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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锦绣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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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缈沫,方缈沫,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司空敲着脑袋,我是在哪里听过?他视觉凝于虚空中某个点,突然注意到远方,慕容本家的方向,扬起来冲天沙尘。
拂归奋力向会场方向前进,身后是几骑随从,每个人表情都不轻松,身上带着新伤,渐渐身后一架巨大的马车露出身影。
拂归仿佛出现幻听,听着羽棹问,“都有些谁来了?”他一转头,羽棹居然在旁边,以他的轻功,御风而行,与□□全力奔跑的骏马齐头并进。
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他拉紧缰绳,“有三拨人。”
“一定有珞华宫了?”
“是的。但是另外两拨,呃,我无从得知。”
羽棹吃惊,心下立即得出两个结论。
一,能够躲过飞镜门情报系统的调查的组织,要不然就是太隐蔽,要不然就是,某个已知名的组织隐藏身份在干坏事啊。
二,这个组织,与珞华宫不是好朋友,但是公然袭击慕容本家,也不是什么好鸟。
“还有……”
“还有什么?”
“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哈哈,拂归,你坏,说吧!”
“东西到手。秉梅被俘。”
羽棹低头,“唉,深思熟虑果然不是我做的事。你火速回去隐蔽,我去救他。”
不待拂归拒绝,羽棹已经朝相反的方向奔去,个暴君!拂归无法,心急火燎地想着怎么也得快点死回去。
马上,羽棹又折了回来,“我要马。”他轻点上一骑,疾驰中,骑士立即翻身下马,让出位置,飞身上了另一匹同伴的马,整个过程发生迅速,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结果。
拂归大喊,“带上两个人!”
“我拒绝!”欠扁的声音远远传来。
在马上,羽棹一边自责,怎么没有问秉梅被谁抓了,一边渐渐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面对着三拨面色不善的人马,你是什么想法,正常人的想法就是没有想法。
这三拨人还是被迫从鏖战中生生停止,羽棹有种打断别人好事的感觉。
“这个,我是来打酱油的,你们继续继续!”
三个阵营都来了人来迎接羽棹,两个是一声不吭直接开打,羽棹一边抵抗一边听清了第三个人的问题,“在下是慕容家慕容有云,请问少侠是什么身份?”
羽棹发现三个阵营中有一个最弱的,人看起来都比较憨厚老实,原来是慕容本家的人,突然就不想管了,认真去找秉梅吧,妈的,又没有任何线索。老子衷心希望秉梅被智商最低的一帮人俘虏了,起码他可以用智慧逃出去。
接着第四个人上来了,不用这么混乱吧,羽棹一看还是熟人,吐血。
萧天纵一身深色衣装,一脸正经,“跟我走!”拉上羽棹就回头。羽棹严重有被要求私奔的感觉,他试图甩掉萧天纵的大手,但是甩不掉,“哎,哎,我是出来干正事的。”
羽棹一向对这个大师兄没辙,很正直,很认真,一直是英雄主义正直好青年这个路线发展,比师父更像师父,比盟主更像盟主。然后羽棹发觉自己离会场越来越远,“去哪里啊?”
萧天纵无声驾马,羽棹姿势不佳,只觉得下一刻就要开口呕吐。迷迷糊糊被萧天纵抓在手中,路过五彩斑斓洋洋洒洒的人间,一阵风驰电掣,天纵下了马,差一口气挂掉的羽棹转转头,望见了入木三分的花体横匾,如絮阁。
师兄,嫖个妓,至于么?
天纵坐下,把羽棹放下,整整衣冠,低声吩咐道,“一会好好听着,不许出声。”羽棹睁眼看清环境,琉璃香纱碧玉阁,雕栏滚金胭脂烫,隔着如锦屏风,羽棹瞧见姑娘家皓白的手腕,手边沉色如墨的焦尾,匀匀勾着弦,越发显得骨节如玉,肤若凝脂,一下子移不开眼。
是沿儿?
