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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微光与寒潭 ...
黑暗,在这里并非虚无,而是一种具有重量和粘稠度的可怖实体。它挤压着感官,吞噬着光线,甚至连时间的概念都被其扭曲、消化。黑牢的寂静是绝对的,没有水珠滴答,没有锁链呻吟,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以及血液流过太阳穴时发出的、细微的嗡鸣,在这死寂中被无限放大,折磨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空气污浊不堪,陈年血垢的腥锈气与某种有机物缓慢腐烂的酸臭混合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沾满污秽的棉絮。地面冰冷潮湿,偶尔有细足爬虫快速掠过肌肤,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
唐棠蜷缩在墙角,背脊紧贴着冰冷刺骨的岩壁,试图汲取一丝虚假的依靠。琵琶骨被穿透处传来持续不断的、钻心的抽痛,而左肩胛下方,那个新烙上的、代表独孤灼所有权和极致羞辱的火焰符文,更是如同一个永不熄灭的火种,灼烧着她的血肉与灵魂。身上那件破碎的绯色舞衣,早已被凝固的暗红血渍浸透,变得硬结板脆,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会摩擦到皮开肉绽的鞭伤,引发新一轮细密而尖锐的疼痛。
然而,所有这些□□上的痛苦,与她体内正在发生的战争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独孤灼的鞭子不仅撕裂了她的皮肤,更将精纯阴损的魔煞之气打入了她的经脉。这股外来的邪力与她自身修炼多年的、至纯至正的金丹灵力水火不容,在她体内展开了惨烈的厮杀。两股力量每一次的冲撞,都如同冰刃与火浪的交锋,带来经脉欲裂的绞痛。她那颗原本光华流转、稳固于丹田的金丹,此刻黯淡无光,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旋转近乎停滞,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湮灭。
冷,是另一种无处不在的酷刑。黑牢本就深埋地底,阴寒刺骨,加之她灵力近乎溃散,无法护住心脉,寒意便如附骨之疽,从四肢百骸侵入,直透灵魂深处。她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牙齿咯咯作响。干渴则如同一条毒蛇,盘踞在她的喉咙,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火烧火燎的感觉几乎要焚毁她最后的理智。
独孤灼的命令清晰而残酷——不给水米。
这是最原始的熬鹰之法,意图用绝对的黑暗、极致的痛苦和缓慢逼近的死亡,来碾碎她所有的骄傲和坚持,让她变成一具只懂得服从的空壳。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也许只过了几个时辰,也许已是一整天,甚至更久。昏沉与清醒的界限模糊不清,她时而能异常清晰地感知到每一处伤口的刺痛和喉咙的灼烧,时而又仿佛灵魂脱离了这具破败的躯壳,漂浮在无尽的黑暗里,眼前闪过一些温暖却令人心碎的光影碎片——父亲唐清岳看似严厉实则暗含关切的眼神,堂妹唐瑗如同雀鸟般叽叽喳喳的欢笑,唐家堡中那株她亲手栽下的、花开似锦的海棠树……还有,那张曾让她倾心信赖、如今却恨不得食肉寝皮的温柔面庞——温蕴,或者说,独孤烬。
“为什么?”
这三个字,如同最锋利的锉刀,反复刮擦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每一次无声的质问,带来的都是比肉身痛苦更甚百倍的煎熬。信任被彻底践踏,真情被无情利用,从云端仙子坠入泥沼囚徒,这翻天覆地的变故,皆源于那个女人的谎言与算计。
滔天的恨意,是支撑她在这片绝望深渊中保持最后一丝清明的唯一燃料。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嫩肉,渗出血丝,用这自残般的锐痛提醒自己:**不能死!绝不能死!就算要堕入无间地狱,也定要拉着独孤灼和独孤烬一同万劫不复!**
就在她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即将被彻底黑暗吞噬的刹那,一丝极其轻微、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从牢门方向传来。
不是守卫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也不是锁链开启的哐当巨响。那是一种更轻巧、更谨慎的,类似于机括被巧妙拨动的细微“咔哒”声。
在这绝对的死寂中,这声音不啻于一道惊雷!
