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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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钱老爷休整了一下似乎精神状态好多了，今天也似乎把能做的事情做了个遍，剩下的消息还需要等，或者看有没有新的发现才能往后推进。
钱老爷做东请一众衙役去了福气酒楼吃饭，把其他衙役安排在了大厅，笑着嘱咐各位差爷吃好喝好，辛苦大家，一点小小敬意。
随后跟酒楼掌柜密语几句，跟他要了一个小包房将林英亥父女二人请了上去。
一到包厢坐下，钱老爷就不顾阻拦给林二牛添茶，更是给林英亥要了一壶果饮，还让小二把招牌菜都来了一份。
“林捕头！”钱老爷率先起身举杯，惊得林二牛也起身回敬，“有劳林捕头与千金费心，实在是，我这，唉......”
“此事事关重大，说来也怪我贪心，”钱老爷抹了一把脸。
“听闻知府有路子，潮州‘贺来帮会’，想来林捕头可能听说过，那是潮州第一大船帮，每到汛期，贺来帮会的码头可谓是迎来送往，我也是想给知府做成这件事，好给牵个线......”
“万万没想到小心再小心，原本信心满满，却百密一疏，现在恐怕全家都要搭进去。”
“林兄弟！我钱海！不是输不起的人！往来行商这么多年，赚的不计其数，也早早留了家底，就怕哪一天马失前蹄，身价全数赔尽，至少还能给家里人留个后路。”
钱老爷越说声音越哽咽:"常言道，民不与官斗，知府想弄我，比捏亖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我真的是，已经没有办法再去一趟苏州了。“
“水域已经开始枯竭，这已经是最快的方式，可时间还是赶不上！"
林二牛只得安慰他：“钱老爷，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只有林英亥在一边忧心忡忡，抓贼不难，今日已经搜寻到很多线索了，其他消息衙役们也在搜寻，只要线索齐全，破获案子指日可待。
可钱老爷最需要的不是抓贼，是追回被盗窃的布匹，林英亥有种不好的预感。
000:【你怕追不回布匹吗？】
林英亥点头：【我们抓贼是需要线索，对钱老爷来说要命的是那些苏缎，若货物还未被销赃还好说，可若有什么遗失或损毁......】
林英亥心里惦记着这事，招牌菜叫花鸡都没吃多少，好在钱老爷让店里又做了一只让她拎回家。
月牙逐渐丰盈，悄悄爬上了天空。
“爹，你明天打算怎么办？”林英亥坐在马背上被林二牛牵着走。
“等明天先看下面有没有车轮和锁的消息，然后派人去周边县城铺子问问有没有人销售布匹。怎么了？”
“我觉得那贼人应是还未将那货物脱手，数量太大了，他没有人手，不可能在短短三日内就找到销路。所以我觉得，与其去查有没有人脱手，不如去查有没有人买入。”
林二牛扭头：“你是说？”
“掉包的货物也是布匹，百匹上等苏缎顶、底二层全部被换成了次等苏缎，中间却全换成了粗布，而库房中的次等苏缎仍在原位，分毫未动，我托衙役叔叔下午看的。”
“也就是说那些次等苏缎是那贼子自己的，可为何他手上有苏缎呢，又为什么中间的布匹全是粗布？若是手中有苏缎为何不全换成苏缎，若是没有钱财又哪来的苏缎顶的那两层？他又为何一定要把那两层换成苏缎？”
“还有那锁里的桐油，究竟是要做什么的，疑点太多了。”
林二牛：“......你今天要带着一肚子问题睡吗？你先想想怎么跟你娘解释你的衣服吧，跟泥里打滚儿的野猪一样。”
林英亥瞬间僵住。
等回了小院，林英亥不出意外地被刘春花一顿痛骂，咋咋呼呼地烧了热水，把林英亥扒光了往澡盆里一扔，拿了一个干净的丝瓜瓤子给她一顿狠搓！
“娘！好疼！你手劲儿好大！轻点！妈妈——”
刘春花一边搓一边骂：“你知道疼！你就不想！我怎么给你洗衣服！”
“是爹把我吊到房顶上的！我趴在地上算数也是给爹算的！”
“嘿！小兔崽子！你这是栽赃陷害！是你自己要我给你弄上去的吧？是我让你趴地上的？”
“就是你！”
“林！英！亥！”
“啊——娘！我搓干净了！我搓干净了！”
第二天林英亥起来像是褪了一层皮，板着小脸被爹拉去县衙看他问话。
首先被问话的是布庄里唯一有钥匙的掌柜。
“崔浩，我问你，除了钱老爷，钱氏布庄是不是只有你有钥匙？”
崔掌柜闻言就要往地下跪，全然一副绝望的神色：“是只有我有，但我真的没有......”
