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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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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修回到那间熟悉的小屋时,暮色已经悄然降临。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一张支离破碎的网。
他摸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晕中,墙壁上贴着的泛黄的《庚金诀》残页微微晃动,像是在无声叹息。这是他两年前偷偷从主支藏书阁“借”来的,如今书页边角已经卷起,墨迹也有些模糊。
“先天庚金灵脉……”明修轻声念着残页上的字,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晦涩的修炼口诀。上一世他研究基因序列时,总觉得灵气运转的规律与生物能量代谢有某种奇妙的相似性,可此刻面对堵塞的灵脉,那些现代科学知识却像被封存在琥珀里的昆虫,明明近在眼前,却抓不住头绪。
窗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明修警惕地熄灭油灯。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往窗边探头。
“赵叔?”明修皱眉开口。
赵管事被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东西哐当落地。借着月光,明修看到那是个精致的食盒,里面的饭菜已经泼洒在青石板上。
“你、你怎么不点灯?”赵管事捂着胸口喘息,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老奴是来给你送……送些吃食的。”
明修沉默着重新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里,他清楚地看到赵管事袖中露出半截玉佩——那是明家主支嫡系的信物。
“主支让您来监视我?”明修开门见山。
赵管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支吾道:“明修少爷说笑了,老奴只是……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会不会在离开前搞出什么乱子?”明修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食盒里明显加了料的菜肴,“还是说,他们想让我在三个月内‘意外身亡’,好名正言顺地解除婚约?”
赵管事的瞳孔骤然收缩,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竹椅。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肥胖的身躯在月光下抖得像筛糠。
明修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连一口饭都吃不安稳。他俯身捡起玉佩,在掌心转了两圈:“回去告诉大长老,我明修要活着走出青州城,也要活着回来。”
玉佩在他指尖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地落入赵管事颤抖的怀中。老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里。
明修关紧门窗,将食盒扔进角落。他走到床边,掀开稻草垫子,露出下面藏着的小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七个瓷瓶,每一个都贴着泛黄的标签:“乙木露”“离火丹”“庚金精魄”……
这些都是他两年来偷偷收集的药材。上一世在实验室里,他能用基因编辑技术培育出逆天改命的生物,这一世,他就不信解不开区区灵脉堵塞之谜。
取出一个青瓷瓶,明修倒出两粒朱红色丹药。这是他用“三阴寒草”和“九转冰魄花”调配的“破冰散”,理论上能疏通寒性灵脉的淤堵。可每次服用后,除了让他全身经脉冻得发麻,毫无效果。
“或许应该换个思路。”明修喃喃自语,从木箱底层抽出一本牛皮封面的手札。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用现代医学术语标注的修炼感悟:
“灵脉结构类似生物能量通道,核心是‘灵核’,位于膻中穴上方三寸处。检测到灵核周围有异常能量波动,疑似某种未知基因序列的变异……”
写到这里,字迹突然变得潦草,仿佛当时经历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实验失败!强行引导灵气冲击灵核导致反噬,灵脉损伤程度+37%。必须找到更温和的修复方式。”
明修合上本子,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夜风掠过枝头,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像极了他此刻的命运。
“明修哥哥!”
清脆的呼唤声突然从窗外传来。明修急忙藏好木箱,转身时,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已经从窗口跳了进来。
“小璃?”明修惊讶地看着这个浑身沾满露水的丫头,“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只金黄酥脆的桂花糖糕:“我在厨房帮忙,偷偷给你留的。”她忽然皱起小鼻子,“你又在炼丹是不是?上次你炼的那个蓝颜色的丹药,把王管家的胡子都烧没了!”
明修哭笑不得。这个叫小璃的丫头是明家后厨的杂役,父母早亡,和他同病相怜。两年前他被赶回旁支时,只有这个小丫头偷偷给他送过几次饭菜。
“放心,这次没炸厨房。”明修接过糖糕咬了一口,清甜的桂花香在舌尖化开,“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小璃突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听见大长老他们在说,等你走后,就要把你的屋子改成柴房……”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明修哥哥,你一定要回来啊!”
明修摸了摸她的头,将最后一块糖糕塞进她嘴里:“会的。等我成了仙人,就回来给你带会飞的糖葫芦。”
小璃破涕为笑,从兜里掏出个布包:“这个给你!我求刘婆婆用红线编的平安结,她说能驱邪避灾。”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平安结,明修眼眶微热。他解下腰间的锈剑,将平安结系在剑柄上:“我会带着它闯过所有难关。”
送走小璃后,明修重新回到桌前。他摊开一张空白的宣纸,蘸着松烟墨开始绘制灵脉图谱。笔尖游走间,突然传来细微的破空声!
明修本能地侧身,一支淬毒的袖箭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在身后的柱子上,箭尾还绑着张纸条。
展开纸条,寥寥数语:“三日后卯时,演武场见。不死不休——明轩。”
明修盯着纸条上那力透纸背的字迹,想起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叫“修哥”的少年。三年前,他还手把手教明轩练剑,如今却要生死相向。
“好,我会去。”明修轻声道,将纸条投入烛火。火焰舔舐着墨迹,在他眼底映出跳跃的红光。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低吟。明修握紧锈剑,平安结上的流苏轻轻晃动,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