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哗哗》hom

7、第 7 章

　　“张印……”王子悦趴在窗口抽烟，突然出声，一天都没开口，声音有些哑哑的。
　　“干嘛？”张印把眼睛从电脑上移开，转过头去看她的背影。
　　“晚上咱们两个出去吧？”她回过头，眼睛里显现出光彩，手指上的烟还在一明一灭。
　　“去哪？”张印咽一口唾沫，看着她亮亮的眼睛，觉得沉寂了这么久的人，突然之间出现回光返照的迹象，她有点害怕。呸呸呸，什么回光返照。
　　“夜店。”嘴角勾起笑的弧度，表情是冒险的兴奋。
　　张印转念一想，闷在屋里也好几天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两人收拾一番，打扮妖孽样就去夜店了。两人打车到家河后街，那里夜店酒吧集中。两人抬头看着一个桃红色灯牌，店面装饰没有其他那么妖冶，叫做“初恋”，嗯，很好，清纯，抬脚就进去了。在门口张印居然还被要身份证，不过在张印展示了眼角的皱纹之后顺利放行了。进门是一个长廊，粉红色瓦数不高的灯，暧昧而醉人，所有罪恶都暴露在这带着暗影的灯光下，影影绰绰，时隐时现。
　　张印小声说，“你是不是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王子悦回过头，“我是良家妇女。”
　　张印背过头去，小声嘀咕，那你还说要来……

