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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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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习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而且我发现,只要我考试考第一,大人们都会笑着夸奖我,说我将来一定会有出息,那些小屁孩也不敢再随便叫我野孩子,最重要的是爸爸妈妈会很开心,连弟弟也会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我,这都让我无比受用,如果考试得第一,就能得到大家的喜爱,我为什么不每次都考得最好呢?
当我以全县第一名得成绩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时,那些称赞的声音更是达到了一个顶点,全村几乎每个人都到我家,说了很多恭喜和鼓励的话,邻居们甚至还送了红鸡蛋和红包,农村人其实都是质朴善良的,只要你得到他们的认可,他们会真心的对你好,无论你来自哪里。我为他们做过什么呢?他们却如此真心实意的对我,这一刻,我只有心怀感激,谢谢这些勤劳的庄稼人,谢谢我最亲爱的家人。
“爸爸,我想去读县一中。”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把我的想法告诉家人
“你说什么?”爸爸似乎很震惊,“不是说好了去市五中的吗?那可是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人家孩子想读还考不上,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啊?”,语气也越来越愤怒。
不等我说话,傍边的弟弟也一下急的站了起来“姐,你不是一直想考市五中的吗?我都跟别人说好了你要去读五中,而且,等我明年也一定会考上五中的。”
“你们咋呼什么?听小简把话说完,她肯定自己的顾虑,等她说完,你们再说也不迟”还是妈妈最温柔。
我不敢看他们的表情,盯着桌上的杯子开口说道:“昨天,去学校拿通知书,班主任跟我说,县一中那边决定,如果我考虑就读他们学校,会减免我高中三年的一切费用,每个月还给补贴300块钱生活费。”我抬头看着爸爸,发现他面上闪过一丝喜气。我赶紧接着说:“我想,县一中也是全县最好的高中,只要我努力,一样可以考上好的大学,而且,县里也离家里近些,这样,我每个星期也能回家看看你们不是?”说完,期待的看着爸爸。
大家都没有说话,我明白对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弟弟将来肯定是要上大学的,我们两个上学的开销对这个家庭来说,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他们受更多的劳累。而且我都想好了,等上完高中,大学我可以去读师范大学,国家不是规定有的师范大学是免学费的吗。对我来说,无论上什么学校,只要能继续上学我就满足了。
“小简,爸妈知道你是好孩子,也明白你的想法,可是毕竟五中一直是你想考的学校啊,你为了考试那么认真努力学习,就这么放弃,你舍得吗?”妈妈似乎不忍再说下去。
“妈,没有什么舍不舍得,我又不是不上学了,你要相信我,别人能在三中考上大学,我那么聪明的,没道理考不上,是吧?”我觉得可以从妈妈这里下手,这打算再接再厉接打动她松口,就听到“嘭!”的一声,吓得我把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老子有胳膊有腿,不需要他们免学费!不要再说了,小简就去市五中,不去也得去!”我从来都没看爸爸对我发过这么大的火,一向好脾气的爸爸居然气得啪桌子,我以为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和条件,要说服他们不是难事,我知道他是个固执的人,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顽固不灵,我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说了这么多都没见成效,我也没耐心了,决定拿出杀手锏“我今天不是找你们商量的,我是告诉你们我的决定。爸,这次我不会听你的,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三中!”对不起,爸爸,我不是不懂你的心意,只是请你也明白我的心情。
我想这次我是真的把爸气住了,他脸色变了又变,猛的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也因为他的起身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我的心也随着颤了几颤。“好!好!!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你要是敢去三中,我就没你这个女儿!”说完,怒气冲冲大步走出了家门。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好心酸,爸,你忘了吗?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女儿啊,我只是你捡来的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你们对我越好,而我心越愧疚,你们要我将来拿什么来偿还这一切?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自私一次,这些年,我的心越来越满,也越来越沉重,那里面满装的是这世上最无私,最伟大的爱啊,无论我做什么,在这深沉的恩情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胸口的那个地方,已经不能再承受哪怕一点一滴的的重量,那个地方每跳动一下都会发疼,会不安……
弟弟担忧的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姐,你不要哭,爸他只是…只是心疼你”
妈妈走到我身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把握搂在她怀里,对我说,“好孩子,这次你就听你爸的话,家里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和你爸都还有力气,干得动活,你别怪你爸,他只是不会说话。”
我在妈妈怀里已经泣不成声“妈…妈…我怎么会不懂,我怎么会怪爸爸,我怎么舍得…”
发生这件事后不久,我就去了县城,住在当老师的大姑姑家里。她把我介绍在一个暑期辅导班当代课老师,给一些小学生补习功课。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也很高兴能自己挣到钱,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爸妈的负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在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缓和一下跟爸爸的关系,给他更多的时间再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暑假的工作结束后,我回到家,和爸爸的关系又恢复到以前一样好,可是谁也没有再提学校的事,好像那次的争持根本没有发生过,而我也不再坚持自己的决定,如果能让他们能感到欣慰,那么,要我怎么做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