唐棠猛地一个激灵,近乎涣散的精神瞬间强行凝聚。她屏住呼吸,竭力睁大适应了黑暗的双眼,死死盯向那扇厚重、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黑铁牢门。
只见牢门下方那个仅能容碗碟通过的方形活板,被从外面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一道微弱得如同萤火的光线,骤然刺破了浓稠的黑暗,虽然短暂即逝,却让唐棠感到一阵短暂的目眩。
紧接着,一只纤细、骨节分明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缝隙中塞进了一个皮质的小水囊,和一个用干净油纸包裹得整整齐齐的小包袱。东西被轻轻放在门内的地上,那只手便如同受惊的鸟儿般立刻缩回,活板门也随之轻轻合拢,光线消失,黑暗重新笼罩一切。
整个过程快如鬼魅,悄无声息,若不是地上确实多出来的东西和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清冽水汽,唐棠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濒死前的幻觉。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猜疑与权衡。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动作因虚弱和伤痛而踉跄笨拙,膝盖和手肘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响。颤抖的手摸到那个水囊,冰凉的皮质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她迫不及待地拔开木塞,一股清泉特有的甘甜气息扑面而来。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度,仰头便贪婪地灌了下去。清凉的液体如同甘霖,滑过灼痛欲裂的喉咙,涌入干涸痉挛的胃袋,瞬间滋润了她近乎枯萎的生機。她喝得太急,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牵动了背上和肩胛的伤口,剧痛让她蜷缩成一团,但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近乎狰狞的笑意——**她还活着!**
稍微平复了呼吸和心跳,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打开那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看起来粗糙却分量实在的干粮饼,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小巧玉瓶——与之前在水狱中,那个神秘侍女塞给她的一模一样!
**是同一个人!**
这玉瓶的出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的迷雾。是那个跟在刻薄女管事身后、面容清秀、眼神复杂难辨的侍女!她到底是谁?为何要一次次冒着巨大的风险帮助自己?
是独孤灼精心设计的又一环猫鼠游戏?用这点微不足道的施舍来试探她的底线,看她是否会为了生存而摇尾乞怜,从而获得某种扭曲的快感?
唐棠握着那冰冷的玉瓶和所剩无几的水囊,心潮起伏难平。这黑暗中悄无声息递来的“微光”,在这绝对的绝望之境,既带来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也带来了更深的困惑与警惕。它像是一根抛向溺水者的蛛丝,看似是希望,却也可能连接着未知的深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敢多吃,只勉强咽下小半块饼子,又抿了几小口水,将剩下的物资仔细藏在角落一堆相对干燥的乱草之下。然后,她凭借感觉和记忆,艰难地反手将玉瓶中药膏涂抹在背后几处最为严重的鞭伤之上。药膏带来的清凉舒缓感,让她几乎要喟叹出声,暂时压制了伤口的灼痛。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蜷缩回角落,冰冷的墙壁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寒意,却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晰。这神秘的援助如同在死水中投入一颗石子,激起了涟漪。无论其背后目的如何,此刻,这确是她在无边黑暗中抓住的唯一实物。
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牢门外,再次传来了清晰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铁锁链被粗暴打开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哐当——!”
铁门被猛地推开,外界昏暗的光线混杂着污浊的空气涌入,刺得唐棠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几名身材高大、煞气腾腾的魔修守卫矗立在门口,为首者,正是独孤灼身边那位面容刻薄、眼神冰冷的女管事。
“带走。”女管事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在吩咐处理一件物品。
唐棠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刚得到一丝喘息,更残酷的折磨便接踵而至了吗?她挣扎着想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但虚弱的身体和沉重的伤势让她动作迟缓而无力。
一名守卫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大步上前,粗鲁地抓住她的胳膊,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般,将她从地上拉起,几乎是架着她向外走去。
这一次,他们没有前往焚心殿那喧嚣的主殿,而是沿着一条更为偏僻、一路向下的狭窄石阶深入。越往下走,空气越发阴冷潮湿,四周石壁上开始凝结起厚厚的白霜。空气中弥漫的魔气也变得更加精纯、更加暴戾,那是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阴寒,让唐棠即便被架着,也抑制不住地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刚刚摄入的那点水分和食物带来的暖意,瞬间被这寒意驱散殆尽。
