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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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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沉渡缓缓起身，眸中满是血丝，眼底翻涌着彻骨杀意。
纵无利刃在手，但她身负剑骨。若是以剑骨化剑，是否就是传说中的人剑合一？
沉渡运转灵力，灵力在筋脉中窜动，她咬牙将剑骨自体内抽出，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四肢百骸，鲜血顺着衣摆滴落，在脚下晕开刺目的红。
痛彻骨髓。
这般模样着实狼狈，但她眼中无半分退缩之意，身体却因强忍痛楚而发颤。
她执剑指向俩人，一股执念化作剑意劈去。
可俩人即使被剑意震碎，转瞬又重新凝聚成形。
这是幻阵！
既然是阵法，就一定会有阵眼的存在，若是寻得阵眼便可破阵。
沉渡强压住心中悲恸，目光锐利地扫视周遭幻境阵法。
待寻得阵眼所在，当即耗尽全身灵力，一剑将其斩破。
下一瞬，她身影已出现在问心阶上，灵力耗竭的剧痛让她猛地咳出一口精血，踉跄着倒在石阶上，气息微弱。
她瘫躺在阶梯上，正欲闭眼调息、运转灵力舒缓受损经脉，耳畔却传来急促而来的脚步声。
抬眼望去，只见宁九霄负手立于阶上，身后跟着数名手持法器的弟子。
众弟子见她安然无恙，且问心阶的禁制已然闭合，皆是一愣，纷纷转头看向先前通风报信的弟子，眼神中满是质疑。
沉渡听着周遭动静，却未睁眼，方才在幻境之中，她竟意外触碰到顿悟的契机。
体内灵力似有自主意识般流转，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术虚影在脑海中渐渐清晰，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天地至理。
片刻后，她撑着石阶缓缓站起，眸中战意愈发坚定。
双指并作剑指，将体内仅存的灵力尽数汇聚于指尖，一柄莹白如玉的灵力剑赫然成形，剑身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沉渡依着脑海中的剑术招式挥剑，剑光意争鸣，划破空气。
待最后一式落下，顿悟的契机骤然中断，她再也支撑不住，浑身力气仿佛被抽了个干净，瘫倒在地。
“这……这竟是顿悟？”宁九霄身旁的弟子眼中满是艳羡，语气难掩激动。
顿悟乃是修士毕生渴求的机缘，多少人穷尽一生苦修也难遇一次，一旦顿悟，修为便能一日千里，猛然大进。
沉渡缓了缓气息，抬眼看向众人，语气带着几分灵力耗竭的虚弱。
“仙长，您带这么多人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难不成……无需我再走这问心阶了？”
“无事，继续。”宁九霄负手立于阶上，声音清冷如霜，听不出半分情绪。
“师妹可是新来的？我是宗门内门师兄，不知师妹能否赐教，方才那顿悟究竟是如何触发的？”一名弟子急切向前问道，语气急切。
“师妹别听他的！我才是真心想请教，你只需与我说说，顿悟时是什么感受便好。”另一人也不甘落后，连忙开口。
“师妹定是来参加收徒大比的吧？我跟你说，选师尊可得好好挑，我来帮你分析分析各峰师尊的利弊……”
此起彼伏的话语声涌入耳中，本就灵力耗竭、身受重伤的沉渡只觉心力交瘁，暗自腹诽。
［好吵，这些人平日里都不用修炼的吗？］
宁九霄这时才注意到她身形微晃，唇色惨白，当即冷喝一声：“都忘了宗门第530条宗规了？”
一名弟子语气犹豫着开口：“第530条宗规：不得于问心阶上聚众喧哗，违者需清扫宗门各峰十日。”
宁九霄面色冷峻，眉头微蹙，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众人瞬间噤声，纷纷躬身退去。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递到沉渡面前：“回灵丹。”说罢，便转身独自拾级而上，背影清绝。
沉渡紧紧攥着玉瓶，并未立刻服用，只是小心收好，而后扶着石阶，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攀爬，每一步都似耗尽全身力气。
待她终于登上朝天宗山门，却见宁九霄正斜倚在山石旁，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正细细擦拭剑身上的尘埃。
似是察觉到她的到来，宁九霄抬眸看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淡淡开口：“随我去朝天殿测灵。”
语毕，便率先迈步前行。
一踏入朝天殿，一道纤细身影便缓步走来，那少女身姿柔弱如柳，看向宁九霄的眼神却满是毫不掩饰的爱慕，正是万芙。
“师叔，您这次外出竟去了这么久，可有带什么礼物给芙儿？芙儿可是盼了您好久了。”万芙声音娇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宁九霄却置若罔闻，未曾回应。
沉渡瞧着这尴尬的氛围，再看万芙那张虚伪的脸，心中厌恶更甚。
她故作怯生生的模样，伸手轻轻抓住宁九霄的衣袖，躲到他身后，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地面，似是不敢去看殿中其他人。
站在万芙身旁的弟子见状，忙笑着打圆场：“师叔，您还不知道吧？您这一走，万芙师妹可是日日茶饭不思，满心都在盼着您回来呢。”
“可不是嘛！我前几日还纳闷，怎么没见万芙师妹去剑峰听课，原来竟是因为师叔不在啊。”