他慌得说话都颠三倒四，钱老爷急忙上前一步：“老崔，好好想，我相信你。”
崔掌柜眼含热泪，大喘了几口气才稍微平静下来：“库房钥匙从来只在我和老爷手里，可我不曾对不起老爷！至于为何如此，我确实不知。”
崔掌柜神情确实不似作假，让林二牛陷入沉思。
“钥匙可曾离身有机会被拓印？”
“不曾！”崔掌柜笃定地回答，“钥匙被我锁在只有我知道的盒子中，而盒子是陨铁所制，不能被破坏。”
“从苏缎入库后的轮值表可带来了？”
“带来了！”钱老爷双手捧着记录册到林二牛跟前，“捕头你看。”
林英亥也凑过去瞟，确实如钱老爷所说，两人一值，一天一换。
林英亥想到《狄仁杰》里“库银失窃案”，与此案何其相似，关键会是“时间差”和“内应”吗？
林英亥突然开口：“钱老爷，苏缎入库的时候是怎么入的？”
她怀疑苏缎在入库的时候就已经被掉包了。
钱老爷一愣，还是如实回答：“布匹被镖局押到府上，是我和掌柜一起点数入库的。”
“老爷可有一一查看？”
“是，这我记得很清楚，棉布就是我和掌柜那时候一匹一匹裹上的，我万分确信。”
可恶，线索断了。
林英亥咬着手指烦躁，突然福至心灵，她知道了！
确实有东西被掉包，但不是布匹！
她连忙追问：“这半个月来的库房都是谁打开的？”
“日常补货入库都是我打开的，别人没有机会拿这把钥匙。”掌柜回答，“不过老爷来的三次我在前厅迎客，并不追随在老爷身边。”
“钱老爷！门锁是你亲自打开的吗？”她好像，快找到答案了！
“不，不是，是把钥匙给上工的伙计开的，”钱老爷又连忙补充，“不过他们全程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不可能会有拓模的机会啊？”
“他没有拓模！”
林英亥双目炯炯：“我终于知道那个锁是哪一环的线索了！爹！带队去把三次钱老爷开库房时当值的伙计，还有那把锁带过来，崔掌柜，钱老爷，你们的钥匙在身上吗？”
“都在，所以找到那贼子了？是我们的伙计？”
林英亥点头：“就算不是偷子也至少是同伙！”
林二牛带队翻身上马，留林英亥在县衙里：“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
钱老爷和崔掌柜不住地叹气，绕着厅内转圈圈，想张口询问又忍下。
好在林二牛没让他们等太久，半个时辰就把人带到。
“英亥，人和东西都带回来了。”林二牛不顾自己一头汗，“你的意思，贼子是谁？”
林英亥瞟了一眼四个跪地喊冤的伙计：“贼人就在他们中间，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不过我已经知道东西是怎么丢的了。”
她拿起昨日甩出油的锁，举高手臂向各位展示：“诸位请看，这锁正是库房的那一把，我昨日闻见油味，发现此锁内被灌入了许多桐油！”
“是你！是你！”一个趴在地上的脸上麻麻赖赖的伙计突然指向他旁边的胖子，“是你给锁上的桐油！”
“你这个叛徒！贼子！枉老爷对你这么好！”一边说一边扑到了胖子身上挥拳殴打，衙役连忙上前将二人分开，给了动手打人的癞子两耳光。
林二牛厉声高喝：“肃静！衙门是让你耍威风的地方吗！”
那癞子满眼怨恨地跪了回去，眼神死死盯着正在流鼻血的胖子。
“老爷明鉴，大人明鉴。”那胖子没管自己断了的鼻梁，只往地上磕头，骨头透过一层皮肉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
“小人真的是冤枉的，桐油确实是我上的，是掌柜的说门锁不好使了，我心想应该是锈了才上了油。”
林二牛问崔掌柜：“是否真有此事？”
“这......”崔掌柜脸色有些尴尬。
“确有此事，我每日有清点库存的习惯，可大约五天前，钥匙突然不好使了打不开，我也觉得是锁锈了，恰逢雨天，那几日没什么生意，堂屋里的布匹都没怎么卖出去，因此我打算等上油缓几天。”
林英亥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那胖子和崔掌柜顿时腾起来：“我们不曾做这种事！”
“我没说是你们啊？”林英亥纳闷，“只是这锁确实是案件的关键。”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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