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笑，乃大笑》笑筝淙

5、第四章 有美碧云

　　这一日，雪霏笑匆匆忙忙将琴送回家，交给红豆青豆保管，便又拉着丛中笑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小师妹，你这是要去哪儿？”
　　“听说碧云姑娘舞绝天下，跳的一曲媚月华，迷倒了整个帝都，我又不小心偷听哥哥们说今晚她会上台演出。”
　　“你还小，不能去那种地方。”
　　“师兄，这话你就说错了。就因为我现在小，又有你们几个保护，去了也不会有坏男人欺负我，难道你想让我再过两年，穿着女儿衣服进去逛不成？”
　　看着雪霏笑促狭的笑意，丛中笑不禁头疼，威逼啊威逼，果然是个烫手的山芋，这些弟兄们太不地道了，竟然将这么个小魔头扔给自己。
　　却听雪霏笑又道，“师兄，你看他们几个多不够意思，自己去泡妞赏艳舞，却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们若不去给他们捣捣乱，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恩，貌似这么理解也是对的。泡妞？逛妓院的意思？可是，带着十三岁的小姑娘逛妓院会不会遭雷劈啊。
　　“师兄，圣人常说，人活于世便该看遍千番风景，尝遍人间酸甜苦辣，我只有去看了她们的无奈才能珍惜自己的美好生活，这是非常具有教育意义的。”
　　恩，话说，这句话也有些道理。
　　“到了。”雪霏笑兴奋的叫声将丛中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本来就已经松动的思想瞬间瓦解，反正都到了，便是此刻说不许她进去也是不可能的，还是老老实实把她带进去顺便捣捣乱比较有意思些，想到这，兴奋地说，“走，进去。”
　　“耶！”雪霏笑不禁兴奋大叫，屁颠屁颠就跟了进去，只见宽敞的春香楼内已是人山人海，郁连遥等人正坐在二楼视觉最佳的贵宾台上，丛中笑正要拉着雪霏笑向二楼走去，却不想手中顿然一空，四周环顾发现雪霏笑早已不知所踪，不禁大急。轻声唤道，“小师妹，小师妹。”
　　雪霏笑仗着身子小巧，早已挤到人群前面，正好看到一袭绯红轻纱的碧云姑娘踏着红云而来，“多谢各位捧场。”声音清妙，宛若黄莺出谷，不魅惑不清高，雪霏笑不禁赞叹，红尘女子果然美妙。静若拂柳，行若娇荷，舞若彩蝶，身姿曼妙，体态翩跹，雪霏笑看的出神不禁赞叹，“哇，好美啊。”
　　且说此刻众人正静看碧云弄舞，除了管弦之乐再无杂音，雪霏笑此话一出，便被内功深厚的楼上四人听到，循声望去，只见雪霏笑小小折扇紧握在手，一脸赞叹，眼睛锃亮，恩，嘴角似乎有不明液体微微流出，不禁又是生气又是好笑。雪写峰连忙起身想去将其带走，却被郁连遥拉扯住，这才想起，此刻碧云还在跳舞，若此刻起身实在是对碧云的不敬，连忙坐下。只是众人心思多被那“男女通吃”的雪霏笑吸引，看的不再仔细。
　　一舞过后，碧云照例不作停留起身回了二楼闺阁，卸妆换衣，虽仍是一身绯色，那若隐若现的秀色却全被遮拦，摘下面纱这才走进雅间，除了四个才子，竟然还有第一琴师的丛中笑，和一个不过十三四岁女扮男装的小女娃，而雪写峰正拉扯着小姑娘，那扬起欲打的手正因为碧云的到来微微停顿，这小女娃却丝毫未察觉到自己的危险，正用“贪婪”的目光望着自己，不禁好笑，轻声道，“碧云见过各位公子。”
　　雪写峰只能松开雪霏笑，这雪霏笑一见没有了后缀之力，立刻跑上前，拉着碧云的玉手，道，“碧云姐姐，因何流落风尘？”
　　“小妹，不得无礼。”雪写峰连忙斥责。
　　雪霏笑转头对他撇撇小嘴，复又望向碧云，“碧云姐姐可愿离开此地，随我回家？”
　　碧云先是一怔，自己素来清高，又得两位王爷青睐，除了每日一舞，其他的事情倒也顺心，虽说也知道烟花之地不能久呆，但像四人这样的名门贵族断然不会将自己娶进家门，而其他的人又是一副丑陋嘴脸，实在不能心生好感，所以早已将离开之事忘却，见那小女孩一脸诚挚，心中竟生向往，却又见她小小年纪，不禁好笑，“小公子可是要娶贱妾为妻？”
