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掌之上（女A男O）》饼饼饼饼

5、予安远行

　　林予安提前结束了与苏菲的购物之旅，独自去了超市，精心挑选了沈昭最爱的食材。当他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公寓时，夕阳正好透过落地窗，将客厅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他轻哼着歌，将购物袋放在厨房大理石台面上，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晚餐。松露烩饭，香煎鹅肝，烤芦笋，还有沈昭特别钟意的那款勃艮第红酒——都是需要时间和耐心才能做好的菜式，但林予安乐于为此付出。

　　切菜时，他的思绪飘到了巴黎之旅。苏菲说得对，他确实需要一次旅行，一次能够暂时脱离“沈昭丈夫”这个身份的自由呼吸。但他又担心离开会给沈昭带来不便。这些年，他已经习惯将自己的一切围绕着沈昭运转。

　　六点半，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予安惊讶地抬头，沈昭很少在这个时间回家。
　　“昭？你回来了？”他擦着手走出厨房。

　　沈昭正脱下外套，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温和的微笑：“今天把事情提前处理完了。没想到你在家，我以为你会和苏菲多逛一会儿。”

　　林予安上前接过她的公文包和外套：“购物结束了，我想早点回来为你准备晚餐。”

　　沈昭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厨房里准备到一半的食材，眼神柔和下来：“辛苦你了。”

　　她突然伸手，将林予安拉入怀中。这个拥抱比平时更加用力，持续时间也更长。林予安微微一怔，随即放松地靠在她怀里。沈昭的信息素——雪松与檀香的混合，总是能让他感到安心。

　　“其实，”沈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们可以请几个保姆，你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林予安轻轻摇头：“我喜欢照顾你。这让我感到……”他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有价值。”

　　沈昭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你远不止是个家庭主夫，予安。你聪明，体贴，有能力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林予安会感到被贬低，但从沈昭嘴里说出来，却带着真诚的认可。

　　“我知道。”他微笑，“但我选择的想做的事，就是照顾你。”

　　沈昭的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变得深沉。她低头吻住他，不像平日那般温和，而是带着某种近乎急切的占有欲。林予安惊讶但顺从地回应，直到灶台上的计时器响起，提醒他们锅里的东西快煮干了。

　　“晚餐……”林予安喘息着提醒。

　　“让它等一会儿。”沈昭低语，却还是放开了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线，“不过你说得对，不能浪费你的心血。”

　　晚餐时，林予安小心翼翼地提起旅行计划：“苏菲邀请我去巴黎一周，观看时装周，你觉得……”

　　“很棒的想法。”沈昭立刻回应，切下一小块鹅肝，“你确实需要度个假。”

　　林予安有些惊讶于她的爽快：“你真的不介意？我知道一周时间很长，你工作又忙。”

　　沈昭放下刀叉，认真地看着他：“予安，我永远支持你做自己想做的事。事实上，我很高兴你终于愿意为自己考虑一些。”她拿出手机，“什么时候出发？我帮你订机票和酒店。”

　　林予安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心头。他怎么会怀疑沈昭呢？她一直是如此完美体贴的伴侣。

　　“下周一开始，但你不必——”

　　“已经订好了。”沈昭将手机屏幕转向他，显示预订确认页面，“头等舱，丽兹酒店，苏菲的房间就在你隔壁。还需要什么吗？”

　　林予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沈昭总是这样，不仅同意他的想法，还会用行动超出他的期待。

　　“谢谢，”他终于说，眼中满是感动，“你太慷慨了。”

　　“你值得。”沈昭微笑，举起酒杯，“为你的巴黎之旅干杯。”

　　晚餐后，沈昭罕见地帮忙清洗餐具。当她站在水槽前，袖子挽起，仔细擦拭高脚杯时，林予安从后面抱住她，脸贴在她背上。

　　“我会想你的。”他轻声说。

　　“我也会想你。”沈昭回答，声音柔和但目光已经飘向厨房窗外城市的灯火，思绪显然已经飞向了别处。

　　几天后，林予安已经身在巴黎。而曼哈顿的律所里，季然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细节。

　　周三早晨，沈昭的一套西装需要紧急熨烫——下午她要出庭，而她的衣服上有明显的褶皱。季然亲自处理这件事，在整理过程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异常。

