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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戈涓日记之这是爱吗 ...

  •   是的!人生中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需要放下
      放下了
      也许是一种解脱
      可是这种解脱好受吗?
      戈涓

      春寒料峭的一天,天空中的暖都隐去了,只留下冰冷与绝望。
      此时我站在一个公园的湖边,心已经凉了。我不懂该如何面对他,毕竟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是谁?这些年来心里的一块小小的位置一直留有他的气息,这气息却是支撑我快乐青春美丽的全部。要对着最爱的那个人说:“忘记了!”我的心好痛。
      张隽!张隽!张隽!不知在多少个不眠的夜里,我窝在被子里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在相思地煎熬中入睡。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看见窗外飞翔的白鸽。我的心也目送它们远去。也许它们会把我带到生命的起点——那个神奇的隧道定会将我的记忆拉回去。

      一生中有许多第一次,能记住的往往是美好的、值得怀念的。当我回想起那些美好的岁月总是笑中带泪,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去面对。

      ……

      初次见面

      ……

      那一天是我呆在孤儿院的第六个年头,我已经十八岁了。整天都是在孤儿院里忙这忙那的,那时我已经是那些小孩子的老师了。
      记得有一次,我正拿着一摞书籍正准备发给孩子们,突然张隽一下子向我撞了过去。我们就此认识了。后来得知他是来捐书给孤儿院的,他爸爸是一位退休的老干部。他是来做义工的。
      那个场面至今令我难以忘怀,张隽一面急忙帮我捡散落在地的书本,一面连连有礼貌地向我道歉。我一下愣住了。阳光下那个恬静的笑容,仿佛比蓝天更纯净。
      张隽将捡完的书籍摞成一摞抱在怀里,我刚想去接,却被他笑着拒绝了:“不用了,我跟你同路,是去找院长报到的。”
      “你是孤儿?”我很有戒心地问道。
      他又笑了,笑容像个大青蛙,可爱又清爽:“不是,我不是。我是来做义工的。”
      一阵沉默后他又稍嫌拘束地问道:“怎么,你是孤儿吗?”
      我最生气别人问我这个了,于是快步走在他的前面,很生气地扭过头对他说:“这是我的隐私,不要你管!”

      跑了一段路,也不知怎的,有一种转过身看他表情的冲动,但还是被我克制住了。也许他会嘲笑我也说不定呢!
      我要去的教室是在一楼,可是刚刚到了教室才发现手中空空,脑袋卡壳片刻,突然想起书是被张隽拿去了。我急忙跑到窗前,打开透明干净的格子窗,把手放在鼻翼两侧做喇叭状地大声呼喊:“来一下!过来,我的书忘在你那儿了。”
      他先是疑惑了片刻,后来兴许是见我向他招手的姿势,恍然大悟般地向我跑去。
      张隽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门口,可脸上还是浮现出那个静好的青蛙笑。我也畅怀地笑了起来,可,一下子笑容又凝固了。自从被养父母抛弃,来到孤儿院后。我就不愿意相信任何人,更不愿再笑了。有时想笑可是脸上的肌肉似乎有千斤万斤重。
      “我来帮你发!”他用好奇地眼神看着我。一股蓝色的美好气息包围着我,有他在的地方仿佛一切都是纯净美好如阳光般。
      “不用了。这是我的任务,怎么能让你发呢?你还是去报到吧!我们的院长脾气虽好,可是却不爱别人迟到的。”
      “哦!好吧。”他好像有一些垂头丧气的感觉,像是小孩子要帮大人的忙,却被拒绝了般。无精打采的。