石阶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仿佛由天然洞窟改造而成的空间。洞窟中央,是一个方圆数十丈的深潭。潭水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近乎墨黑的深蓝色,水面平滑如镜,没有一丝波纹,死寂得令人心悸。然而,正是这死寂的水面,却不断向外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浓白色寒雾,寒气触及皮肤,如同针扎般刺痛。仅仅是站在潭边数丈之外,那彻骨的寒意就已经让唐棠的血液流速都似乎变得缓慢,四肢末端开始失去知觉。
潭水周围的地面和洞壁上,覆盖着厚厚的、万年不化的玄冰,幽蓝色的晶石镶嵌在洞壁,散发出冷冽的光芒,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如同九幽地狱。
独孤灼早已等候在此。她今日换上了一身紧束的玄色皮甲,完美勾勒出她矫健而充满力量感的身段,外罩一件暗红色绣着暗金纹路的斗篷,整个人仿佛与这阴寒绝地融为一体。她背对着那墨蓝色的恐怖潭水,看着被如同死狗般拖拽进来的唐棠,美丽的唇角勾起一抹饱含残忍兴味的弧度。
“黑牢的滋味,可还‘受用’?唐大小姐。”她缓步上前,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唐棠依旧狼狈却因那点补给而勉强维持着一丝生气的脸,“看来,那点黑暗和寂寞,还远不足以磨平你的棱角。”
唐棠咬紧牙关,咽下喉间的腥甜,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以冰冷彻骨、饱含恨意的目光回视着她。她深知,在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只会满足对方羞辱的欲望。
“无妨。”独孤灼似乎也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她优雅地转过身,望向那死寂的墨蓝色潭水,眼中闪烁着一丝近乎狂热的的光芒,“此乃‘玄冥魔潭’,是我极乐之城根基所在,汇聚地底万年阴煞魔气,至阴至寒。对于你们这些自诩正道、修炼纯阳刚猛功法的人来说,这里……可是绝佳的洗礼之地,能涤荡你们那身令人作呕的‘正气’。”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与期待:“本座着实好奇,你这身唐家秘传的金丹修为,在这玄冥魔潭的侵蚀下,究竟能支撑多久?是金丹被魔气污染、寸寸碎裂,修为尽废,最终化作一具冰冷的浮尸?还是……你这身硬骨,真能坚韧到连这冻结魂魄的寒气都无法将其碾碎?”
唐棠凝视着那如同恶魔之眼的潭水,灵魂深处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最原始的恐惧。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潭水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那是一种足以湮灭生机、冻结时光的极致邪恶。若被投入其中,恐怕真的是十死无生!
“呵,害怕了?”独孤灼精准地捕捉到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惊惧,脸上的笑意愈发浓艳恶毒,“放心,本座暂时还舍不得让你就这么轻易死了。只是想亲眼鉴赏一下,你这朵出自名门正派的娇花,被这至阴魔潭‘淬炼’之后,会变成何等……有趣的模樣。”
她轻轻一挥手,不带丝毫感情地下令:“扔下去。”
“遵命!”两名守卫得令,毫不犹豫地架起唐棠,拖到潭边,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她抛向那墨蓝色的死亡之水!
“噗通——!”
身体砸入潭水的瞬间,预想中的极致冰冷并未立刻传来,反而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如同被无数烧红的细小烙铁瞬间刺穿全身每一个毛孔的极致灼痛!但这灼痛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便被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深沉、更加绝望的寒意所彻底取代!
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能够凝固血液、冻结灵力、侵蚀神魂的阴煞魔寒!潭水仿佛拥有生命和意志,化作无数冰冷的触手,疯狂地从唐棠全身的毛孔、口鼻、甚至是被铁钩穿透的伤口、鞭痕裂口处,强行钻入她的体内!
“呃啊——!”她体内的金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源自九幽的冰寒巨手狠狠攥住,原本就滞涩的旋转瞬间完全停止!金丹表面那些细微的裂纹在魔气的疯狂冲击下,骤然扩大!黯淡的金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开来!
剧痛!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剧痛!仿佛有千万把冰凝成的锯齿在她纤细的经脉中疯狂拉扯、切割,将她苦修多年的精纯灵力寸寸绞碎、吞噬。她的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麻木,血液似乎真的要在血管中凝固成冰。意识在这无法忍受的极寒痛苦中迅速模糊、剥离。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挣扎,但粘稠如胶的潭水却死死束缚着她的四肢,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潭底传来,将她一点点拖向更深的、永恒的黑暗。
窒息感接踵而至。冰冷刺骨、蕴含着浓烈魔气的潭水无情地灌入她的口鼻,灼烧着她的气管与肺叶。她想要尖叫,却只能吐出几个无声的气泡,只能在冰冷的死亡深渊中,感受着生命的热量和意识一点点被抽离、冻结。
**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灵魂仿佛都要离体而去的万钧一发之际!**
深藏于她神魂最深处、与她性命交修、若非她自愿形神俱灭主动剥离外人绝无可能夺取的**天机扣**,似乎感应到了宿主濒临彻底消亡的绝境,猛地**自主激发**!