　　这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几天，沈昭的衣服不再像往常那样平整完美。领带没有精心搭配，衬衫袖口偶尔会有微小的污渍，衣服也不像以往平整。这些细节微不足道，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但季然不同——他关注沈昭的一切，如同虔诚的信徒关注神祇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午休时间，季然故意经过沈昭最常光顾的干洗店，以取衣服为借口与店员聊了几句。

　　“最近林先生没来吗？”他状似随意地问，“往常都是他亲自来取沈律师的衣服。”

　　店员一边整理衣架一边回答：“是啊，听说去巴黎度假了。真羡慕，是吧？留下沈律师一个人。”

　　季然的心脏轻轻一跳，但脸上保持平静：“确实。那么这些天是谁在打理沈律师的衣物？”

　　“好像是临时请的家政，明显不如林先生细心。”店员压低声音，“昨天送来的衬衫领口都没处理干净。”

　　季然谢过店员，走出干洗店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林予安不在家。这意味着什么？

　　回到办公室，季然比平时更加仔细地观察沈昭。她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专业，自信，掌控一切。但季然注意到她今天用的领带与衣服不搭配，显然是随手拿的。

　　下午，当客户Jessica来电确认周末约会时，季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推掉，而是说：“我需要查看沈律师的日程，稍后回复您。”

　　结束通话后，季然拿着文件走进沈昭办公室。她正在通电话，语气温和得异乎寻常——不是对客户的那种专业温和，而是更加私人的语调。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处理好的...你只需好好休息...”沈昭对着电话说，手指无意识地转动钢笔。看到季然进来，她简短结束了通话：“先这样，明天见。”

　　季然将文件放在桌上，状似随意地问：“是楚星河先生吗？他的案子有新进展？”
　　沈昭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恢复平静：“只是跟进一些细节。有什么事？”

　　季然汇报了几项工作，最后貌似不经意地补充：“Jessica来电确认周末的安排，我尚未回复。另外，注意到您明天的西装需要特别准备，因为要见国际客户。”

　　沈昭挑眉：“平时的准备就行，为什么需要特别？”

　　“因为...”季然故意犹豫，“平时的标准可能暂时达不到，既然林先生不在。”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沈昭注视着季然，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的大脑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季然保持恭敬的站姿，目光谦卑地垂下，但内心深处却在享受这一刻——他终于让沈昭意识到，他注意到了那个缺席的存在。

　　“临时家政确实不如予安细心。”沈昭最终淡淡地说，语气听不出情绪，“但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

　　“当然。”季然微微躬身，“只是希望确保一切符合您的标准。或许我可以推荐专业的衣务服务？”

　　沈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总是想得很周到，季然。”

　　“尽力而为。”他保持低调的姿态，但内心雀跃——沈昭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提议。

　　下班前，季然以“确保明天着装完美”为由，获得了去沈昭公寓的许可。当他输入密码进入那间豪华顶层公寓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公寓整洁但缺乏生气，像是酒店套房而非一个家。季然径直走向更衣室，那里有整整一面墙的西装和衬衫。他仔细挑选了第二天要穿的套装，然后开始熨烫，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完成所有工作后，他在公寓里慢慢踱步。厨房干净得几乎没有人气，客厅的书架上摆满了法律书籍和获奖证书，卧室整洁得像样板间。

　　但在主浴室的洗手台上，季然发现了一点有趣的细节——两支牙刷，一支明显近期使用过，另一支则干燥如新。林予安才离开几天，沈昭就已经不再使用他那一侧的洗手台了。

　　季然的手机震动，是沈昭发来的消息：“弄完了吗？”

　　他回复：“一切就绪。另外注意到您的一些衬衫需要特殊护理，或许我可以每隔几天来整理一次，直到林先生返回。”

　　漫长的几分钟后，沈昭回复：“可以。周一和周四晚上七点。”

　　季然看着屏幕，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他终于获得了一个特权——定期进入沈昭的私人领域，在她丈夫不在的时候。

　　离开公寓时，季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沈昭尽管强大如斯，仍然需要有人来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季然知道自己或许永远无法取代林予安在沈昭生活中的位置，但那没关系。他不需要成为正牌丈夫，只需要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平时不被注意，但一旦缺少就会让人窒息。

　　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季然已经开始计划周四晚上该以什么借口多停留一会儿。或许可以带一瓶沈昭最喜欢的红酒，或者以工作需要为由……

　　他微笑着拦下一辆出租车，心情轻快得像要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