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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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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家马车刚停在和硕亲王府门口时,就见王府门口的两个侍卫慌张地跪下,头也不敢抬,大气不敢喘地等着马车内的人下来。王明麻利地从马车的前辕跳了下来,跪到踏脚处,等着皇上与皇后娘娘出来,而吴书来也谨慎地给皇上请了安,这才敢把马车帘子给撩了开,
“皇上,您小心些!”胤禛挥开了吴书来想掺扶他胳臂的手,微踩了踩王明的肩背就下了车,但却没有往前直接走掉,而是转过身,伸出了他的手,“锦娴,爷扶你下车。”
吴书来当然是不会去抢干皇上的好事,而他也很有眼力地把皇后娘娘带来的宫女给制止住了,
“小心些!”握住了百花的手,雍正轻声地说着,却没让百花踩在王明的背上,而是一把抱住搂了下来,
“啊!”百花惊得叫了一句,“皇上孟浪了。”娇嗔地看了眼胤禛,但却没有放开过彼此握着的手,
“奴才参见皇上!”门口的侍卫恭声地请着安,
“恩,你们家和亲王病了吗?”见到王府总管张朝正跑了出来,胤禛虽然冷着面,但声音里却是透着关心的,
“奴才张朝正见过皇上,皇上吉祥,回皇上的话,和亲王这段日子一直染着风寒,并未痊愈。”张朝正说了个大略,他在和亲王府当差这么多年,这还是皇上登了基头一回再临和亲王府,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你前头带路,朕要去看看弘昼。”
“嗻!”
张朝正并未有带着胤禛与百花前往弘昼的书房处,而是走进了嫡福晋吴扎库氏的院子,当他们一进院门就闻见浓浓的中药味,几个穿着下人衣衫的奴婢与小太监正往来的端着些东西,
“这是怎么了?”胤禛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问着,拉着百花的手也跟着紧了紧,心中不禁暗想着,这老五的身子竟然差到如此地步了吗?也同时狠狠地在心中责怪着弘历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弟弟,都是派了些什么太医啊?
“奴才德远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德远是和亲王弘昼身边的近身太监,也是一直从雍正帝时就跟在弘昼身边,对于此人,胤禛还是有印象的。
“说,和亲王现下如何?你们这慌乱是为何?”胤禛厉声问到,
“刚才王爷吐了口黑血,福晋惊着了,太医却说无碍,说是那黑血吐出来反而是淤堵之症开始好转。”
“恩,现在是哪个太医留驻在和亲王府?”胤禛懂得养身,对于些病状他还是懂得的,了解地点了点头,他继续问到,
“是太医局的张太医。”德远回着话,
“顾显则呢?”胤禛问到,
“顾太医一直在为十四阿哥配药查病,没得空,皇帝您忘了!”吴书来小声地在胤禛的身边回了这么一句,
胤禛眼色暗了暗,他是知道那十四阿哥永璐的,是令妃所生的小阿哥,可他却未见过一眼,虽然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孙子,可就是没什么好感,都是拜他那个额娘所为。打小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记忆里弘历也是知道那孩子是养不大的,却也是当成掌中之宝,甚至比对皇后所生的十二阿哥还要好。弘历疼爱自己的孙子胤禛不介意,可那也有个长幼有序吧,再好也不能越过了皇后所生的嫡子啊?
“十四阿哥的病一直就未好过,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事,吴书来传朕的命令,去把顾显则叫来,从今起就留驻在和亲王府照顾和亲王,直到和亲王完全康复为止。”
“嗻!
说完话,胤禛就带着百花走进弘昼所躺着的那间卧房,
“皇上吉祥!”吴扎库氏打胤禛他们一进房她就看见了,对于近二十年就未到过和亲王的皇上,她还是真的很意外,但她还是恭敬地,半蹲下来请了个安,
“恩,起吧!”胤禛对着自己亲自挑选的二媳妇还是很满意的,微地点了点头,才说着,“和亲王妃辛苦了。”
“臣妾不敢,皇上言重了。”吴扎库氏是真的惊到了,再看到那拉氏后又福着身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雅清快起吧,你看你最近瘦得太多了,等我回了宫让人选些好的药材过来,给你还有和亲王都补补身子。”百花拉起吴扎库氏的手温柔地说到,
“还是从朕那挑吧,多选些,这事儿皇后多费些心。”胤禛突然说到,他又后悔今天来时未带些珍贵的药材与补品。
“臣妾代和亲王谢过皇上,谢过皇后娘娘。”
“雅清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二家话,皇上是真的担心和亲王的身子,下了朝便拉着我来看和亲王,刚才还派人去传了顾太医来,以后和亲王的身子就全由顾太医负责了。”百花知道胤禛不会说软化,便替他全说了出来。
吴扎库氏听见皇上派了顾显则来,真是惊喜过头了,起初她也想求皇上派顾太医来看自家爷,可听管家回来报说是十四阿哥一直就是由顾太医看顾的,怕是请不来的,失望归失望,也难免对皇上起了些抱怨,但也无可奈何,可没想到今天不仅皇上亲自来了,还带了顾太医来,真是喜出望外啊!