      我们的院长姓李,名字是荣荣。所以背地里我们稍大一些的孩子都叫她“荣荣院长。”
      荣荣院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张隽是来教孩子们英语课的,让我先领着他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我答应了,“你好,我是张隽?你是?”他黑色的瞳孔里闪现出活跃的气氛,
      “我是戈涓。”我答道。
      “还站着干嘛?领着他到处转转吧。”院长说完就地下了头看材料。
      “快走吧!”我拉了他一下。
      “发什么楞呢?”我好奇地问,不知何时与他四目相视了。张隽倒还够坦然,竟然没有回避,我也赌气般直愣愣地盯着他。最后还是他输了,不过我的心却咚咚直跳,脸也红了起来。
      “先去看看图书馆吧!”我只顾埋头向前,生怕他会发现我脸红的秘密。“戈涓,你干嘛走这么快呀?”他也追了过去。
      “啊?”我看着他用手指着我脸的表情,怪怪的,于是反问道。
      “你流鼻血了。”
      “啊?”又是一个尖声呼喊,我当时真是出糗了竟然能失态到让旁边的几个老师和学生目光一起“唰唰”地朝我这边看。
      “呢,给你卫生纸。”他递给我一包纸巾,笑着看我。仿佛在看一个很搞笑的狐狸。
      “喂!别看,丢死人了。”我用手抵了抵他的背,示意他快走。“你——”张隽刚一张口,就被我打住了。“我这是缺乏维生素C。”我接茬道。
      “唉!我是想说你在这儿住了多长时间?”
      原来这个问题啊,我长吁一口气,回道:“也就那么弹指一瞬而已,不长,不长。”
      我闷头闷脑地带他将学校转个够,那天我也变得爱笑、开朗了。

      ……

      第一次牵手

      ……

      第一次牵手法仿佛是有些戏剧性的。
      那天我和张隽陪着一群小孩在班级里玩“贴鼻子”的游戏。那时讲台是挺高的。是我站在讲台前转圈的。张隽用红领巾将我的眼睛蒙上,系了个松松的活扣。我怕红领巾掉下了,于是只顾扶着红领巾,早就忘记还要跨到讲台上了,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还好张隽眼疾手快的,一下将我扶住了,那时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了。我竟抓着张隽的手,紧紧地握住,好久都没松开。他也就平静以对了,幸好没有甩开我。
      突然间我的脸又泛起了红晕,心里一阵骚乱,燥燥的、糟糟的。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吧!我不会又要流鼻血了吧?”
      呼吸一阵急促,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记得我看过一部电影,叫《偷偷爱上你》上面的那个“东东”就是一见到喜欢的人,就喘不过起来,脸红心跳的。
      我喜欢张隽?真的吗?回到宿舍,我彻底傻了。

      跟我相处要好的张曼正拿着个小镜子朝嘴上涂口红。有画得不好的地方,还时不时地用纸巾擦擦。“张曼,那个——那个——”她转过头来见我吞吞吐吐的样子,像是很生气般:“有话快说,有——”
      路曼就是心直口快的人,但她从不在我的面前说脏话。
      “张曼,那个——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过来,过来——坐在我旁边。”她拍了拍旁边的板凳示意我坐下。
      “你有喜欢的人啦?”
      “没有,没有。”我连忙否认。
      “切,这又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都多大了,你都十八岁了。这时谈恋爱很正常。”
      “什么呀,好我承认我是有一点儿喜欢他,一见到他我就脸红心跳。还流鼻血。”
      “什么?”她惊异地大叫。“流鼻血!你也太怂了吧。”
      我有些窘迫,不过很快就直奔主题了:“那流鼻血算不算喜欢?”
      “姑奶奶,别问我了。我忙得很。”张曼刚说完,就跑了下去。我气呼呼地放开窗户追问她说:“流鼻血算不算是喜欢嘛?”
      突然我看见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那人正是张隽。
      张隽准是听到我的喊声了,微笑着跟我打招呼:“戈涓,一起下来呀!”
      我看了看张曼,又看了看旁边兴冲冲跟我打招呼的张隽。一时控制不住隐忍了很久的泪花,软绵绵地坐在宿舍的床边,随手拿起路曼用过的,擦过嘴唇的纸巾擦起眼泪。
      “哼!到处乱扔垃圾。”我看了看早已被泪水冲谈了的口红,生气地将它扔进了废纸篓里。

