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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无限列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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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眼睛……”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响起,她还能光明正大在人群中行走,得益于除了细微之处与普通人类别无二致的外形。
那晚后,御子就和魇梦分开了。
但是,随着她布下的符阵越来越多,这片区域几乎都在掌控之中了,那个人的行动,也逃不开她的感知。
耳语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御子停下脚步,有人放下木栏特地挡在自己面前,眼纱下的眼睛将形色各异的表情收入眼底。
年轻的女孩透露出一丝怜悯,看不过眼,上前争辩:“别做这种事了!”
在路人眼中,她大约是瞎了双眼的可怜人。
她正要踏过这场闹剧,却敏锐的感知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猪突猛进!”
大力的撞击将临近的车厢震得抖三抖,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她趁机从缝隙中划过,远离了现场。
黄发少年拼命拉住野猪头,发出尖锐的叫声。
“善逸,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红发少年撑着下巴冥思苦想,这附近总是时不时飘出一股让他鼻子发痒的味道。
“没,我什么都没听到,比起这个,快阻止这个笨蛋啊!炭治郎!”
几人带着佩刀闹出这么大动静,警卫纷纷聚集过去。
“抓住他们!”兵荒马乱的一通让他们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此时御子已经转移到几公里开外,眼睛却仿佛还能看见三人动向般盯着远处。
压住她的那块沉重的石头晃了晃,脸上出现几分茫然,不知怎的,她无意识隐去了那对让无惨念念不忘的花牌状耳饰,模糊的画面下看起来就像一场普通的闹剧,而背后的眼睛,似乎并没有察觉异常。
她无意中发现一个重要的事情,那个男人的视觉和自己并没有完全同步,严格来说,是她使用血鬼术感应到的画面,在传送中所有延迟。
是血鬼术本身造成的效果?还是无惨进行信息共享的过程本身就是这样?她无从得知。
随后,身体一松,被监视的感觉消失了,无惨也不会24小时关注着她这一颗棋子,只是如恶趣味般,恰到好处的视察两眼。
借着月光激活所有符阵,眼中的场景迅速活跃起来,半晌,她大概掌握了状况。
眨眨干涩的眼睛,那些留下的印记并不是无时无刻都在传达信息,只有在她的主动控制下才算是真正有用。
但是,那个红头发的少年,太敏锐了,还是离远一点观察。
御子敛住气息稍微拉近了距离。
“阿嚏!”红发少年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
“怎么了?炭治郎。”黄发少年担忧的看他两眼,随后眼神一凛,抓住他的衣领:“啊!该不会有女孩子在想你吧!”
“不是啦,”炭治郎扯下善逸的手,鼻子动了动,仔细感受了一下:“刚刚开始,偶尔会闻到有点奇怪的味道,总感觉有点像鬼,但是不是很确定。”
“鬼?!在哪儿?要不我们回去吧!”触发关键词的善逸一改质问的表情,瑟瑟发抖扑到他身上。
“管他什么鬼!全部砍光!”野猪头套的男生双手叉腰,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赤裸的上半身完全挡不住身后的两把刀。
车厢内的人投去异样的目光。
“笨蛋,快藏起来!”为了避免再次发生下午的情况,善逸赶紧推着两人找到他们购票的座位,只希望赶紧找到人问完问题,在遇见鬼之前离开。
……
眼看拿着特制车票的小孩上了车,御子掐着时间继续等了会儿,落到列车的车头。
车厢内静悄悄的,她从铁皮上踏过去。
魇梦正如痴如醉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里面的人与餐盘中的食物无异。
“来欣赏我的作品吗?”
列车沿着既定的轨道一路飞驰,衣角在身后飞舞,他头也不回的开口,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愉悦。
御子没有回答,在连接处停下脚步,站立在最前面的人已经不是本体,同为鬼之间的联系这样告诉她。
魇梦脸上的笑意淡下去:“怎么了?对我的做法有不满吗?”
