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疏》今朝沐雨生

15、如此

　　林氏园人很多，各司其职。
　　赵云帆住的是婉瑛的院子，但不是婉瑛的房间，来自笼中鸟的自知之明，不能登堂入室。
　　他和婉瑛的聊天也很简单，早上说早上好，晚上说晚安，别的都不说。
　　很快养成了，晚上十点睡觉，早上七点起床的良好作息。
　　和林棨老爷子的作息只错开了一个小时。
　　老爷子要锻炼身体，洗漱和行动不快，他只要能赶上一起吃饭就行了，三餐不落。
　　空闲的时候还能陪“太子”玩玩，就是“太子”太小了，要陪的人太多，挺忙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天塌了也和他没关系，他本来也不管赵家的产业，决定闲下来就闲的要命。
　　非要说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是等婉瑛回林氏园了。
　　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是懒得想了。
　　九点老爷子正式休息，林氏园就完全陷入安静了，赵云帆回到院子里，洗漱之后，躺下闭目，什么时候睡着了什么时候算数。
　　他睡的不错，林氏园他住的安心，没什么危险意识，等他惊醒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他床边了。
　　“我……”他吓了一跳，都快跳起来了。
　　不过身形太明显了，他很快克制住了脏话，撑着自己坐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把被子掀开，坐在床边，伸手拉婉瑛，感觉她不太高兴。
　　婉瑛被他拉着走，走到他面前。
　　她突然抱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双腿盘在他腰上，面对面，紧贴着。
　　赵云帆愣了愣，抱着人往后坐了点，坐稳：“怎么了？”
　　抱着人的时候，发现她体温不是很高，应该站了有会了，深秋了，他都开始盖厚被子了。
　　单手抱着人，另一只手扯过被子披在她身上，然后两只手抱着，让她回温。
　　“我哪也没去，也谁都没联系，时间可以倒回到那天，你想好了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哄着她，轻轻拍。
　　情绪至上的时候，人很难控制自己说出口的话。
　　但是情绪过去了，再提起来又像是翻旧账。
　　两个人相处，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在心意不变的情况下，其他的都是小事。
　　赵云帆蹭她的脸，等她的下一步动作。
　　“对不起。”细若蚊蝇的声音。
　　他笑了声：“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
　　“什么都没关系。”
　　赵云帆比她大十岁，经历的事情也比她多，解决问题的能力也比她强。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知道什么都想管，害怕事情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
　　因为能力范围太小了。
　　太自以为是了。
　　赵云帆其实不用她保护，反而什么时候都让着她，看她不高兴，就真的哪都不去。
　　丢面子，被说闲话，限制人身自由，怎么都无所谓，什么都顺着她。
　　“婉瑛，是我要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埋在她脖子旁边，“总让你担心，不想让你不高兴，但是总让你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是……”她不想说了，说了只会平添负担。
　　赵云帆读懂了，是自责。
　　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办。
　　赵云帆把被子理了下，保证不掉下去，才抬手捧起她的脸：“这段时间委屈坏了吧，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绪都可以，我知道你爱我，所以什么都没关系。”
　　婉瑛扁嘴，克制情绪。
　　赵云帆亲她额头：“选我不是让你受委屈的，别自己让自己受委屈，对自己好点。”
　　“嗯……”她点头，看他。
　　赵云帆把手拦在她腰后，怕她掉下去。
　　就这样对视，只有微弱的防撞灯在房间里，看不太清明。
　　她突然靠近他，软软的嘴唇贴上他的，赵云帆真的愣住了，毫无防备，交缠颇深。
　　他没反抗，也没主动。
　　呼吸乱了，又分开。赵云帆扶着她的腰，他们俩中间保持了点距离。
　　“你想好了吗？”赵云帆的呼吸不算太稳。
　　她顿了顿，然后认真点头。
　　赵云帆微笑，把被角塞在他们俩中间：“那你当我没想好吧。”
　　林婉瑛好像没有预料这个结果。
　　赵云帆摸她的头：“不要被情绪控制做决定，在我这，永远有后悔的机会。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算不爱我，我也爱你。”
　　他把她抱在怀里：“睡觉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他带着人往后倒，换个方向，被子里的两个人还是抱在一起，赵云帆让她平躺，自己贴在她肩膀上，把被子盖好才开口：“不过明天醒了，你要主动跟我说早上好，然后说爱我。”
　　“好。”婉瑛点头。
　　赵云帆抱她睡觉的，和之前每一次同床共枕没什么区别，赵云帆又当了一天情绪稳定的大人。
　　他也承认了一件事情，他确实没什么底线，尤其是她在的时候，没救了。
　　不过没救了就不救了，算了，有什么好救的。
　　就是有点期待明天睡醒了，甚至有点睡不着了。
　　时间就这样往前走，秦思瀚正式就职，秦寄礼在学校老老实实读书。
　　只是报名了一个集训营，寒假去上海。
　　“你要去找你爸，你现在有点爸宝男的潜质了。”秦思远如是说。
　　秦寄礼只答：“这是封闭式的训练营。”
　　“不见面吗？”
　　“他照顾我吗？”
　　反驳合理。
　　秦思远看了眼手机：“行，缺钱直接刷我的卡就行。”
　　“你要去哪？”
　　他们俩在兴源餐厅坐下的第一分钟，秦思远就在看时间。
　　“接宜宁下班啊。”
　　“你们是在谈恋爱吗？”他直接问。
　　秦思远想了想：“算吧，毕竟一切如常。算是以结婚为目的的相处。”
　　“加油。”
　　在秦寄礼平淡的鼓励下，秦思远跑了。
　　秦寄礼没什么情绪起伏，他爸就不说了，他比叔叔还是成熟多了。
　　还是得收拾点东西什么的。
　　高中学校已经定了，竞赛定向的学校，他现在的主线是学业，成绩好所以选择有很多。
　　好像也没什么烦恼，说起来明年暑假没什么事，也可以提前安排起来了。
　　练下吉他，强身健体，然后旅游下。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