“臣妾再次谢过皇上恩典。”
“咳咳,臣弟见……见…….咳咳……见过皇上。”躺在床上休息的弘昼终于被说话声给吵醒了,转醒间也知道是自己的皇帝哥哥来了,惊归惊,但他还是想挣扎起来请安,
“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把和亲王扶回去躺好!”胤禛大声怒呲着。
又是一顿手忙搅乱,这才把弘昼给按了回去,灌了些热汤药,
“老五,你好好养病,朕需要你,这大清也是需要你的。”坐到自己儿子床边,胤禛语重心长地说着,看着一脸病态的儿子,胤禛的心当然是疼的,拍了拍弘昼的肩,说到,“朕不准你有事儿。”
听了皇上的话,弘昼是瞪大了眼,今天皇帝哥哥是怎么了?为何对自己如此感情外露,虽然他们年龄相仿,在旧府邸时也是走得最近的,可在先皇后期就越走越远,皇上是先皇钦定的未来即位人选,而自己为了避嫌,不敢在朝堂上锋芒过露,让他人以为自己有争储之心,圣祖时期的那一场九龙夺嫡实在是太让人记忆犹新,惊心动魄了。
“瞪那么大的眼睛看朕做什么?难道不认识朕了?”胤禛眯起眼看着弘昼,但却全身四周阴冷了起来,这老四真是太不象话,为了个皇位,连自己的弟弟都打压到如此地步。
“皇,皇,”弘昼看着眼前之人,刚才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见到的不是四哥而是皇阿玛,那个总是冷着面,却无时不在教导他们的皇阿玛。
“恩?叫朕吗?”胤禛低下了头,看着弘昼,
“臣弟以为这次真的要去陪皇阿玛了,其实那样也挺好,弟弟是真的想皇阿玛了。”弘昼的眼睛迷离了起来,口气喃喃地说着,说到最后声音也是越来越小,直到闭上眼睛睡了去。
“这是怎么了?”胤禛吓着了,怎么说着说着人就睡了,真的虚弱到如此吗?
“回皇上,刚才的药汤里面放了安神助眠的药材。”德远上前一步回话,
“哦,那就好!”胤禛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他可不想一来这朝就遇见自己儿子遭难。
“皇上,让和亲王多休息,也好得快。”百花轻声地说着,“门外顾太医已经到了,是不是现在就让他进来给和亲王瞧瞧?”
“快传!”胤禛忙说着,
顾显则进来请过安,便给弘昼查病,话说得给先前的太医说的无差,就是药里的几味换了换,但却不明说为什么,其实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怕是前头的太医不敢用猛药,能拖是拖的,慢慢地来罢了。
胤禛与百花是在弘昼府中过的午膳,期间弘昼醒过来一次,见到皇帝还在又是大吃一惊,但却未多说什么,精神却大好了许多,喝过了顾显则开过的药后又睡了过去。这次胤禛见弘昼脸色好转了许多后,便带着百花离开了,而顾显则则被留了下来,吩咐到一直留守直到和亲王完全康复。
胤禛与百花出来后,却没有回宫,凭着对那几本书的印象,他们找到那家叫龙源楼的茶馆。门口的跑堂见到一脸贵气的胤禛一行人,立刻曲身上前作揖,
“见过爷,夫人,喝茶里面请。”
“一个雅间。”
“是!”
上了二楼,进了正中间的那间雅间,胤禛与百花坐定后,才开口问到,
“你们这生意挺好的嘛!”百花忍不住先问着,
“回夫人的话,咱们龙源楼是老字号了,也多亏老顾客捧场。”小二虽然说得谦虚,但话里的自豪却是不少,
“小二你帮我们上些好茶,好点,我家爷讲究,别拿些次品来充数。”吴书来上前一步递上一锭银子客气地说到,
“客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张罗,您稍等会儿,就来。”小二接过银子高兴地出去,不免心中喜滋滋地想着,又是个大顾客,出手真阔绰。
不多久,等在雅间的胤禛一行人,此刻却听见外头突然传来的吵闹声,像是争吵又如在争辩,男男女女乱杂在一块,还有几声高亢的女子哭叫求饶的声响,
“让人下去看看。”胤禛紧锁着眉头,不堪烦扰地吩咐着,
“嗻 !”
下去查看的是一御前头等侍卫,当然也是认识福尔康的,只是福尔康为人在职高傲,平时也不与同僚有什么接触,当然也是不认识此刻正站在一边看状况的福灵安,看了不大一会儿福灵安边冷着一张脸,嘲讽地回到了雅间,
“奴才福灵安参见皇上。”福灵安年岁不大,但却战功彪炳,从乾清宫行走的三等侍卫,到军从兆惠将军,非披坚执锐之岁即能奋勇行阵屡著显功,因而擢头等侍卫,目前依旧还在御前行走。
“哪家的?”胤禛看着眼前的年轻的男子,一脸的刚正之气,威风禀禀,行动之间大将风范初具成样,让胤禛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开口问到,
“回皇上的话,奴才的阿玛是傅恒。”福灵安愣了一愣,皇上这是不记得自己了吗?
