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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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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半山腰,雾气弥漫,有一栋小别墅紧紧扎在险峻之处。
一个身着西装的老者看向缓步而来的两人,“少爷,您,您终于。”
钟悲打断他的话,“不是的伯伯,此次是师门安排下山历劫的。”
老人不再多言,但他发现了少爷旁边的一位翩翩公子,“这位是?”
“他是我师父的故交。”
在老人打量隋命的时候,隋命也在打量着他,‘这人好生奇怪,怎么将长发剪掉了?还穿着这么奇怪?’
“先生,这是管家伯伯,是看着我长大的亲人。”
隋命仔细询问,终于他弄明白了整件事,这还是他被封印在鹤鸣山以来第一次下山,带着天师继承者历劫,以往都是他一醒,参加个什么仪式就结束,然后继续沉睡,或者是封印有松动,加固封印之类再继续沉睡之类的。
现在是一个新的社会形态,人们不再需要留着长发,科技也是十分先进,而钟悲是临海市的钟家小少爷,钟家为了生下这个小子可谓是大费功夫,在钟夫人难产之时,有个老道突然出现,他将一捧香灰给钟幸,并言此子命理特殊,必须送至鹤鸣山修道,否则年仅二十便会短命而亡。
钟幸夫妇十分不舍,但他们却又不敢赌,于是将孩子送去了鹤鸣山,据说当那孩子上山之后,鹤鸣数日不断,彩霞铺就山巅。
为了能实时看到孩子便在山腰修了个别墅,每月见见孩子以慰相思之苦。
隋命表示理解,人是最难割舍世间感情的。
隔日,车子缓缓驶下了山,朝着临海市开去。
出了山区,隋命才感觉到世事变迁。会移动的铁房子,神奇的建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
数百年前,他还是个京城的官僚子弟,在师父的带领下他登上了鹤鸣山,慢慢地也忘却了尘世间的烦扰,一心沉迷于修道,但突逢变故,世事难料。
车子慢慢停在了豪宅之前,确实很富裕,似是庄园一般的广阔,楼宇不断,在一些隐蔽角落还设有护卫。
一对天命之年的夫妇等在门前,眼中涌溢出的是期待和欣喜。
在钟悲下车脚还没站稳之时,夫妇二人忽地向前将他抱了个满怀,看到父母,他再以难以忍受住心底的悲伤,“师父,师父他,他死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钟家夫妇不知道该怎么办,轻柔地安抚着他的背,“孩子,他,他是个好人。”
转头间看到了隋命,隋命拱手行礼,“我是张天师的好友,名为隋命,今日我带着他下山是为了修炼的。”
钟悲也调整好了情绪,向父母们介绍起了隋命。
钟幸也是赶忙回礼,“多谢道长,快快请进。”
在他的介绍下,隋命也大概了解到了这栋庄园和钟家的发家史。
钟幸年轻时是搞房地产的,然后赶上了互联网的潮流,做起了发家致富的买卖。
隋命看得出来,钟幸命格中注定了他的幸运,贤妻陪伴,母家助力,光看他的面门便可知道他年轻时也定是个惊艳绝伦的翩翩少年郎,但问题在于光凭这个运气是不足以让钟家登领临海城首富的位置的,也不可能让钟家在京市有着一席之地啊。
几人最终还是坐着车道路大门口,与此同时,空地上也停着几辆很长的车,隋命认不出,但感觉好有钱的样子。
几人走进大厅,却见大厅内早已坐着三个男人。在他们出现的时候,隋命敏锐感觉到一股很不好的视线打量在了他的身上,但当他抬起头欲要寻找时,却又是瞬间消失不见。
但就在这抬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中间那个男人,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钟家能有这么大的财富规模了。
“隋先生啊,这三位便是钟悲的哥哥了,中间的是长子钟椋,左边是次子钟适,右边是钟瑾。”
钟瑾看到来人立马起身迎来,恭敬伸手,“隋先生您好。”
隋命也伸手回握,“钟先生果真是如同钟老先生说得那般气宇轩昂啊。”
冷不丁地被夸,钟瑾也是不好意思起来, “隋先生谬赞了。”
“啧,三弟,你跟他客气什么?我看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爸也是昏了头了叫一个小破孩先生。”钟适冷嘲道。
钟父面色难看,“让您见笑了。”他向来是信奉道家的,也知道隋命定然是有过人的本事,不然也不会带着钟悲下山。
“无妨,”隋命不甚在意,但他的眼神直直盯向坐着的钟椋,‘原来钟家能有如今的规模是靠着灰色产业啊,就是不知道钟父知不知道’。
面容冷峻的男人抬起头,寒光直直对着隋命,好似想看穿他。
隋命收回目光,“既然贵府公子已然带到,那我也先行离去了。”
“这,先生不打算多住几日吗?”