　　张印走在前面拉着王子悦，走廊的尽头，进入了宽敞的空间。准确的说这里是一个酒吧，就是那种，白领下班以后，喜欢去的那种。整个空间被灯光切割成好几个部分，浅浅的粉红色，浅蓝色，怀旧的黄色，稳重神秘的紫色。吧台很大，2/3半圆，有一束淡淡的白色追光打在调酒师的身上，那调酒师身上的白色衬衫折射出来的光，泛着梦幻的味道。张印站在入口处，看着吧台里的调酒师，金黄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白色的光点，像童话里的金发王子，短发梳的整齐，随着身上调酒的动作微微的跃动，耳边亮亮的耳钻，更加衬得脸庞白皙精致。一杯酒调好，顺手在杯缘插上一片薄薄的柠檬，放在杯垫上，推出去。脸上带着笑意，牙齿整齐洁白，脸上还有2个酒窝，那笑容闪得张印一阵恍惚，好似山谷中，冰雪瞬间融化，满山青葱，花朵次第绽放，鸟语花香，一片静好。放开了王子悦的手，痴痴的走过去，坐在吧台前，定定的看着他。
　　“这位小姐，想要喝什么？”又是带着酒窝的笑脸，张印迷醉了。
　　“是你调的，都好。”他抬眼看到对面眼神痴痴的大姐，楞了楞，无奈的笑了笑。
　　“跟她一样。”王子悦在张印旁边坐下，看着张印花痴的样子，对着空气叹了好几口气。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笑了，连眼里都染上笑意，把酒杯放在杯垫上，推出去。“你怎么来了？”声音里是掩也掩不住的愉悦。
　　王子悦拿起杯子，放在唇边，听到对方的话，抬眼看过去。对方一脸愉悦伴着羞涩。王子悦努力在脑中搜索，可是却一点印象也无。斜眼看着张印还是一脸痴迷，手在吧台下面掐了一下张印。她吃痛回过头，“干嘛？”王子悦递一个眼神过去，这个小子怎么回事。
　　张印拉起王子悦，躲到墙角的沙发座那里，离吧台不算远。舞台上，一个清瘦的男人，柔柔的唱着歌，经典的酒吧歌曲，可是那唱腔暧昧而弥散着某种说不出口的欲望，王子悦听着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张印附在她耳边，“我们学校的学生，之前我和他很暧昧来着，后来觉得不喜欢，就不理他了……唉，谁知道他现在这么帅啊，失策啊失策……看那小嘴唇，多性感啊，啧啧，真是亏本了。”王子悦听着张印这种老流氓的口气，觉得很不舒服，微微皱了皱眉。
　　转过去，贴着张印的耳朵，“我看他现在好像还很喜欢你啊，既然觉得失策了，再回去找他不就好了？”张印一脸丧气的低下了头，嘴里嘟囔，“我现在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啊，他喜欢的是你啊，你肯定不喜欢他这样的吧？”说着抬头看着王子悦，王子悦无奈的点点头。张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现在也可以追他嘛。”王子悦鼓励的说道，自己都觉得这个鼓励苍白无力。
　　张印整张脸都垮下来，嘴巴又附到王子悦耳边，“这可是你的身子哎，再说，怎么看起来都是老牛吃嫩草好不好？”王子悦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
　　“再说，家里有那么大个优质帅哥，虽然是个gay吧，但是弄到手也是指日可待，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儿！”张□□说，我就不信他和你没有夫妻之实，有这个就好办多了。
　　王子悦听到这话，情绪低落了。张印伸手搂了搂她，以示安慰，王子悦回她一个我很好的笑容，张印也牵强的笑了笑，既然不想笑就不要笑的那么勉强，看着心酸。
　　张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抬头要喝，王子悦在旁边抬起手，要抓住张印举着酒杯的手，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张印动作定住，眼睛一直看着一个方向。她回过头去，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安品轩和小三受君，发现了她们两个的是小三受君。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安品轩是背对她们，小三受君凑过去，吻住了安品轩的唇，眼睛一直盯着张印，张印眼睛顿时就要冒出火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虽然安品轩不是自己的老公，可是这三受君也欺人太甚了，上回也是这样，身为小三还这么理直气壮，完全没有自觉，自己心里替王子悦抱不平。说着就回过身去，把王子悦压在沙发背上，一只手伸过去扶住王子悦的腰，另一只手支在沙发上，因为张印位置在上面的缘故，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王子悦的脸，借位了，从三受君的角度看过来，两人的姿势意味明显，张印小声的说，“气气他。”嘴里的气流喷在王子悦的嘴唇上。王子悦抬手就搂上张印的脖子，“我配合你。”距离太近，两人的嘴唇都湿润了。张印和王子悦相视而笑。张印放下动作，回过头朝三受君看过去，无意间就撞进安品轩的眼睛里，他眯着眼睛，看不出情绪，起身就朝这边走过来，三受君也紧随其后。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两个大只的男人一来，本来宽敞的沙发也显得挤了。安品轩挨着张印坐下，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刚要开口说什么，三受君伸过手来，“见过好几次面还没正式介绍过，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冯岩。”张印脸上挂着笑握了手，本来是想气气三受君，谁想到被正主看到，按耐不住过来了吧，也好。
　　“也不介绍一下么？这位……”安品轩眼睛盯着王子悦看，可是却是跟张印说话。
　　张印刚想开口，王子悦就一手伸出去开口说，“张印。”安品轩看她们两个拉住的手，眼睛又眯了眯，伸手去握王子悦伸过来的手。握手的时间有些长，张印明显看到安品轩在用力，王子悦有一只手指弓起来，张印怕王子悦吃亏，可是看着王子悦脸上一直笑眯眯的，虽然疑惑，可还是出声，“喂。”两人好像从力量的较量中抽出神，安品轩收回手，眼神变得危险莫测。王子悦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舞台上的歌者还在莺莺的唱着，缠绵悱恻，可是张□□里就是不舒服。
　　气氛正尴尬，王子悦的手机响了，她递过来给张印看，屏幕上写着，“小林子来电，是否接听？”王子悦站起来拉着张印就走，两个人从男人面前走过，去洗手间。电话接起来，对面是嘈杂的环境，好像有人叫嚣的声音，模糊的听到，“兔爷儿……欠操……谁的男人都抢……”接着就听到闷哼的声音，拳头打在身上的声音，重物倒地的声音，电话挂断了。
　　张印慌了，“林斯致是被人打了，我要去救他。”说着就往外冲，王子悦拉住她，“你知道他在哪么？”张印一下冷却下来，哭丧着脸，“林斯致那么瘦，他不禁打，怎么办啊？”
　　王子悦拉着她，“跟我来吧。”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那两个男人还坐在刚才那里，两人从男人面前走过，直奔门口，安品轩走了两步，拉住张印的胳膊，“是要走了么？”张印没说话，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
　　两人走到吧台边，就要到门口，调酒师出来拉住王子悦，“你不是来找我的么？”
　　张印看着他和王子悦纠缠，心里一阵烦躁，又折回去，来到安品轩的沙发边，安品轩抬头看着张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张印一条腿跪在安品轩身侧，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迫得他仰起脸，把自己的嘴唇印上去，柔柔软软，缠绵悱恻的一吻，等到他的牙关放松，舌头伸进他嘴里，舌尖滑过他口腔内细嫩的皮肤，他浑身像过电一样，眼睛轻轻的闭上，就在这一吻要爆发出情欲的时候生生掐断。倚在安品轩怀里的冯岩，愣住了，他清楚的看到，两个人嘴唇分开的时候勾出的细细银丝。看着安品轩慢慢睁开的迷蒙水润的眼，张印笑了，小样，不吻得你迷醉都对不起我练习这么多年。起身离开，两个男人看到张印伸出食指，沿着下唇线擦去唇边的口水，嘴角勾起邪魅的弧线，摇曳生姿的走了。带给安品轩的震撼更是无法形容，她她她她她好性感……嘴边的笑容，更是诱惑，妖精，你甘心情愿献出你最珍贵的心脏给她吞食。安品轩的心上好像扎了一把刀，子悦，我错过了什么？