　　“什么贱妾，女人何必如此自贬，你便称‘我’即可。”雪霏笑轻轻皱眉，随即舒展开来，“碧云姐姐在此地也非长久之计，不如和我回家，教我跳舞如何？恩，至于能做成小后娘还是小嫂子，姐姐你随意。”
　　雪写峰很不雅地喷酒而出，厉声责怪，“小妹！”
　　雪霏笑微微咧嘴，小手掏掏耳朵，不耐烦地说，“爹不同意大不了我认个干爹，你不同意大不了我找个干哥哥，你激动个啥。切，碧云姐姐此等风华，你可配不上，不要这么高估自己好不好啊，亲哥哥。”
　　“你……你……”雪写峰只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只听雪霏笑又道，“你看，你这样不是肚量太小，就是身体太差，碧云姐姐可看不上你。”
　　此话惹的碧云轻笑，“原来是雪小姐。”
　　“叫我霏笑。”雪霏笑连忙道。
　　“笑儿，现在碧云姑娘名满帝都，你认为你出多大的价钱才能将碧云姑娘请回家？”郁连遥轻咳一声，连忙道。
　　雪霏笑眉头轻皱，想了想，随即笑道，“我记得要想将一个名角从青楼挖回家，最好的办法是先让她变丑，变得大家都不再喜欢她，最好再生个怪病，让老鸨讨厌她，这时候再将她低价赎出一直都是百试不爽的方法。”说完打量起碧云。
　　众人听了微微诧异，“小妹，你是如何知晓这方法的？”雪写峰不禁问道，自己的妹妹几斤几两他怎会不知，之前一直是傻子，如今才刚刚变正常……
　　“脑袋里有的啊，大概是以前某人总是不带我出去玩，红豆青豆讲的故事里的吧。”雪霏笑不在意地说。
　　“这倒真是个好方法。”丛中笑道，“却不知碧云姑娘可舍得这舞倾帝都的盛名，又愿意随谁离去？”
　　“我，我。”雪霏笑连忙食指指脸，急切地说。
　　“再过几日碧云若是久病不治而无人来赎，便请雪小姐前来可好？”
　　“碧云姑娘是想找找真心人？果然是心思绝妙的女子。”雪霏笑不禁赞道，“好，如此便一言为定。”
　　“碧云在这里还请几位公子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予以保密。”碧云微微一拂，笑道。
　　“既是小霏笑要做的事，我们自然支持。”郁苍渊笑道。
　　“连遥哥哥，我和碧云姐姐学舞以后跳给你看好不好？”雪霏笑又是一跳就扑进了郁连遥的怀中。
　　郁连遥连忙轻咳数声才道，“笑儿，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现在已经十三也不小了，以后不要这么随便乱扑，于礼不符。”
　　“好吧，那我以后只扑向你总可以了吧。”雪霏笑笑道。
　　半年后，碧云忽染重病，遍访良医终不得治，访客渐少，最后被老鸨驱至柴房，为雪写峰所赎，到雪家数月，不治而好，此为后话。
　　且说雪写峰见雪霏笑异常听郁连遥的话，故总是委托郁连遥教育其妹。
　　一日，郁连遥见到了雪霏笑蚂蚁爬行的字迹，有些失笑，“笑儿，这字太丑。”于是雪霏笑开始辛勤练字，却总不见效果。
　　“红豆，你说这毛笔是不是和我有仇，为什么我想让它墨浓的时候它总是淡，让它墨淡的时候它总是浓呢？咱们家的毛笔怎么这么调皮呢。”
　　红豆青豆失笑。
　　“我总觉得我以前不是用这个写字的。”
　　“小姐，你以前没写过字。”红豆笑道。
　　“哦。”雪霏笑坐在窗边看着风景，忽见一只鸟儿飞过，不禁嘀咕，“羽毛？”随即灵机一动，“咱们家的公鸡在哪里？”
　　“公鸡？小姐你找公鸡干吗？”青豆总觉得这小姐定有千奇百怪的想法，连忙问道。
　　“快说快说。”
　　“自然在后院的鸡圈里了。”
　　于是雪霏笑开始用公鸡毛写字，小巧的行楷如行云流水，红豆和青豆时常赞叹不已，“好漂亮的字啊。”
　　郁连遥等人见了也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