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属火》旻雯

12、第 12 章

　　店面不大，只有靠右侧的七八个不带门的隔间。
　　乔可和林南径直走进最里侧的一间，面对面盘膝而坐。
　　童炎选了倒数第二间。

　　不一会儿，穿着鲜艳和服的女侍者端上一碟碟各式各样的寿司。
　　童炎点了一壶日本清酒和一些烤鱼。
　　料理店里弥漫着柔和的日式音乐，环境十分优雅。

　　“可儿，你好像比上大学时瘦了，在医院很辛苦吧。”
　　“上班哪有不辛苦的。”乔可轻描淡写。
　　“你的身体...还好吧？”林南有些迟疑的问。
　　“还好。”一阵沉默。
　　两个最熟悉的人，此刻却像是初识的陌生人。

　　一壁之隔的童炎此时正凝神静气，竖耳细听。
　　不顾一切明目张胆的跟踪乔可，童少爷却觉得像是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使命。

　　“你过得不错吧。”这次是乔可先发问。
　　林南却没有回答，低下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真抱歉没能参加你的婚礼。”乔可继续说下去。
　　“别说了。”林南制止。
　　又是一阵静默。

　　没有窗户的房间，空气异常沉闷。

　　“我，”林南顿了顿，“我要做爸爸了。”
　　乔可的眼神暗下来，指尖骤然变得冰凉。
　　自以为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心为什么还是会痛？！

　　“可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南有些哽咽。
　　“我以为可以忘记过去，让时间冲淡一切，但我错了...”说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要是我有自知之明就不该再来见你，更没有资格插手你的事情...可是，那天看到你和童炎在一起，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不起...”
　　乔可低下头，许久抬起，仍是温和淡然的笑。
　　“原来是为了这个...因为打扰了我的生活，而向我道歉么？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早就原谅你了。”

　　林南近乎绝望的看着乔可，她果然放开他了。
　　“可儿，我希望你幸福，即使这幸福不是我给的... ...
　　但是，我不想我们变成陌生人，至少还能做朋友...”林南喃喃低语，像是说给自己听。

　　乔可看向别处，眼中的世界不再清晰。
　　南，为什么不放我走得远远的？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难道我们伤得还不够深吗？
　　你到底要我怎么回答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南，我会珍藏那些美好的回忆。但人不可能永远活在回忆里，你我都已经长大了。”
　　“可儿...”南不禁轻声地唤。
　　“我们还是以兄妹相称，就象小时候那样...”
　　“可儿！”

　　“以前，因为害怕一个人，总是让你陪着我。现在想想，或许是我错了，我太自私，太过依赖你。现在可儿明白了，也长大了，可以一个人也过得很好。以前的我，不但禁锢了你的心，也禁锢了自己的。哥，现在我们都做出了各自的选择，你选择了家庭，我选择了自由，我们都应该尊重彼此的选择，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是吗？”

　　“......”

　　“哥，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走吧...回家吧...”

　　林南黯然离开。

　　乔可双手掩面，这一切究竟是梦是真？
　　她不知道答案，只是觉得胸口好重，不能呼吸。
　　好累啊......
　　睁开双眼，童炎的脸出现在眼前。
　　如夏花一般灿烂的脸。

　　“怎么又是你。”乔可带着几分无奈。
　　“可儿，你听着，我不在乎你和林南有怎样的过去，我只想知道你的以后。”
　　童炎伸出双手握住乔可的。
　　“好凉啊!”“我要抓住你的手永远也不放开...以后让我为你取暖吧！”童炎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儿...你...还好吧？”他发现乔可脸色异常的苍白。

　　“童炎...你的声音好温柔...你的手好温暖...南也曾经这样和我说话，这样握我的手，但我的心还是好痛...”乔可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可儿，你怎么了，没事的，我在这里...医生！医生！”童炎慌了手脚,抱着乔可大叫。
　　“童炎你这个傻孩子啊，我不就是医生么...”
　　“包里有药...”乔可无力的吐出这一句。
　　“包...包...”童炎笨拙的翻出一瓶喷雾，打开,对准乔可的喉咙...
　　“嗞...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