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引发的》找碗

38、突发事端

　　左仓先打开了客厅的小灯，再把李乘歌轻轻放倒在沙发上。
　　对方没什么反应，转了身继续睡。
　　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呆呆地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陪仓知玉看偶像剧时学到的醉酒要喝蜂蜜水这个小技巧。
　　翻了冰箱和橱柜都没有找到蜂蜜，左仓最后还是点了一份。
　　等他搅合好蜂蜜，窗外只剩下路灯在亮。
　　“乘歌。”左仓小幅度地晃了晃李乘歌的手，“起来喝点水。”
　　李乘歌没动。
　　他慢慢把李乘歌扶起来，哄着对方喝水：“喝一点，不然明天起来会头痛，你不是还要上班吗？”
　　虽然左仓自己也不知道喝蜂蜜水到底会不会缓解宿醉症状。
　　不知道这句话哪个字戳到了李乘歌的神经，他突然睁开眼，皱着眉嘟囔：“我才不上班。”
　　左仓边把水杯递给他边顺着他往下说：“为什么？”
　　这时候的李乘歌像是突然拥有了一点点小孩子的心性，他抬着下巴带着几分自豪说：“因为我，辞职了。”
　　闻言，左仓手一顿。
　　“…为什么？”他问。
　　可惜李乘歌没有回答，他喝完了蜂蜜水，握着杯子盯了一会儿。
　　“为什么辞职？”左仓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心里就是隐隐有些难受，“谁欺负你了？”
　　他了解李乘歌，他不会无缘无故就放弃自己做了很久的事情。
　　他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一定有什么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乘歌笑了一下，把杯子强硬地带过去，嘟嘟囔囔地说：“那你，给我倒杯水！”
　　“倒杯水就告诉我？”
　　“倒杯水就告诉你，”李乘歌点头，“还要刚刚那样的。”
　　左仓就又给他兑了杯蜂蜜水。
　　然而李乘歌并没有那么守信，说什么喝完就告诉他自己为什么辞职，等左仓兑完了水要端给他时才发现他已经又睡过去了。
　　这次睡得很沉。
　　不太想打扰他，左仓犹豫了一下，自己喝掉了那杯蜂蜜水。
　　第二天李乘歌被生物钟叫醒，第一反应就是揉了揉有些晕涨的脑袋。
　　早知道不喝那么多了……
　　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放空了一会儿思绪才慢慢回笼。
　　这是自己家。
　　他昨天怎么回来的？
　　李乘歌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翻身坐起来，踩着拖鞋跑到客厅。
　　客厅没人，但是厨房有。
　　会是谁？难不成是同事？
　　可是这个点都该上班了吧。
　　李乘歌突然庆幸自己已经提交了辞职申请，就算晚去一会儿也没什么事情。
　　按照平时自己早就开始默念着全勤然后撒丫子跑了。
　　他探个身子进去，看清了里面的人：“左仓？”
　　被喊道名字的人动作一顿，转过头来：“乘歌，你醒了？”
　　“嗯，”李乘歌应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刚说完，左仓立马变得有点委屈：“你不记得了？”
　　“我应该…”李乘歌犹豫道，“记得什么？”
　　“你昨天聚餐喝醉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我把你送回家又给你兑了蜂蜜水刚喝完一杯你又要一杯结果刚兑好你又不喝了倒头就睡我说我回家了你还抱着我不撒手让我不要走……”
　　这一长串说完，左仓捏紧了端着碗的手：“你都不记得了？”
　　他陈列了一长串李乘歌的罪行，李乘歌就算真的一点也没印象也不好意思说出“我不记得了”。
　　“好像…有点印象。”李乘歌左顾右盼，“诶，你在熬粥吗？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后面我来吧，辛苦你了。”
　　他这副心虚的样子太好玩了，左仓忍不住笑了一下。
　　对上李乘歌疑惑的目光时，他抬手遮掩了一下：“我开玩笑的…你昨天很乖。”
　　说完，又迅速接道：“粥是我今天早上刚学的，我不知道好不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李乘歌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他拿勺子搅了一下粥，想了想说：“那我去洗漱，你接着弄吧。”
　　等洗漱完他顺便换掉了睡衣。
　　他有很多睡衣，哪一套睡觉穿、哪一套日常家居穿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换了套大一点的家居服走到餐桌边，左仓刚好端出一碗白粥。
　　“你好了？”左仓明显看起来很期待，“快点来尝尝！”
　　李乘歌坐下接过碗，拿起桌上的白糖罐子，挖了一勺洒进粥里。
　　白粥还冒着气，捏着陶瓷勺子的指尖能感觉到其中的温热。
　　李乘歌往嘴里送了一小口，随意含了一会儿咽下去。
　　就这么吃了几口，左仓在一边突然开口：“好不好吃？”
　　李乘歌没反应过来。
　　白粥有什么好不好吃。
　　只要不是糊了就都是好吃，他刚想这么说，抬眼对上左仓期待的眼神。
　　李乘歌：“…味道不错。”
　　这下左仓满意了，连着问了几句真的，得到了正面回复才喜滋滋坐在一边看他吃。
　　他的目光太直接了，李乘歌完全无法当作没有注意到，他快速吃完这一碗粥，然后擦干净嘴巴作势要去刷碗。
　　左仓赶紧赶着站起来：“我来吧。”
　　“不用，”李乘歌头都没回，“你不是做过粥了？”
　　想了想他又说：“你吃了吗？”
　　左仓答应了一声：“我吃过了。”
　　哦。”沉默了一会儿李乘歌说，“你还有事吗，用不用去上班？我等会刷碗这个碗就走。”
　　这就是赶人的意思了。
　　左仓一时着急找不到借口，直接说了一句我不用。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半晌，李乘歌笑出声：“不至于为了待在我这连班都不上了吧…”他转身，对着左仓甩了甩手上的水。
　　左仓没躲，还是坐在饭桌边的椅子上，水珠洒在脸上他也没有擦，直愣愣看着李乘歌。
　　二人相对无言，左仓忽然伸出手拽住了李乘歌的衣服下摆：“乘歌…”
　　他开口的瞬间，李乘歌打开他的手。
　　“别扯，”李乘歌严肃地说，“我这衣服很贵，别给我扯松了。”
　　左仓一愣，哦了一声，又伸出小拇指勾住了李乘歌的小拇指。
　　他酝酿了半天，终于出声：“乘歌…”
　　“咚咚咚——！！”
　　他说出一半的话又被打断。
　　大门突然被敲响，原本有些旖旎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乘歌没多想，又一次甩开左仓的手，对着门喊：“来了！”
　　然后丢下左仓去开门。
　　全然不顾后者幽怨的眼神。
　　左仓本想坐在椅子上等李乘歌回来，然而仅仅几秒过去，他就听到李乘歌冷冷的声音。
　　“我不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