“现在师妹还叫着师叔，等明日收徒大比一过，说不定就要改口叫师尊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万芙脸上泛起红晕，看向宁九霄的眼神愈发娇羞，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宁九霄却眉头微皱，指尖掐诀，一道禁言术瞬间落在众人身上。“既然都这么清闲，便去将山脚下的杂草尽数除尽。”
他语气冰冷，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得偷懒，日落之后，我会亲自去检查。”
话音刚落，那几名弟子便瞬间消失在殿中，显然是不敢再多停留。
“你随我去测灵台。”宁九霄转身对沉渡说道。
万芙这时才注意到宁九霄身后的沉渡，脸色骤然扭曲，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却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师叔，这位姑娘是你徒弟吗还是？”
“来参加收徒大比。”宁九霄语气敷衍，不愿多言。
［收徒大比？若是拜入宁九霄座下，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助我也。］
沉渡回想起上辈子测出灵根时惊讶了朝天宗众人，只因天生剑骨千余年未出世，剑道第一人宁九霄也只是冰灵根。
“可她连推举的家族都没有，这般出身，如何能进我朝天宗？”万芙急切地开口，她深知宁九霄此生只收一位徒弟，绝不能让沉渡坏了她的事。
沉渡从宁九霄身后走出半步，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像是遇到多年未见的好友，亲昵地捧上万芙的手臂。
但俩人亲密接触那刻，她看向万芙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易察觉嗤讽。
“若推举我的人，是宁九霄仙长，那不知是否可行？”沉渡轻压嗓音，语气满是试探。
万芙瞪着沉渡，神色微妙，心虽不甘，却还是强笑。
“自然是可行，但参加收徒大比需得三灵根以上。妹妹你没有家族培养，我怕你看到结果后伤心。”
［猫哭耗子假慈悲。］
“可宁仙长说我有仙缘才让我试试这测灵台。”沉渡微微垂眸，又有些豁达，“多谢大娘担忧，我也想试试自己有没有天赋。”
听到“大娘”二字，万芙脸色瞬间僵住，心中憋闷得险些心梗。她强压下怒火，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的灵宠，当即心生一计。
“那妹妹跟我来，我带你去测灵台。”
途中经过一片杂乱处，万芙悄悄将神识中的菫蛇放出，暗中下令让菫蛇偷袭沉渡。
菫蛇动作迅捷，一口咬在沉渡的脚踝上。
“好疼！”沉渡一声惊叫，瞬间引来了宁九霄的注意。
她先是眼中含泪，望向宁九霄时神色满是恐惧，而后背对众人，肩膀微微颤抖，似是在啜泣，将受害者的模样演绎得惟妙惟肖。
［这把戏也太老套了，万芙果然还是这么喜欢耍阴招。］
宁九霄见状，快步上前，伸手直接捏住菫蛇的七寸，稍一用力，便将菫蛇的头骨捏碎。
“宗规第629条：若灵宠伤害他人，就地正法。其主人需重修御兽法，罚喂食一月百宠院。”
“你回去吧，此事我会和掌门师兄说的，你的品行不适合修剑道，还是安分跟着你父亲修音吧，日后好自为之。”
他语气冰冷，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万芙，从袖中取出一枚解毒丹喂给沉渡。
“仙长，我怕，不都说修仙之人不得杀无辜之人吗？为何我一上朝天宗就遇到如此事情。”
沉渡泪眼婆娑，纤细身姿半伏在宁九霄身上，哽咽又道，“仙长，若是真拜入朝天宗，我会不会被害死？求您疼我。您是不是也收徒？求您了。”
宁九霄听着她啜泣声，心头不禁发紧，扶起沉渡身子，温声道，“无人敢害你，若你资质尚可，我会收你为徒。”
沉渡泪眼朦胧望向宁九霄，看到他眸中的坚定神色才拿出手绢擦拭眼泪。
他看沉渡整理好面容后便亲自带她前往测灵台，独留万芙一人怨恨望向他们离去的背影。
抵达测灵台时，前面还有两人在等候。一人正对着朝天宗的方向虔诚跪拜，口中念念有词，似在祈求师祖保佑；
另一人则是一脸傲慢，眼神轻蔑地扫过测灵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沉渡指尖轻捻着裙摆上的珍珠络子，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不是来参加灵根测试，倒像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从容不迫。
不止前面的两人紧张，身后排队的弟子们也为了即将到来的灵根测试而紧张得指尖发白，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十六岁，五灵根。”负责测试的长老语气平淡地宣布结果，五灵根与废灵根并无区别，即便是小宗门都不会收录，更何况是天下第一宗朝天宗。
那名跪拜的弟子闻言，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紧接着是那名傲慢的男子，长老看了眼测灵台，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抱歉，十七岁，无灵根。”
“怎么可能？”那男子一脸不可置信，大声反驳，“我从小就被天材地宝喂大，我爹都说我是我们家的希望！你们是不是在骗人？”
他不愿接受这个结果，情绪激动，最后竟因难以承受打击而晕倒在地，被一旁的弟子抬了下去。
终于轮到沉渡。她神色从容，指尖轻划，一滴鲜红的血珠滴落在测灵台中央。反正早已知道结果是混沌灵根，此番不过是再体验一次罢了。
等待的间隙有些无聊，沉渡忽然想到明日的收徒大比。
［该如何才能名正言顺拜入宁九霄门下呢？］
念头刚起，测灵台便骤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异象，将她的思绪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