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情》紫花88

4、第四章

　　承麟旁若无人地抱着少年上楼。一路上少年不停挣扎，嗓子哭喊哑了，承麟理也不理。进了房，少年还挣扎着要承麟放他下来，承麟听厌了，干脆把他扔到床上。
　　少年吓得缩到床角，望着欺身而来的承麟瑟瑟发抖，绝望地威胁承麟，若再靠近他就寻死。
　　承麟轻蔑的笑着，慢慢把少年压倒，根本无视他软弱无力的威胁。
　　少年完全没了方才在大厅里的坚强，他在承麟的压制之下僵硬地发抖，绝望的视线越来越涣散，最终失去了意识。
　　承麟本来只想逗逗他，没想到玩过了头，把他吓晕过去。想起少年还有伤在身，承麟解开少年的衣服，只见白皙的皮肤上横亘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承麟怜惜地抚过他的伤痕，却听到那少年模模糊糊的哀求：“求你……别……不要……”
　　承麟暗暗叹息，拿了随身的药品，为他上药。

　　在绝望中失去意识，却在舒适的安心感中醒来。少年睁开眼，恍恍惚惚地看着窗边，望着夕阳出神的承麟，心头微微一动。
　　听到被褥摩擦声，承麟道是少年醒了，转身从炉子上取了小火温着的汤药，用青花瓷碗盛了，端到床前。
　　少年见他坐在床边，下意识地瑟缩。
　　承麟不以为意地轻笑，吹去汤药热气，用小勺舀了一匙送到少年嘴边。少年有些犹豫，承麟忍不住调笑道：“这么大了还怕苦，要不要我哄你？”
　　少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乖乖的张了口，承麟温柔地喂他，一匙一匙地用着耐心，喂完了承麟又用手指帮少年擦去嘴角的药汁。少年垂下头，半晌轻声道：“谢谢……”
　　承麟转身收拾碗盘，也不知少年那微弱的一声他听到没有。收拾着，承麟道：“你身体还很虚弱，再睡一觉好生休养着吧。”
　　少年问道：“你呢？”
　　承麟替他把帐子放好，指指窗边的凳子：“我指望它了。”
　　少年还想说什么，被承麟冷下来的脸堵了回去，只得顺从地躺回床铺。
　　承麟又坐回到窗边，支颐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没入远处群山，一动不动，溶入余辉的剪影仿佛雕像一般英挺俊秀。少年睡不着，隔着红纱罗帐偷眼看承麟，却不觉间被他吸引，那静默的侧影有意无意间酿成淡淡的落漠，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此时的承麟，只是陷在回忆中不知所措的、笨拙的孩子。承麟无意间流露出的彷徨，让这萍水相逢的少年看到，竟惹出莫名的心疼。

　　再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房内已没了他的身影，少年慌了，从床上起来就向门外找去。
　　身后响起他的声音，略磁的慵懒语声：“这么急，要去找谁啊？”
　　少年回头，却见承麟倒垂在窗口。承麟的表情因为倒挂而显得古怪，再加上他促狭的表情，惹的少年忍不住笑出来。
　　承麟眯起眼，欣赏着少年绽开的笑靥，悠然道：“鲜肤胜粉白，腭脸若桃红，腕动飘香拂，衣轻任好风……”
　　少年知道承麟是在说他，窘的转了脸盯着地板，半晌才找话问道：“你……挂在那里做什么。”
　　承麟笑道：“看完星沉月落再迎日出，我在房里惹得你睡不着，倒不如在房顶上赏景。”
　　少年道是昨晚偷看他被发现了，脸红的要烧起来。承麟也不再逗他，突然捉着少年的手腕，一个翻身上了屋顶。少年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已在他的怀里。
　　承麟眯起眼望着远处的朝阳，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这屋顶视野也算开阔，从这看旭日东升虽没有海边的壮阔，流岚雾霭间观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少年不语，许久才道：“你……”
　　承麟悠然截口道：“肖承麟。”
　　少年怔了怔才意识到那是他的姓名，便答道：“我无姓，名唤澄仪。”
　　是无姓，还是不愿提起。澄仪心里藏着些什么，是江湖中的劫杀屠戮，还是富贵人家的勾心斗角。承麟浅笑着看燎天云霞，管他呢，只是匆匆过客罢了。
　　承麟象是坐累了一般伸开手脚，吓的他怀里的澄仪赶紧抱住承麟脖子，叫道：“小心摔下去！”
　　承麟坏坏一笑，道：“我倒是忘了还在屋顶上……”
　　说话声中，承麟和澄仪已然从屋顶坠了下去，澄仪脸色苍白，惊得连声都发不出，倒是承麟一直笑的开心。
　　“扑通”一声，两人一起跌进楼前荷花池内，惹起一片水波绿浪，摇曳不定。
　　承麟从团团荷叶中钻出来，抹了把脸，笑吟吟地看着惊魂甫定的澄仪。澄仪这才意识到他的手臂还紧搂着承麟，窘迫中慌忙放开。
　　承麟笑着拨开澄仪被水打湿的前发，轻声道：“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