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温和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她神魂核心处弥漫开来,如同寒冬里破开冰层的第一缕阳光,瞬间流遍她近乎冻结的四肢百骸!这股力量并非来自她的金丹灵力,而是天机扣本身蕴含的、某种更为古老玄奥的守护之力。它并未试图去驱散或对抗那无孔不入的玄冥魔气——那无异于螳臂当车——而是巧妙地形成了一层极其纤薄、却坚韧无比的保护膜,紧紧地护住了她的心脉、识海以及那枚濒临破碎的金丹最核心的本源!
这层保护膜的出现,并未解除她的痛苦,也未能将她从潭水中救出,但却在必死的绝境中,为她强行吊住了最后一口气,保留了最后一丝清醒的火种!正是这丝由天机扣激发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暖意,如同在无边暗夜中划亮的一根火柴,**强烈地刺激了她近乎停滞的大脑**!
一段尘封在记忆最深处、属于唐家最高禁忌、她只在幼年时因好奇偷偷翻阅过几眼的泛黄古籍残卷上的内容,如同被闪电照亮,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是一部名为 **《寂灭心经》** 的诡异法门。开篇第一句便是触目惊心:“**至阴至寒,寂灭重生;逆炼灵力,魔胎暗结……**”
这法门的核心,竟是主动引导外界至阴至煞之气入体,逆行经脉运转,强行将正道灵力转化为一种极端霸道、充满毁灭性、却也极其危险、极易反噬其主的“寂灭魔元”!修炼此经,可谓九死一生,凶险万分,心智稍有不坚便会彻底迷失,堕入万劫不复的魔道深渊。但反之,若能在绝境中把握住那一线生机,亦有可能获得在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
在过去,她对此等离经叛道、剑走偏锋的法门向来嗤之以鼻,视之为歪门邪道。但此刻,在这玄冥魔潭之中,面对这十死无生的绝境,面对独孤灼冷酷的注视,面对对独孤烬那刻骨的仇恨,这曾经被视为禁忌的邪异法门,却如同魔鬼递出的唯一救命绳索,在她脑海中发出了无法抗拒的诱惑低语。
是坚守所谓的正道气节,眼睁睁看着金丹被魔气侵蚀殆尽,修为尽废,甚至当场香消玉殒于此寒潭?还是……抓住这由天机扣为她争取来的、最后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哪怕代价是修炼禁忌魔功,从此背离正道,踏入一条布满荆棘与黑暗的不归路,也要换取活下去……以及向仇敌复仇的力量?!
这个艰难而残酷的抉择,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她摇摆不定的灵魂之上!
潭边,独孤灼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在墨蓝色潭水中沉浮挣扎、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被彻底吞噬的唐棠。她期待着欣赏这朵骄傲的白莲最终被绝望和痛苦碾碎、凋零的整个过程。
然而,她并未察觉到,在唐棠那双因极致痛苦而几乎失去所有神采的瞳孔最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定冰冷的幽暗光芒,正借着天机扣带来的短暂清醒和《寂灭心经》的诱惑,**悄然点燃**。那不再是属于昔日蜀中唐家大小姐的明媚与善良,而是一种源于无底深渊的、混合了绝望、仇恨与求生欲的……**冰冷决绝的蜕变之初焰**!
唐棠忽然停止了所有无谓的挣扎,仿佛认命般,任由沉重僵硬的身体向着那无尽的墨蓝潭底缓缓沉去。她甚至闭上了眼睛,不再以微弱的正统心法去抗拒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阴寒魔气,反而凭借着脑海中那禁忌法门的碎片指引,开始以一种完全悖逆她过往所有认知、凶险万分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尝试引导一丝最外围的、相对温和的玄冥魔气,沿着一条诡异的逆行路线,颤巍巍地汇向那被天机扣力量勉强护住核心的、布满裂纹的金丹……
微光与寒潭,希望与绝望,坚守与堕落,生与死的界限,在这阴森可怖的地底魔窟之中,于唐棠这具濒临崩溃的躯体深处,展开了一场无声却无比惨烈的最终角逐。她的未来,乃至整个故事的走向,都将在这一次抉择之后,滑向未知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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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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