“哦,是春和的大儿子吧!”胤禛才想了起来,“说起来,你还是朕的侄子呢!”
“奴才不敢!”听了皇上这么一说,福灵安的心才平了平,皇上还是念着富察家的旧情的。
“楼下是怎么了?起来回话吧!”胤禛吩咐着,
“给福大公子一杯茶,看这满头汗的。”百花从旁说了这么一句,
“谢皇后娘娘,奴才不累!”福灵安不敢看向皇后,虽说富察家与那拉家没什么交情,但也没什么矛盾,彼此之间也是平平淡淡,今天皇后突然这么热情,倒是让福灵安小吃了一惊。
其实福灵安倒真是想多了,她也就是看着胤禛喜欢眼前的年轻人,而且她也是忘了自己的家族与富察家倒真是没什么姑往才顺便这么一说的,
“倒杯茶吧!”胤禛还是挺给百花面子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自己脑子里也过了一便福灵安此人的作为,可堪大用,又是已故孝贤纯皇后的侄子,
“奴才谢皇上恩典!”福灵安接过吴书来亲自送过来的茶,小心地品着几口,才又接着回话到,“奴才刚才在楼下见到了福尔康,他身边有一年轻姑娘。”
“怎样的姑娘?”百花问到,昨夜里百花趁着胤禛在乾清宫里改折子的空挡,仔细问了问容嬷嬷情况,得知福尔康一直肖想着慈宁宫里养在皇太后身边的晴格格,现在身边多了一位姑娘,会不会是已经流落到京城里的夏紫薇呢?
“约莫十七八岁,长得倒是知书答礼的样儿,算是个眉清目秀的吧!”
百花在心中暗笑着,这福灵安说话可真是够狠的,还记得书中所说夏紫薇长得可是令人一见倾心,可到了他这儿偏就是眉清目秀的样儿。
“是他们在争吵吗?”胤禛问到,
“不是,是福尔康与浩祯贝勒同多隆贝子在争吵。”
“等等,这浩祯是谁?多隆又是谁?”
“皇上,浩祯是硕王府里岳礼的大儿子,而多隆是您身边的三等侍卫。”吴书来小声地在皇上耳边提醒着,
“那个浩祯不就是那个假……呀!”胤禛一个没忍住差点说出了真相,幸亏百花在旁边桌下捏了捏他的大腿。
“皇上,您怎的了?”吴书来小心地问到,
“没事,福灵安你继续说!”胤禛挥了挥,当然,自己女人下手的事儿他当然不会当众说出来,小心地白了眼正捂嘴头笑的女人,今晚再收拾她。
“奴才上来前打听了一下,最近这龙源楼来了一个卖唱的姑娘,叫白吟霜,与她父亲二来来京城卖艺为生,听说龙源楼生意好,最想着在此卖唱,开始唱还好着,就是这姑娘有两个毛病,”
“什么毛病?”百花故意好奇地问着,
“回皇后娘娘,这一个毛病就是这白吟霜爱哭,唱着唱着就哭,让人都不敢听了;其二,这白吟霜家中目前无丧,却爱穿着一身白衣孝服似的,掌柜看得很是不吉利,就不准他们父女再进店了。”
听了福灵安的描述,差不多与书中所言相仿,
“这三人为何吵了起来,难道是因为这个白吟霜吗?”百花想着这两本书的人竟然会凑到一块,真是让人感慨良多。
“正是,多隆贝子见那白吟霜因为店掌柜不同意她卖唱,就想可怜可怜她,让他们父女俩人上楼包间里唱,谁知道那白吟霜以为多隆贝子想非礼于她,又哭又扯地哀求着,让进来喝茶的浩祯贝勒与福尔康给瞧见了,三人当众就吵了起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福灵安终于一口气地把事情的经过全部都说了清楚,才退到一边,等着皇上的发落,
“这多隆倒是好心思,就是倒霉了些!”百花看着胤禛,笑着说到,“难不成这多隆长得面目不堪?令那姑娘不敢前去?”百花问着这话,眼睛却是看向了福灵安,她倒想听听这福灵安又是如何评价那多隆的长相。
“回皇后娘娘,多隆贝子并非长得其貌不扬,只是全身洋溢着一股风流之姿,令女子不敢直视罢了。”
“呵呵!果然是风流少年啊!怕是那白吟霜误会了多隆了吧!”
“富察浩祯与福尔康不问青红皂白,随便与人当众争吵,故而丢尽了我朝廷的脸面,着,富察浩祯禁府一月,降为贝子,福尔康降为三等侍卫,从今始!”胤禛冷声地说出了对俩人的惩罚,其中却又没有多隆的份,不得不说,胤禛的心还是偏着的,就那俩人在他眼中,真是毫无分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