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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来找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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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您的铜镜送来了。”仆人恭敬地弯腰,双手高举过头,将那面铜镜递到云墨闲面前。云墨闲不客气地接过铜镜,随手照了照自己。铜镜的镜框古朴典雅,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复古气息。但这面镜子的清晰度却差强人意,显然锻造技艺不足。虽能看见整体容貌,却模糊不清,好似开启了轻微滤镜美颜一般。若不是云墨闲自己亲眼所见,不会有人这么热情地介绍这面“宝物”,只能说这里人的审美眼光实在有限。
  “少爷,后院管事刚才禀报,大夫人让您去一趟。”仆人口吻平淡,却抬头瞥了一眼正沉浸在铜镜中细看自己的云墨闲,心里暗自嘀咕:“戏子之子,不过如此。”
  忽然,一个熟悉的机械声音在云墨闲脑海识海中响起,那是他儿时隐退的系统996。“他刚才又说你坏话了。”
  “他说了什么?”云墨闲轻声询问。
  “不告诉你,这剧情得你亲自走一遭。”系统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到底是什么剧情,说点儿嘛,我好提前准备。”云墨闲无奈道。
  “不行,我不能剧透。”系统坚决回绝。
  无奈之下,云墨闲翻了个白眼,这赖皮系统,还得自己亲自应对这些乱七八糟。
  仆人望着仍专注端详自己的少爷,好似估计他装作没听见,也或许故意保持沉默。不久,他拱手弯腰准备离开房间。正当跨出门槛的一瞬间,一道冷厉却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响起:“我让你走了吗?”
  仆人顿住脚步,看向身旁那个身份尊贵、平日里鲜少露面的少爷。他是大管事之子,自幼习惯被侍奉,从未受过如此冷遇,不由得心生不满,却只能压下怒火,小心答道:“少爷,也未曾让下官留下。”
  “今日,自行领罚去吧。明日不用再来了。父亲来了,我会跟他说,让母亲好生管教这些傲慢无礼的下人。” 云墨闲淡淡说道,一副冷酷而决绝的态度,让对方浑身发紧,不敢反驳半句。
  话音刚落,那仆人的双腿忽地软了下来,“砰”地跪倒在地上,两膝重重磕落发出闷响,引得走廊中候命的小厮们纷纷侧目偷看。这声音中夹杂着颤抖与惊恐,“小的……不懂礼数,自我掌嘴以示惩戒!”一声比一声重,一个接一个清脆响亮掌嘴声回荡开去,如同猛烈警钟震撼所有人的神经。
  忽然,“外面的都进来!”原本贴窗偷听的一众仆人闻令一个个疾步而入,看见张管事儿子张强正在苦苦忍受自罚,无不目瞪口呆。他们暗暗低语——
  “一日未见,如今九少爷威风凛凛,就连平素高傲、谁也不敢轻慢的人物——张管事儿子,都甘心情愿自个掌自己嘴吧。这声音听着真疼。”
  时间缓缓流逝,大殿内安静非凡,只闻茶香袅袅升起。此时云墨闲端起茶杯,微眯桃花般俊朗迷人的双眸,用冷冽却带些疲惫的语气问:“早膳何时传上来?这早晨怎么还没动静?”
  张强战战兢兢应道:“九……九少爷,大夫人吩咐您醒后立刻前往她处。”
  话音未落,被斥责的话又随即传来:“我让你说话了吗?继续掌嘴!”
  张强怨恨满腹,但仍咬牙继续磕头拍打自己的脸颊,那执念与屈辱溢于言表,却只能硬抗到底。这杀鸡儆猴般严苛举措顿时令其他下人在场者更觉畏惧,全场氛围骤然紧绷起来,无一敢有丝毫怠慢或异议。
  紧接着云墨闲叱喝:“半个时辰内,将大少爷和七小姐最爱吃的食材备齐,否则,你也以此自罚!”
  又吩咐道,“把十小姐叫来,如她无法按时到达,你就不用再回来了,同样自行领罚!”
  最后语气转冷,“请最好的郎中赶来,为我诊治伤病。”
  众人齐齐退去,只剩屋内幽静如昔。床边罗汉床上,云墨闲缓缓躺下,闭目假寐,既来之则安之,咸鱼躺……
  张管事看着自己儿子那两腮通红、眼眶微红的脸颊,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替儿子出头。他脚步匆匆,穿过那朱红雕花的回廊,心跳加速,脑海里不断盘算着如何为儿子讨回公道。到了大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压抑的愤怒化作一声悲切的呼唤,“大夫人啊……九少爷醒来后变了个人,不来面见您也就罢了,一大早便打骂下人,这……这怎能是个事儿。”
  屋内,三位头戴珠光宝气、身穿绫罗绸缎的夫人正悠然地品着茶水。她们眼含戏谑,却带着几分慵懒和轻蔑,其中一位忽然拍了拍手中的茶杯,那清脆声响顿时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好大的胆子啊!”她冷笑道。话音未落,那股冷冽中藏着兴奋和算计:“正好有个理由,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老九,让他乖乖把云剑宗入门牌交出来!”