　　张印一边兴奋的拉着王子悦走出那个长廊，一边说，“老师，你放心，我要帮你复仇！”
　　王子悦显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无奈的叹口气，“咱们下回再也别来这地儿了。”
　　张印偏过头，“为什么？”
　　“这是同性恋酒吧。”
　　张印深吸一口气，“呲……”
　　两人都明白了，为什么会遇到安品轩，为什么安品轩看到她俩是那样的神色。

　　“师傅，渠缘街，麻烦快点。”两人上了出租，王子悦就报了目的地。张印看着她，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王子悦也一脸，我就是知道怎么样的表情。
　　“林斯致所处的位置……过分隐蔽了，咱们要快点，不然他凶多吉少。”王子悦一脸严肃，压低了声音。
　　“师傅，您就当开飞机，有多快开多快。”胡闹过后的张印，现在是真的紧张起林斯致来，也不知道他能顶多久。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看张印一脸紧张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就没接话。

　　“师傅，胡同口停一下。”王子悦看到路旁的小胡同说着，递了张钱过去，拉着张印就下车。

　　整个胡同仅仅能容纳3个人并排通过，胡同里面黑漆漆的，两个人就走在这样的小胡同里，朝着微弱昏黄的灯光走去。隐约听到嘈杂的人声，打斗的声音，张印紧张起来，看不清脚下的路，就那样跌跌撞撞的，小跑着向着胡同里的某一个地方奔去。曲曲折折，终于看到前面灯光下有人影晃动，张印上前几步，看到灯下躺着一个人，几个人对他拳打脚踢，闷哼出口的声音比电话中微弱了许多。张印一急，也不管那么多，就要空手上去，突然感觉旁边一只手把她往旁边一拉，一道人影窜出去。定睛一看，是王子悦，和那几个人缠斗起来，张印赶紧跑过去，扶起林斯致。
　　“小林子，小林子，你怎么样啊？！”一脸焦急。
　　林斯致听到有人叫他，微微睁开眼，看到眼前是之前见到过的那个大姐，一脸焦急的样子，看到远处一道模糊的人影，依稀能分辨是张印，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还好，有救了，人就顺着墙倒在地上。
　　张印一看，喊起来，“别打了，别打了，人要不行了，吐血了都!”
　　那伙缠斗的人发现情况不妙，连带被打倒在地的，连滚带爬的就朝着胡同的出口跑去。

　　两个人吃力的把1米8的林斯致送到医院，一番折腾，终于是在病房安顿下来。
　　张印坐在床边，盯着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王子悦，一直盯着。王子悦泰然处之，全然没有不自在，抬眼也看着张印，两人大眼瞪小眼，张印觉得眼睛酸痛，算是结束了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眼神交流。
　　张印小声嘟囔，就是想问问你怎么那么厉害怎么了？手里“啪啪”的弄指甲。
　　王子悦站起来，用手压住张印的手指，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张印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别弄了，听着闹心。”张印撇撇嘴，放下手。
　　王子悦看着张印的头顶，声音低低的出口，“也没怎么厉害，会点空手道和自由搏击，几个人还是能对付的，而且他们几个看起来也没那么强。”