隋命思索半晌,还是摇头道,“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
这时,钟椋站起身,“我来送送先生吧。”
这倒是给隋命给惊一跳,再者也不好拒绝,“那就麻烦了。”
钟父钟母也没多想,笑道“那你便去吧。”其他几人倒也没多作声,倒是钟悲,多了些紧张,他甚少与兄长们相见,怕是相处不易。望向隋命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隋命轻拍了它的肩膀,说到,“既然是还俗历练,长发可以减去了,倘若真能有大收获,到时再留也不迟。”
钟父点了点头。
钟椋先行出门,隋命跟在他身后。
走出了主楼,隋命回首看去,富饶是富饶,但总觉得失了些生气。
“先生为何从进门开始便不断打量我?”钟椋问道。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隋命回过身,看着他的背影,道,“钟先生,您还是多行善事吧。”
闻言,钟椋停下了步伐,转头看着隋命,眼神中透露出恐怖。
隋命也停下了脚步,直视着他的眼睛,未曾多言。
隋命看到了,他的面门处早已是黑气缠绕,不消十年,必定殒命。
钟椋很英俊,面骨很硬朗,典型的气质型男,但前提是忽略他的脸色。
“钟先生,多行不义必自毙。”隋命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条人命,他们的灵魂是纯净的淡白色,证明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好人,甚至可以说是至善之人。
“哼,”钟椋冷哼道,“你迟早会为你说过的话付出代价的隋道长。”
再往深处看,隋命漂亮的眉眼忽地一紧,左眼下的那颗痣更是栩栩如生。
钟椋看得喉结一紧。
隋命震惊,他竟然从钟椋的命理中看出了他喜欢男子。
看着隋命惊讶的眼神,钟椋眉头一拧,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钟先生不必送了,我认得路,先行离开了。”
钟椋还未说话,只见隋命早已走得老远。
正当隋命用术法走得再快时,一辆加长的车停在了它的身侧。
后窗露出了钟椋的脸。
“上车吧隋先生,家父之命不可违。”
隋命轻叹一口气,“皆是命啊。”随后便上了车。
钟椋说道,“先去临海公坟。”
车子缓缓驶出了庄园,朝着一处阴森僻壤之地飞驰而去。
这是钟椋的劫数,原本他不想掺和的。
车子里两人都未曾言语,隋命再闭目养神,而钟椋在侧眸打量着隋命。
不多时,车子停在了入口处。
临海公坟已经荒废了许多年了。
隋命不打算下车,他的劫难他自己去经历吧。隋命从面相上就看出了他是个多情之人,并且元阳外泄,定然没少行床笫之事,这次的劫难会是影响他人生的大劫。
许是祭拜些什么,钟椋拿着祭品离开。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就当司机大叔和隋命眯眼快睡着时,钟椋的身影出现了,但他的双臂上却多了个人。他将人抱进车里,隋命赶紧往一 边坐去,给两人腾个位置。
那个人很漂亮,像谪仙一般,这是隋命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青年是晕着的,白色的短袖上沾染了泥土,也许这也是他的宿命吧。污浊的泥在高洁的衣服上总显得那么不适。
司机大叔赶紧下来关车门,但定睛一瞧,深感错愕,这,这不是那个大明星吗?
