫产后,不得不出庭受审,当庭却供认是和那个卖桐油的通奸而怀的孕。县官立刻命衙役抓来讯问,卖桐油的大叫冤枉,坚决不承认。可那鳏夫却一口咬定姘头就是她,不仅讲了她的家境和种种习惯,最后还说她,左大腿后侧靠近屁股的地方,有个拳头长条状白斑块,周围也有斑点像烫伤但这个是天生的,皮肤很平整,就像一年没洗过澡的很脏的腿上用力搓了一下泥,顿时黑黄的大腿上有个显著的白块。县官派人当场检验,果然如此。于是威胁要严刑拷打,卖桐油的只好认罪。原本卖桐油的还打算向上级衙门申诉,随后卖桐油的却乖乖的认罚,于是小鳏夫与卖桐油的通·奸成为铁案。

      看起来这个案子几句话就结案了事实上这是一个犯罪团伙,啊不是,啊一个团队在金钱的驱使下分工合作共同完成。衙门内部也上上下下的打点。

      某一队友找到在牢房的卖桐油的,只跟她说已经为她在百里外置办了一处庄子,还有上等水田二十亩,银子一百两还准备一个年轻貌美的小郎嫁给。你不过是挨了一顿板子,却能够得到这些好处,若非这样你也不过是个小商贩,现在即将进入富婆的境界,银子年轻貌美的小夫郎,一眨眼通通有了。如果不愿意那么等待的就是就告发害命,把桐油加入豆油中让人使用致死。

      顺便拿出某位刀笔吏写了封保证书,当然文字技巧不会泄露那位饥·渴少女家。只说这个卖桐油的桐油若是反悔泄密将会有什什么后果。

      当我拿到100两银子的时候我都在想。为了这件事这个17岁少女的家不说倾家荡产也差不多见底了,这值得吗?难道这就是爱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这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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