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弦》黠貓

2、第 2 章

　　啥都沒想就衝出來了，一大清早，該做什麼？
　　下有百名僕人隨我玩，上有九位皇兄任我逗……哼哼，難得我興致缺缺今個兒不想耍人，就到那兒去吧。

　　春風明媚好時節，萬事具備欠東風。
　　想說桃花盛開，能享受一場絢爛花雨。誰知道，老天爺偏向我作對，舉起一杯茶向著天空：“失策失策。”下次得叫娘找個會觀天象的夫子來賜教一番。

　　我是公主，當然照女孩子養。人家說“女子無才便是得”身為公主基本的書寫還是要會。
　　你以為奸詐老娘會放過我嗎？
　　錯，那時才五歲的我被囚禁在書房內聽先生子曰東子曰西，堅持不下，哭鬧喊叫樣樣都試，可狼心狗肺的老娘還是站在門外事不關緊道：“香兒，皇兄們學什麼你就要會什麼。”
　　真搞不懂讀這些幹嘛，兵荒馬亂的時代滿口仁義道德打什麼仗？！

　　我聳聳肩，開始借茶澆愁，感慨自己時運不濟。
　　等久了，一股無名火油然而生。

　　“東風，東風，他娘的你怎麼還不來啊！”身為公主在眾人面前是溫柔婉約，乖巧懂事。所以基於形象，我不能叫出來。憋在心裡很是難受，我和娘抱怨過，結果她說：“忍別人所不能忍，行別人所不能行。這才是男子漢！”我問：“娘，不當男子漢行不行？”

　　“孩兒……娘不為難你。”我看著她那張分明在說‘不行’的臉和那抹陰險的笑容，當機立斷道：“不為難不為難！”

　　唉，十三年的生涯夠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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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東風不來，香兒不屑！”
　　我好歹坐了一個時晨，要我繼續等……哼，東風就東風跩什麼，大爺我不幹了。
　　我心中暗罵一聲，抓了一把糖果，長揚而去。

　　邊走邊逛，走馬看花。總覺得風景一成不變，心想，再豪華再美麗的東西久了還是會膩。
　　難怪梁王的寵妾是一個換一個，多就算了，還不忘留個種。
　　上頭有九位哥哥真是他替我造的福氣呀！

　　忽然一隻手搭在我肩上，捏了幾下，舒服的令人全身酥軟。“香兒。”一聽到這嗓音，我是又驚又喜。“尋幽哥哥，你終於獵艷回來啦……戰績如何？獵到幾個？”注意，後面才是重點。

　　“好像……”他搔搔頭想了一會兒，手裡加加減減算了算，總算做出個結論：“忘了。”聽到這種回答我是哭笑不得，不過我是公主，總不能笑的那麼不倫不類。於是用那極長的袖子遮著臉上的奸笑：“不愧是尋幽哥哥。”

　　“過獎過獎。”

　　尋幽哥排行老五，常常往外跑，不愛理宮中雜七雜八的事，對王位就更沒興趣了。他曾說“當王做不好要挨罵，做的好又沒獎賞。你送我都不要！”和他待一塊不必太過謹慎，感覺他很單純，好比出於泥而不染的蓮花。不過人總是有心機的，小心微妙。

　　他邀我去他那坐坐，賞桃花，弄垂柳。
　　有時他會講些在宮外的故事。
　　街上熱鬧的市場，小販提著扁擔吆喝，孩子在路上嬉笑玩耍，幾個大漢喝的大醉胡言亂語，茶館中悠揚的胡琴聲和若有似無的茶香，以及水上人家悠悠傳來的船歌……好久沒出宮了。

　　“香兒喜歡哥哥可以帶你去。”我興奮至極，彈簧似的跳了起來，拍手叫好。“若知道香兒會如此高興，哥哥早該帶你出城。”喜出望外之時，腦中一轉，突然想起上個月的事。

　　“皇兄的好意香兒心領了。”上個月……早知道就不逞英雄了。
　　他問我為什麼，我也不好據實以答，瞎編說娘要我讀完一些書才準我出去。他拍拍我的肩，同情的看著我。

　　偷溜出宮，我成功了不下一百次。
　　這要回溯到我七歲那年，好不容易溜出書房我希望能在外待久一點，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逃跑時不小心摔了跤，偶然間發現庭園走廊下有一個滿大的洞，蹲下身鑽了進去，想說能避避風頭。誰料想到這地洞竟是條隧道！我好奇的往裡走，快到盡頭時透出一絲光線，這才明白，古人逃生用的秘道被我梁香給揪出來了。
　　之後，我立即動身尋找其他隧道，成果非同小可。宮內的逃生隧道竟有五條之多！鬼腦筋一動，靈光乍現。

　　每當梁王、哥哥們或其他貴族送我一些首飾鍊墜耳環時，我便提著這些東西拿到宮外賣，嘿嘿嘿，是筆可觀的數目。

　　但是，歷經上個月的事……人呀，是很記仇的生物，我捅出這麼大個婁子。出宮……癩□□都吃到天鵝肉了，我還沒那個勇氣。

　　“對了，香兒。今早那些尖叫聲……”尋幽哥蹙著眉，眼裡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