车子再次启动,但不一样的是,这次车子驶向的目的地是医院。
医院的投资总裁驾到,众人不敢怠慢,优秀的医资力量纷纷涌向那件小小的病房,而与此形成鲜明地比的是医院大厅内终于等到排号的病人突然被告知需要延时挂号。
隋命始终一言未发,走在人群后面,这和百年前也没有什么不同嘛。
最后经过精密的仪器的检查,头部受重创晕倒。
经过救治病人情况稍微好转。
就在钟椋同众位医生在病房外商讨病情时,隋命悄然进入了病房,看着病床上瘦弱的躯体,他右手轻轻一挥,广袖带出了一阵风,男子瞬间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隋命也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的医院陷入了巨大的轰动之中。病人失踪,监控毫无痕迹,这岂不是见鬼了。
于未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一身道士服的隋命,他直起身,揉着疼痛的脑袋,看向隋命,“小道士,是你救了我?”
隋命并不想贪功,笑着答道,“并不是”,但他也并不想让眼前这个漂亮的仙人最终落的个那般的下场。
“你也不必管是谁救了你,你先告诉我,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于未明温柔地笑道,“我叫于未明。”
看着他温柔的脸庞,隋命也不禁温声道“你是做什么的?”
于未明倒也是坦荡,“只是娱乐圈的一个小演员罢了。”
隋命不懂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心里疑道,‘这般好看的仙人般的人物,竟只是个小演员吗?看来这叫什么娱乐圈的圈子层次倒也是蛮高的。’
“你能离开这一行吗?”隋命直接问道,未做任何遮掩。
于未明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柔声道,“不太行,我有个母亲,她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钱来医治。”
“我是隋命。”‘那这就麻烦了,看来这次的灾祸还是很难躲过了。’
“隋命,这倒是个洒脱的名字。”于未明念着他的名字,笑道。
隋命看着他眉目间的黑气越聚越涌,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由于法术受限,他已经无法看到更远的未来了,最后他将自己的佩戴常戴着的玉坠递给了于未明,叹气道,“未明,这个玉坠你拿着吧。”
“这怎么行?我不能收。”于未明赶忙摆手拒绝。
隋命走上前将玉坠挂在了他的脖颈间,“拿着吧,本就不是个贵重物件,千万可离身。”
于未明听此,再也没拒绝,笑道,“那就谢谢你了,隋弟弟。”
隋命一愣,眼眶有些湿润,“没事儿。”他的兄长也是如同这般温柔,但最终也是无法避免衰老而亡,若是说长存于世最大的遗憾,也许那便是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吧。
隋命将于未明扶起身,送他出了秘境,在他眼中这只是忽然间的变化,所以于未明没有发觉。
在于未明转身间,隋命早已消失不见,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缘分本就如此,每一场相遇,每一场邂逅,在明明之中似乎总是由天命而定。
隋命再次进入了秘境,但是他并未受到任何惩戒,这倒是令他疑惑了,按理来说改变他人命数应当是要遭受天谴的,再不济也得受一道天雷。
但既然没有什么事儿,隋命也并未多想,他得去完成另外一项任务,那就是收复山海经的所有妖兽,重建封妖塔,再次镇压。
他感觉妖兽可比人类恐怖多了。
于未明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一直不温不火,这次去公墓原本是想根据新剧的剧本先去练练胆子。谁曾想突然冲出了一群人,手拿棍棒,似乎是要将他绑过去见什么人。想到此处,他的脑袋便隐隐作痛。
于未明走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天已经黑了,云端有一轮明月高高照,月光下的仙人更显俊美。
“咚咚”,轻叩门扉,他也不知道妈妈睡着没,不多时,一个老妇人将门打开了,看到心心念念的儿子,浊眼被泪水占据。
“妈。”于未明轻喊,抱紧了自己的老母亲。
于母倒也是不知道儿子发生了什么。怎么有空来看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儿子,轻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没事的,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