  旁边两位妯娌面带笑容,却各怀心思,一个低声附和:“我们这边和姐姐一同前去,也好看个热闹。”
  另一个则眼神闪烁,不动声色地说道:“是啊,这次让他尝尝厉害,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三人相视而笑,嘴角勾起的不仅是满足,还有即将施展权势的快感。她们缓步起身,一行浩浩荡荡地向云墨闲宅邸出发。
  走在前头的大夫人神色自若,但眉宇间却闪过一抹锐利,她明白,这次不是单纯惩戒那么简单,而是一场权力与威严的较量。
  妯娌们紧随其后,一个个脸上挂着虚伪而甜腻的笑容,但内心却在暗自盘算如何借机攀附更高的位置。
  张管事紧跟其后,脸上的愤怒逐渐被紧张和期待取代,他既为儿子的遭遇感到不平,也隐隐担忧此行将掀起怎样波澜。他时不时侧目望向这些高高在上的夫人们,小心翼翼地揣摩她们下一步动作。
  一路上,大气沉重,每个人都像是在演奏一场无形权谋剧,而云墨闲宅邸——那个曾经平静安稳之地,即将陷入风暴中心。
  这场杀鸡儆猴之后,府中下人的办事效率果然迅速提升。云墨闲端坐在桌前,眼前摆开九个盘子,盛满了各类山珍海味——飞禽走兽、海味珍馐,无一遗漏。云墨闲逐一尝试,每一道菜品却都平淡无奇。以他现代人的口味和身份经历过的无数国宴来说,这些菜肴不过是徒有其表,味道差强人意。
  正当他沉浸于品尝和思考时,门口传来轻微响动。云墨闲转头看去,只见云墨柔缓步走来,那张原本稚嫩的脸上满是哀伤与失落。她坐到云墨闲身旁,小心翼翼地低垂着头,泪珠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脸颊。
  云墨闲眉头微挑,淡然问道:“怎么了?”
  云墨柔哽咽着,用几乎是哭腔的声音答道:“娘说我还小,这次错过了修仙考试,但十年后还有机会,不急于这次,可以多陪陪娘亲……父亲也会多看望娘亲。”说到这里,她低下头,更加害怕被笑话,却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这修仙牌还能转赠?” 云墨闲眉宇紧皱。
  “不知道。” 云墨柔摇摇头,“牌子已经交给母亲了。”
  “父亲正值壮年,将来也会有更多年轻漂亮的姨娘。如果你去修仙,父亲因着你的成长,会多去看望你娘亲,现下你娘亲的想法太天真了。” 云墨闲语气冷淡中夹带着几分无奈的说到,短视的妇人之间,害苦了自己的子女。
  听闻此言,云墨柔瞬间爆发出凄厉大哭,那悲伤几乎撕裂胸膛。面对这种情绪爆发,他依旧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饭菜。这场家族争斗,无人能帮,也无人愿意插手。他心知此次修仙牌失去意味着十年后若无人收徒,她便彻底断送了修炼之路。
  自幼见惯府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明白悲痛只能靠泪水来宣泄。这时张管事声音响亮传入耳畔:“大夫人来了!”
  哭得肝肠寸断的云墨柔忽然止住哭声,还打出一个哽咽的嗝儿。当众人进屋,看见眼前这一幕:一边是痛哭流涕的少女,一边是神色冷静、悠然自若继续用餐的男子——正是冷静如冰霜的云墨闲。
  张管事气势汹汹,上前厉声训斥:“云公子,你胆子真不小!见到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不行礼,还把族妹弄得这样伤心?”
  屋内众目睽睽,有嘲讽,有幸灾乐祸,也有人期待即将上演的新一轮风波。
  “唉,” 云墨闲叹气,将碗筷放下,那双锐利深邃的大眼扫视众人,“吃饭倒好好的,为何总有苍蝇扰乱食欲。”
  说完,他颤抖着手轻扶惊魂未定的云墨柔肩膀,小心站起身,被她感知后搀扶回床安置妥当,然后恭敬地向三位夫人行礼:“母亲,大婶婶们好。”
  大夫人凤目微眯,如毒蛇般狡黠;二夫人与三夫人人脸笑意盎然,看向这场即将掀起暗潮汹涌的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