      午饭时间到了,我拿着饭盒沿着小径向食堂走去。这时,张隽轻轻地拍了我一下,我看到他手里正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满了特别鲜红的小西红柿。
      “给你的。”他将盛满小西红柿的网兜塞到我的手里。
      “我不要,我有。”
      “你不是经常留鼻血吗?上午我跟妹妹逛了一阵子街,看到小摊上的很红很红的西红柿,所以为你挑了一些。”
      “你妹妹?”我问道。
      “是的,张曼是我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我半信半疑地听着,想到了张曼也是前不久才来的,于是也就相信了。“喂,你和你妹妹都是来做义工的。至少你们还有一个家哦!”我说着说着就又难过了。
      “你想家了。”
      “什么呀?我根本就没有家。”我笑着看他,可是这回又轮到张隽黯然了。
      “对不起,我老是怎么莽撞。”他小心地说着。
      到了食堂,我一边吃饭,一边开心着,原来是我误会张隽了,路曼是他的妹妹。这天我过得非常开心,睡得也极其香甜。

      ……

      去海滩

      ……

      不久后,我和张隽成为了这个孤儿院里公认的“金童玉女”。起初我还很反感这个称呼,可是说得多了,也就习惯成自然,渐渐习惯了。
      那天我们又在楼亭水榭那儿瞎晃荡,跳过梅花桩,我们就聊起天来。他突然说:“戈涓,我们一起去海滩玩好不好,跟我的妹妹一起去。在这儿呆了快一个多月了。好闷呀。”
      我抬头看了一下比肩坐在一边的张隽,他正悠闲地晃动着脚,抓了一大把小石子往池塘里丢。我正纳闷,好好的一个阳光灿烂的人,怎么顷刻间就变得郁郁寡欢起来了。我也跟着扔石子,扔了一会儿就烦了。一阵冷风吹过,我被冻得直瑟瑟发抖。“你的口袋借我用用!”边说又打了个阿嚏。
      “你感冒了?”他问我,眼神中带着丝忧伤。“……”他见我没有回答,于是仰头看天上的白云。
      “你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
      不知怎么回事,我一面想着了这个诗,一面将手塞进了他的口袋。
      “你口袋是挺暖和的。”我故意挑了句话来跟他说,不过等了好久,张隽都没有说话。“你在想什么呢?”我好奇地问。
      “我马上就要走了。”
      听到这个回答,我不禁凝固住了,愣了半天都没缓过神来。是的!这是个血淋淋的事实,我也必须去面对。张隽又不是个孤儿,怎么会一直呆在这儿呢。
      “是呀,你到底还是要走了。没办法,走就走了呗!”我很神伤地说道。
      “戈涓!”
      “现在多说无益,只要不伤心就好了。”我冷冷地回答,可是又怎能不伤心呢?只是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想开口。
      “我会和张曼一块儿去的。”说完我就先走一步了。留下张隽一人在原地,我猜想他一定是坐了很久才离开。

      傍晚我站在露台上第一次好好地看天,看天上的金黄的星星。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的上身穿着一件用线衣,上面有一个用小珠珠串成的奇怪图案。我听到脚步声,忙转过头。
      她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盯了我好长时间,导致我冷汗蹭蹭地往外冒。在这个伤心的时刻,我又怎会理会别人呢!
      望着一派娇美的夜色,繁星在天上闪烁着,我也依稀如梦,脑海中回放着跟张隽相识依偎的一幕幕。

      良久,她才开口:“你是戈涓吧?”
      那个阿姨问我。我于是凭直觉红着脸反问道:“你是张曼的妈妈吗?”
      “是的。我是想跟你说说事情。——”
      那一晚露台上我泪眼朦胧。根本没怎么听进去那些“苦言劝告”,只是知道张隽的妈妈是劝我以学业为主什么的。乱七八糟一大堆,弄得我晕头转向。