等那几个猎鬼人死了,他一口气吃下两百人份的强度,加上无惨大人的血液,这个女人,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他对这天衣无缝的计划相当满意。
御子摇头,并不关心他的想法。
她跳进几个猎鬼人所在的车厢,他们同普通乘客一样,露出恬静安然的表情沉沉坠入梦境,手上的绳索与拿着特制武器的孩子紧紧相连。
亲眼看见他们的装束与刀,有什么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甚至能够听到另一个自己气急败坏的声音。
座位上特制的木箱摇晃几下,箱门从里面被推开。
咬着竹筒的女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抬头盯着她,女孩歪歪头,像是思考,又像是困惑。
没感觉到恶意的她从箱子里跳出来,喉咙发出孩童般独有的咕哝,举起手示意御子让个位置,然后蹦蹦跳跳到了红发少年前面。
见男孩没反应,一脑袋砸了下去。
御子觉得自己的额头随之一疼,会哭的吧?这孩子。
有淡淡的血腥味飘出来,她犹豫着伸出手,女孩果不其然哭了出来,扎进少年的怀里,粉色的火焰腾的冲上车顶,连接的绳索被烧断。
躲闪不及,火焰缠上手指一路蔓延,她几个闪身退了出去。
落到湿润的土地上,被灼烧的皮肤缓缓愈合。
她看着不断向前的列车,对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心中有数。
不多时,远处接二连三亮起火光,隐约传来不知谁的惨叫。
身体一僵,御子加快脚步朝列车方向赶过去,有上弦,在附近。
列车整个侧翻在路上,魇梦未消散的身体反而成为了肉垫,最后的蓝绿色眼珠看到了她,有一瞬间的扭曲,消散得无影无踪。
藏在黑暗中,她观察着几人的状况,最前面的火焰羽织的男人看起来平安无事,三位少年受了伤。
身体下意识不想和他们对上反应,仅仅是因为打不过吗?若有若无试探性的探视像是故意要让她发现,御子来不及深思其中的原因,上弦马上就要到了,气息一乱,被前面的人发现了异常。
“看来,还有一只在。”炼狱杏寿郎转身视线一扫,准确无误捕捉她的方位。
知道已经暴露,御子从黑暗中走出,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轻而易举斩断自己的脖子。
炼狱杏寿郎握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直爽的双眼出现一丝迟疑,眼前的人样貌有几分熟悉,很像当年仅有一面之缘的胡枝小姐。
仅存的印象中,那是位纤细柔和的女性,可她明显是鬼,变成鬼的人回不来,本该是这样的。
想到刚才一同战斗过的祢豆子,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有没有可能出现第二个特例呢?
他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御子不说话,顺着身体的反应,冲了上去。
炼狱杏寿郎本能的拔出刀,往她脖子上斩去。
“等等!炼狱先生!”
听见炭治郎的声音,他手中的刀锋一转从御子的脖子上擦过,削下半只手臂和右侧的耳朵。
她控制不住的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杏寿郎看懂了那简单的一个字:走。
眼纱掉在地上,月光下的红色眼珠半透明状,看不出情绪波动,仿佛囧囧流出的鲜血不是自己的。
杏寿郎盯住她,他确信没有看错,眼前的鬼就是胡枝。
鬼杀队没有打探到她的消息,猎鬼的报告中也没有过与她相似的鬼,对于她的死亡,等同于默认的事实。
刚刚的行为,是在提醒他什么吗?
“你到底……”
话音未落
身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扬起一片尘幕,御子沉寂已久的心脏也重重跳了下。
猗窝座起身走出,见到一旁的御子眉头一皱,脚步停下:“滚,碍事。”
他只以为是哪里来的小鬼,多余的女人,只会白白打扰他的兴致。
失去的部分在缓慢再生,刀从脖子上划过,命悬一线的时候,御子没有恐慌。
而此刻,两边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让她有所动摇,总觉得要做些什么。
于是,她说话了,道出令猗窝座无法抗拒的缘由:“是无惨大人吩咐我来此。”
“什么意思?”猗窝座眯起双眼,上弦的威压落到她身上。
对面的杏寿郎和炭治郎同时脸色微变,与此同时,感觉到不妙的伊之助也赶了过来。
御子膝盖一软,撑着站稳了。
几秒后,大概是接到命令,猗窝座收回沉重的压力,无视了她,继续向着最开始的目标走去。
被压制到崩裂的伤口再次开始愈合,看着汇聚在土坑中的血,半透明的瞳孔颜色加深几分。
橙黄色的火光照亮夜空,杏寿郎逐渐落入下风。
炭治郎捂住伤口紧紧盯着战斗中的两人,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淡淡的,让他鼻子发痒的味道靠近了,可另一只鬼并没有动作,他在刚刚确认了,御子就是那股味道的源泉。
因为她身上只有鬼的气味,没有血腥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祢豆子有些相似。
透过火光,他只看到了那人低着头,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杏寿郎的身上挂了彩,可猗窝座的再生能力,快得令人绝望。
“炼狱先生!”炭治郎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乱了呼吸,腹部的血有蔓延的趋势。
比绣线更细的血丝在他身上探出了头,微弱的光影下若隐若现,直奔伤口处。
炭治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血丝进入了他的身体。
还没能做出反应,两个字直接在脑海中浮现:「别怕」
然后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像被人用画笔描出了轮廓,开始能看清动向。
这是什么?炭治郎心中疑惑,但他知道,这一定是那只鬼的杰作,在她的身上是不是也藏着某种隐情。
“炼狱先生!下方!”来不及多想,他将自己看见的提醒出声,咬牙去捡自己的日轮刀。
杏寿郎紧急改变招式,堪堪躲过致命伤,已经伤了一只眼睛。
“干的不错,杏寿郎,再继续吧,胜负还没分呢。”猗窝座不住的发笑,越发兴奋。
炭治郎持刀立在了他旁边。
“灶门,退下!”他厉声呵止,“如果你死了,这场战斗我就输了。”
“不,这之后您怎么说都行,现在我不能无动于衷。”炭治郎坚定的握紧刀柄。
“都说了,他会妨碍我们的交流,杏寿郎。”猗窝座漫不经心摊手上前两步,“果然还是让我先杀了他吧。”
说罢,径直冲向炭治郎!
“风之呼吸·壹之型尘旋风·削斩!”
螺旋状的绿色风刃从侧面突袭而来,猗窝座不得不收手,暂时躲避。
“挺热闹啊,炼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