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七秀随云》梵镜筝

2、第二章

　　正在两个人都沉默着的时候，又一道光芒亮起。
　　那是一团拳头大的微光，在漆黑的地上缓缓抽枝发芽，展叶结苞，半绽开，正是一朵车轮大的莲花。圣洁的乳白色光晕在周围逸散，清甜的香气荡漾，美到令人窒息。
　　“这是……”宁夏睁大眼。
　　紫苏走到那朵莲花旁边，伸手轻抚了一下那洁白柔嫩的花瓣，她背着她，所以宁夏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紫苏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已经开始孕育魂灵了，要下决定吗？”
　　宁夏怔住了。
　　要下决定吗？要将那个正在成型的小生命扼杀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心口闷闷的，而这句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刀片，在她的心口划出一道伤口。
　　“我可以……多想几天吗？”她艰涩地开口，她不过被紫苏一道魂灵依附，身体便弱到几乎不能习武的地步，医圣断言她活不过四十岁，若是被两个魂灵寄生，这个小生命是否会比她更加短命？
　　紫苏没有回答，依旧背对她，却在那莲花前坐下，一道淡淡的白芒闪烁，她的手中现出一把箜篌。二十四弦的雕花象牙箜篌，琴身洁白如玉，琴弦若隐若现，她轻轻拨了几下，试了试音，终于动起十指，清幽的乐声荡漾开来，少女垂首，长发自肩上披泄而下，闪着潋滟的银光。她和着乐声轻柔地唱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她的嗓音清丽婉转，此时唱起这阙《乌夜啼》，更显凄婉。
　　“这阙词是谁写的，好生伤感？”宁夏不由问道。七秀坊本就与万花谷、长歌门并称大唐三大风雅之地，却从未听过这种风格的曲子。
　　“此为南唐后主李煜亡国后所写之词，”紫苏并没有抬头，她知道宁夏现在定是惊诧不已，却仍旧平静地道，“我所生活的世界与你所生活的地方不同，我们那里的华夏已经历经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汉、三国、晋魏南北朝、隋、唐、两宋、元、明、清十几个王朝更替，留下的文化瑰宝数不胜数，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她又叮叮咚咚地拨起琴弦，接着唱道：“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好。”宁夏应下，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些事情做也是好的。
　　接下来的日子，她们就在谈天中度过，紫苏除了将诗词歌赋一并读与她听外，还会谈起那里的历史，说完历史，她又给宁夏讲了许多小说，古今中外的都有。紫苏本是爱看书之人，又极为偏爱古典文学，她天资聪颖，很多内容只要看上几遍就能记下，如今从诗词歌赋谈到琴棋书画，再谈到天文地理，医理八卦，竟是样样都说得上来一些。两人现在都是灵魂之身，紫苏便幻化出许多她生前看到过的东西，倒是令宁夏大开眼界。
　　她总觉得，紫苏很像她给宁夏说过的《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药师。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文韬武略，样样有门。
　　诗词歌赋，书画琴棋，八卦算数，无有不成。
　　医卜星象，阴阳五行，奇门遁甲，皆在胸中。
　　农田水利，商经兵法，柴米油盐，无所不能。
　　兼之紫苏的性格就有些离经叛道，正是“正中带有七分邪，邪中带有三分正”。她也曾这般对紫苏说过，紫苏只是微笑：“我哪里比得上东邪。”她虽然微笑，但宁夏分明在她眸中看到了哀戚之色，也不再提起此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