      那天我一觉睡到天亮。倒是很安稳的。
      明艳欢快的曙光透过还没有收拢的窗帘刺进我的眼睛,用力地揉了揉眼后,感觉喉咙有些疼。洗簌完毕后,只穿了一双拖鞋,趴在桌边翻药。感冒药、消炎药吃了过后,又量起体温表。
      只听“哗”的一身,从门外飞奔过一个人。
      “你是谁?”我笑着问。
      “怎么不认识我了?”那人笑嘻嘻地说道。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认出在一大堆化妆品装饰下的面孔。带着丝难以置信的语调说道:“张曼,你怎么将脸化成了小猫?”
      张曼见我这么说她明显不高兴了,讪讪地说:“怎么人家都还夸我来着?”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张曼拿起果盘里刚洗好的苹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气呼呼地朝她嚷道。
      张曼见我生气了,反而跟我套近乎起来:“小样,喂,谁让你睡懒觉的。我看你睡得熟,嘴里还念叨着说了一大堆梦话。也就没忍心叫你。”
      我这人就是这样。吃硬不吃软。张曼不跟我套近乎说好话吧,我也许不会发飙,她的话一旦软了下来,我也就“逞小人威风”勃然大怒,用力锤了一下桌子,正准备说话,可是手却一下子疼了起来。
      “喂,你怎么啦?这个苹果真甜,我都说了要放在阳光下面,这样会变得香甜无比,你还不信?”
      张曼确实能吃,可是怎么吃也吃不胖,我猜想她要么就是是吸收能力差,要么就是她的肚子里正好住着一条跟她一样的馋虫。
      “我没怎么?就是心里烦。”我用力地晃了晃张曼的胳膊。我和张曼之间就是这样只要有什么特别激动特别亢奋的事情,就会互相摇晃对方的胳膊,张曼有时还狠狠地揪着我的辫子不放。
      “你是不是要走了?”我问。
      “废话!不走在这儿住一辈子啊?”她又恢复了本性。顿了顿,张曼又将一个手表递给了我,“呢!给你,我哥的。”
      “什么呀?”
      “不要就算了。”她故意逗我道。“就是不要,就是不要!”我生气地反抗道。
      屋里突然一阵沉默,窗外的阳光照射着墙角一方湿透了的青苔。我静静地望着窗外,看那些小孩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时间早已泪眼朦胧了。
      张曼好言相劝,又接着跟我说了些至今我仍难以忘怀的话语:“戈涓,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说你是孤儿。可我必须要说。这是作为朋友作为一个内心善良的人必须要说的话。”
      我朝她撇了撇嘴,道:“还心底善良呢?”
      张曼的脸上出奇的严肃:“就是的。我没有资格说自己善良,可是我有资格告诉你我比你善良。”顿了一下,她又抬头看了一下我,那时我正在低头在洗衣板上搓洗衣服。终于她又开口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哥呢。他也很难的,我知道妈妈是来找过你,不允许你们再见面了。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哥哥说等他上完大学再来找你,只要你还在等他。”
      我没有说话,只是朝衣服上倒了许多洗衣粉,“喂,你疯了呀?洗衣粉不要钱啊?”
      我拨开她的手,继续倒了许多:“我今天哪儿都不去了,你去帮我请假。正好我喉咙疼。大不了我帮你洗衣服就是了!”
      “我的衣服不要你洗,再说了我还怕你帮我那一大袋子洗衣粉都糟蹋了呢!”
      我一愣,低头看了看洗衣粉,一下窘住了:“是哦,这是你的洗衣粉!”
      “你是很喜欢我哥的,对吧?”
      “当然,我就是喜欢你哥,没有任何理由的那种喜欢!”说这句话时,我一下子看到了门边站着的张隽。
      背后传来一阵叫喊声:“你这孩子,怎么上女生宿舍呢?”
      我缓缓走到张隽的身边,看着那个宿舍长将他拽走。那时我又能说些什么呢?说我会等你的?一定会?
      我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由爱生的痛,使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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