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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擦身而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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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知道外面到底战况如何,听得外面突然安静下来,西楼等人心都提起来了。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呼吸声变得沉闷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下船舱的通道里传来了声音。
“哎呀,大人,这都是正经的货物,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哎呀,哎呀!手下留情啊!大人~~!”伴随着老板带这哭腔的声音的,是装货的木箱落地,以及木箱里瓷器制品被摔碎的声音,哗啦啦的响成一片,似乎很多官兵在舱底翻动货物检查什么。
窝在货箱缝隙中的三人彼此看一眼,也不言语,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一个方向。
他们进来的方向。
由于是后来堆起来的,又有人藏里头,为了掩人耳目,那一向的木箱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其实还要厚多些,然而不知道是何缘故,偏偏从这方向传来的声音最响,速度最快。
听着木箱被推倒的声音越来越近,三人心跳都渐渐如擂鼓,大气都不敢出。
三箱..........两箱.......一箱........不好了........那箱子被拆到一半了.......东西也越来越少
“算了,走吧!”在他三人心跳到嗓子眼上的时候,这个声音无疑如同天籁。
听到四处都静下来,三人都松了口气。然而还不等他们把这口气全吐出来,就听得锵一声,一道银光透过西楼右手边的木板刺进了西楼的手臂,又恨恨往前鲜血霎时涌出,在他青色的衣袖上染出大片暗红。
“.........”碧瑶见状,张嘴欲叫,却又自己捂住了张道一半的小嘴,只睁着一双美目,惊恐不已。
剑刺进肉里,疼得西楼的头上立刻冒出冷汗来,然而他没有时间去顾自己是疼还是不疼——那把沾了血的刀,要抽回去了。
段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刀背,剑身后退的势头被阻住了,那边士兵在咒骂:“娘的,嵌木头里去了。”
西楼忍痛,顺手抓起左手边的衣袍,胡乱裹住刀口,段义放手,布就顺着刀身就着那士兵的抽来之势抹去了刀身上的血迹。
士兵抽回剑,又在木箱上砍了几刀,才骂骂咧咧的去了。
三人放下心来,西楼右手手臂上的血,流得更欢了。
西楼长呼一口气,靠着木箱慢慢滑坐在地上:“........走了......”
苍茫的大海上,两艘船拉开了距离,并却越来越远。
远站在窗前,看着越来越远的商船,问坐在轮椅上的太子:“就这样放他们走,好吗?”
太子道:“难道你相信染的话?要扣了那船上人,查他们是否私运禁药?”
“这......也未必不是真的。”
“派两个人跟着就是了。”太子做了决定,远只有听从。
“回吧。”太子说。
“不找西公子了吗?”远诧异的问。
“你以为,人落到海里,能活几天?你又找了几天了?你摸鱼摸了这么些时候,还嫌不够?”清流问。
“我.......”被识破自己的心思,远有些吞吞吐吐。清流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万里碧波:“回京吧。”
“那西公子他........”
“若是死了,想从海里捞出尸首也不可能了。若还活着,定然也不是在这里能找到的。”清流开口,声音疲倦无力:“先回京。”
海天一色里,飘扬着官旗的大船向地平线尽头的的黑线——陆地驶去。
和它擦身而过的艘商船却朝大海深处渐行渐远,知道彼此终不可见。
商船上,西楼在处理伤口。
地点还是船舱里。
“这下不好办了,他们竟然还派了人在船上,我们只能在这里蹲着了。”段义一边帮西楼处理伤口,一边分析形势。
“蹲着就蹲着吧。”西楼松开咬在嘴里的绷带把它绕着手臂缠起来:“反正到东阳海港也就三天的路程。”
“没错,等船载那里卸货的时候,我们就能混下去了。”段义接过西楼手里的绷带,细细为他缠上:“但我不是在担心这个。”他看看四周,又看看西楼满头的汗,叹气:“这里可不干净,又闷又湿的。这船上又没什么好药。你要是发烧了,可就不好办了。”
西楼的伤,虽然不是在要害处,那突然的一刀却实实在在切开他右臂朝外一侧到深可见骨,皮肉外翻,让人看了就觉得痛。难为他还清醒着一声不吭的让人拿针给他把伤口缝起来,说是这样伤口愈合得快。
但再怎么样愈合得快,照伤口和西楼那小身板看来,发烧是免不了的了。如果有干净整洁的地方,用好药好好养着,到还好些,偏偏他们都是奔波的命,那里来那样的条件?
“不碍事的。”到是西楼这样疼都一声不吭,如此老成,让段义感叹不已,只能祈祷西楼能顺利熬过去了。
天总不遂人愿,西楼当晚果然发高烧,幸而神智是清醒的。
亦或者,是他自己要自己清醒的?段义摸着他发烫的额头,看着少年人不满他摸探的表情,猜测。
“睡吧。”对上那双倔强的明亮眸子,段义说,“偶尔昏头昏脑一次,并不是坏事。”
“我会守着你,不会害你的。”
第一次被人这样安慰,西楼眨眨眼睛,觉得有些好笑,眼睛却真的慢慢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