　　林斯致睁开眼睛，白色天花板，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进来，暖洋洋的。浑身酸痛，右手支起就想坐起来。一只手伸过来，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推躺下。
　　“别动，躺着，医生说了，要静养，你受的是内伤。”他抬眼，是那个大姐，颐指气使的表情。他哼了一声，躺下，偏过头去看窗外。一会，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着张印，声音弱弱的，“张小印……”张印看到他这么关心自己，心里高兴的乱七八糟，不枉费我赤手空拳去救你啊。偏过身子，林斯致的视线正好能看到门外的情况，顶着张印那张脸的王子悦，正站在走廊上抽烟，背靠在墙上，低着头，刘海正好垂下来搭在鼻梁上，她身子笼罩在阴影里，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斜斜的投在她脚下，地面洁净仿佛能照出人的倒影，耳钻随着动作时不时反射阳光，亮的刺眼，衬得耳朵精致小巧的可爱，张□□说，这画面绝对秒杀，美呆了，回头看到林斯致愣住的表情，小小的微笑了一下，你看我就说么。
　　林斯致抬头看了张印一眼，脸色可疑的染上红晕，起身就要掀开身上的单子下床。门外的王子悦看到林斯致醒过来，熄了烟，走进来。
　　张印伸手拦了他一下，“你干嘛，不能乱动，你……”
　　“我去厕所！”林斯致低低的吼了一声，惴惴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子悦。
　　张印和王子悦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的结果是张印陪着他去厕所。
　　林斯致现在的状况是带着吊瓶，也就是说，他有一只手不能活动，如果他用另一手举着吊瓶，那就意味着他……他没办法正常如厕。虽然两个人心思细密，想到这个不方便的问题，可是两人忽略了医院的厕所一定会有挂吊瓶的挂钩。显然林斯致也没有意识到，他看着陌生大姐，举着吊瓶走在他身边，他心里一阵拧巴。回过头去，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子悦，“张小印……你陪我去。”王子悦朝着他一耸肩，我也没办法的样子。林斯致回头委屈的看着张印，张印抬头刚想说话，看到林斯致的眼神就把话憋回去了，林斯致在用眼神控诉，你这个陌生大姐是想要干嘛，觊觎年轻帅哥的男色么？你这样的色女真的好恐怖，不过人家亲亲帅哥真的不喜欢你啦……张印虽然看不懂林斯致的OS，但是她完全领会他那委屈，张印咽了咽口水，“你别用那么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没准我真的兽性大发就办了你也说不定。”林斯致脸色一下就变了，迅速别开眼睛不再看她。张□□想，虽然是朋友，虽然知道他是gay，可是这么个秀色可餐的年轻帅哥，含情脉脉的看着你，你心里没有点邪恶不纯洁的想法才怪，是个女的都会有想法好不好。再说，陪上厕所这种事，另外那个才是陌生大姐好不好！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厕所，张印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大喊一声，“里面有没有人，我要进来了哦！”旁边的林斯致吓了一跳，听到张印的喊话，就用完好的那只手遮住了脸，一副这个变态我不认识的样子，可是关系却是怎么也撇不清的状况。厕所里先后出来2个男人，拎着裤子草草解决了的样子，都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看男厕所门口2人组。
　　张印又喊了一遍，“我进来了哦。”然后转头笑眯眯的抬着下巴看着林斯致，“您请吧。”林斯致一脸羞愤，抬脚就进了厕所，张印在后面举着瓶子，边走边学着太监的嗓音，“皇上出恭喽……”林斯致一下站住，回过头用看怪胎的眼神看着张印，张印接收到他的眼神，吐了吐舌头，又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走在前面拉着林斯致。在厕所阴暗的空间里，昏黄的灯光显得模糊而暧昧，伴随着不太舒服的气味，林斯致有种错觉，仿佛透过大姐那张脸，看到另外一个人，马上又否认自己，也许是自己被这气味熏迷糊了，才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哎？这里有挂钩哎……那你自己解决吧，我在门口等你。”张印挑了一个比较干净的便池，抬头看到旁边墙上有挂钩，看了看林斯致那窘迫的样子，扭扭捏捏，脸都快红的滴出血来，她挂好瓶子就出去了。
　　走廊的尽头，阳光射进来，有微微潮湿而温热的风吹来，张印才觉出自己身上黏黏腻腻的。清晨的病房，空空荡荡的走廊，潮湿的泥土香伴着厕所飘出来的味道，张印突然觉得混乱了一晚，才轻松的长舒了一口气。
　　厕所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哗哗的声音，还有林斯致压抑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