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伊甸园》春日里

6、chapter 3⑵

　　病房门口站着几个人，错愕的目光直视着病床。
　　原因无他，只因那画面，太暧昧了。又或者说，太大胆。
　　所以本挂着笑容的初老爷子，霎时黑了整张脸。
　　“你们在干什么！”与此同时，拐杖重重地落在地面。
　　不夸张的说，地面小小震动了一下，可见老人的怒气是如何的高涨。
　　当这一串声音飘进耳朵后，初冉不甚在意地瞟了门口一眼，又专心对付小柒。“好重！白白，帮忙啦。”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见三人扭曲成一团，初老爷子的拐杖不停地跺向地面，气得转身离开。
　　“爷爷……”初岚急急追出去。
　　斜倚在门框上，充满趣味的望向室内的奚则，撞了撞沐函的胳膊。“很故意啊。”
　　沐函既不说话也无动作，似乎在等他们结束。
　　“你不阻止？”
　　“我以为你有更感兴趣的事。”
　　奚则撇撇嘴，反而走进病房里。
　　扭成一坨，四肢交缠成麻花的三个人，忽地停了下来。
　　病房里，瞬间飘起一股诡异的气氛。
　　赤脚踢了踢铁青的脸后，初冉脱身坐起。“累死我了。”
　　“谁同情你啊。”眼圈有点黑的小柒，跳起来回到自已的领地。
　　她扮着鬼脸，乖乖躺倒病床上。视线，落向门口的身影。
　　那里站着她的大哥。正用不赞同的眼神告诉她，她刚才做了什么蠢事。
　　有吗？她笑了。
　　“亲爱的大哥，你会不会太严肃了一点。”
　　沐函不再看她，提着食盒放到桌上。“这是小岚为你做的。”
　　随着食盒一层层地打开，空气中弥漫起侵占鼻腔的香气。
　　“哇，果然是完美的校花。早知道有这样的美味佳肴，我就不吃白白带来的食物了。”小柒的一番感叹，引来一记恶狠狠的警告。
　　“白白，你以后只要准备一份就好了。”
　　“嗯。”
　　“你们两个家伙。”
　　被忽视掉的沐函，只是重新将食盒还原，然后拍拍奚则的肩，走出去。
　　而那个华丽的食盒，却依然摆在桌子上。
　　尽管一层一层重叠了回去，但短暂释放的香，仍萦绕。
　　“我也不同情你。”见她恍惚地盯着病床门口，白白冷漠的说。
　　“白白？”
　　“他们也是真的关心你。”
　　“我知道啊。”初冉轻轻开口，抱住她。“可是，我只要有你们两个就好。”
　　只要白白和小柒在身边，就足够了。
　　至于那些亲人……还是留给亲人吧。

　　安谧的走廊上，清朗身影投射出的脚步声，黯淡沉重。犹如双腿绑了千金般，寸步艰难。
　　但，被捆绑的仅仅是腿的话，还轻易些，如果是心……
　　奚则上前一步，勾住他的脖子。“兄弟，要不要装成一副忧郁少年的模样啊。”
　　“你还记得初冉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吗？”
　　“初三吧。”他没忘记。
　　“那天，她一身‘太妹装’夹在一帮混混当中，嬉笑着从我们身边经过。当时，我还以为自已看错，眼花了。虽然初冉不似小岚那般恬静内向，但从来都不是坏女孩……”回忆着，沐函晃神跌进那个擦肩。
　　四个人的欢笑，成了三人行。
　　这是遗憾，还是背叛？
　　奚则仰望着天际，有些沉默。
　　“你们怎么站在这儿？”去而归返的初岚，纳闷地问道。
　　“爷爷呢？”
　　“先回去了。”她有些泄气。“对了，你们怎么出来了。”
　　“以后，别管她了。”
　　“什么？”她一时反应不过。“为什么？”
　　“听我的，别在管她了。”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沐函坚持着。
　　“沐……”
　　“走吧。”他打断她，然后径自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吗？”
　　显然被波及到情绪的奚则，耸耸肩，继续“沉默是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以为天亮之后，还是昨天的阳光，直到拉开窗帘，才发现世界有了改变。
　　没有相同的一天，就像……即使过着重复的生活频率，某一个细节，依然在改变。
　　而隐藏的酝酿，就这样在简单却幸福的日子里浮现。
　　所以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幻觉。
　　怎会是幻觉。一连几天的画面，清晰得不容质疑。
　　耳边，还不时飘起流言蜚语。
　　只是，她仍不懂。如同那些猜测与质疑，迷惑了她的眼睛。
　　因为，她了解的他，绝不会那么做。
　　不会……
　　初岚凝望着球场边缘的风景，回不了神。
　　“又发呆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缓缓走到她身边的奚则，轻笑着看着她。“两个人交往，会有什么原因呢？”
　　她愣了一下。“我不认为打伤自已妹妹的人，还能够得到他的心。”
　　“小岚，你懂爱情吗？”
　　初岚迎向他的目光。
　　“我们不是沐函，不会明白他要什么，不会感受到他的悸动。”
　　“那个人是朴朴非！”
　　“那又怎样？”他漫不经心地质问。“初冉不也没说什么。”
　　她无语地低着头。长发遮掩了表情，和微微眨动的羽睫。
　　望着她的发顶，奚则不再开口。
　　该说的，他都说了，而不该说的，自然不会多嘴。

　　“我还以为出院后，会有朴朴非的人排好队在等我们呢。”倒挂在单杠上的小柒，乐呵呵地笑。“我们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你等着。”
　　“不过，那么优秀的沐函怎么会看上朴朴非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乍然听闻之际，他差点跌到地上。
　　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个人，却无预警地传出恋爱的讯息。除了咋舌，很难再做其他反应。
　　“朴朴非长得还挺养眼啊。”初冉说的不痛不痒。
　　“跟你比起来，确实是。”
　　一颗石子，于半空划过优美弧线后，直接落向单杠。
　　小柒灵巧地躲过。跃下身子，在草地上躺下。“我已经忘记你素颜的样子了。”
　　在一旁假寐的白白，睁开眼。
　　天空很蓝也很清，仿佛是一面明镜，高高悬挂在遥远之地。不带浮云，纯粹得有些透明。
　　她转了转黑眼珠，落向身边的初冉。
　　一脸油漆。
　　没有技巧，不是为了更加美丽。仅仅因为想要看不出原先的相貌。
　　“去看那优雅的校花就好啦。”反正她们是双胞胎，应该没差多少。
　　小柒摇了摇头。“那是高贵的公主初岚，而不是我的朋友初冉。”
　　“双胞胎又怎样，那不过是个陌生人。”
　　听着白白脱口而出的话，初冉猛地扑进她怀里。“我就知道你们最好了。”
　　“恶心。”小柒装模作样地搓着手臂，唇角却是咧着的。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她的头被重重敲了一下。
　　“你白痴啊。”
　　“我害怕失去你们。”
　　白白反抱着她，许下承诺。“除非是你先放弃我们，否则，永远都是三个人。”
　　“白白，你干嘛要讲这么煽情的话，我会想哭耶。”初冉吸吸鼻子，怪叫起来。
　　“下次改进。”
　　“啧，女生。”小柒不屑地撇嘴，点起一根烟。“你们要不要去学校的BBS逛逛。”
　　“有什么好玩的？”
　　“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