天纵看羽棹,有些不顺眼,而后发现此人髻散发斜,坐姿极差,他过去,一下一下梳理羽棹乌木般的发丝,五指并拢,一梳到尾,擦过白玉耳廓,天纵寻不得发带,抽出身边锦帐的束带,细细系了。
浅浅琴声传来,伴着刻意压低的叙谈。
“许兄,莫开玩笑,那美人图……”
羽棹听得那琴声,这几个字眼叫他耳朵尖了起来。
“京城要变天,这也是开得玩笑的?”
他听得,转头看着天纵冷笑,呵呵,师兄你坏!天纵却一眼厉色直扫过来,要你管!待两人下楼,天纵招了招手,羽棹流连地望着沿儿拉了门帘出去,那透亮的腕子,令人心驰神往。
“你去抢了美人图。”天纵不废话,低头就茶。
碧色悠悠,上好的雨前龙井,微打着旋,映照着一屋光华。
“没人权啊!你叫干啥就干啥!”羽棹大口嚼着点心,风度全无。“再说了,师兄,我们为何非要搅朝廷的浑水?”
“变则通。”羽棹抬起头,大感不信这是骨子里忠君信命的萧天纵说出来的。天纵靠近,双手就羽棹的脸横搓竖碾,疯狂蹂躏,“不然禁你三个月不能来如絮阁。”
“客问小(开玩笑)!泽四偶滴但(这是我的店)!”
天纵放开他,轻笑,“我要在这里住三个月,不信你可以问问我的浑天戟。”他猿臂一挥,展开兵器,足足丈长的银色长戟,气吞山河,羽棹颤抖。
“我抢还不行么?”
想当年,每下一次山,最终都会被天纵从妓院逮回去,师父常年冰山也就算了,萧天纵苏惊眠却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他苏羽棹堂堂混世魔王却被两个人面兽心的师兄管得死死的。
“在哪里?”
“大内。”
“什么!”羽棹噎了,“师兄你嫌我命长你就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想我死,你想我死也不是这么个做法,你完全可以油煎红烧清蒸白斩,你就算不想亲自动手,小弟我也绝对会原地剖腹上吊找快陆地上最强的豆腐撞啊撞,绝对给你死的远远地!”
他越说越激动,已经到了天纵的面前。
天纵动动嘴角,羽棹后退,完了,这是师兄暴走的前兆,他一步一步退向门口。
只见天纵站起来,突然笑得春风满面,说道,“是我欠考虑了。”看向自己那把吓死人的武器,倏然举起来,“师兄应该送你去!”
这时的琴声欢畅若流水,从很高的地方,仿佛是银河,一波波的,奔流而下,气势惊人。银练分青霭,烟霞入涧泉。
大旗仍在继续舞动,现场一片混乱。天岑望着台上那具称不上是尸体的尸体,恍然大悟。“咒术不是他发出的,是那个弹琴的女子。”四下一望,哪还有女子的影子,只有这一直没有间断的琴声昭示着她的存在。
这琴声像是从四面八方来,又像是从会场中心传出,声浪重叠回环,互相回应,让人迷惑,只知道,流出指缝的流水,再也无迹可寻。
几人开始静心寻找,寻找力量波动的来源。
方缈沫开始气息不稳,她在尽力捂着自己的伤口,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关注过她。楼万重破天荒地开口,“你怎么了?”
“我,我刚刚想要用心法稳住气脉,但是,发现,内力不能完整运转。”楼万重有些奇怪,正要蓄力,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也无法运力,气海空空如也。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台下那些人无法战胜大旗,而且越来越多人受伤的原因了。
他失去内力了。
这怎么可能?又不是被人喂了药物或是损了经脉?
他有些气血上涌,喉头腥甜,显然受了内伤,那琴声现在听来,刺耳的很,一声一响,都仿佛刮着他的内脏。
我们中埋伏了,而且这埋伏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慢慢埋下的。
“玉异人在哪?凌深桐在哪?”慕容鉴已经开始暴躁了,发现所有人都无法运功之后。
倏然一个念头飞快闪过,不好,那东西。
什么都好,那东西。慕容鉴一掠而去,不顾身后一干人等惊异的眼光。
现在武林群雄的情况,就好比刀俎上的鱼肉,若珞华宫再来一批人马,打得武林盟几十年不得翻身都有可能,但是他们只来了两个人,甚至没有直接杀人,他们,是在想要推延时间?
司空站在楼顶,面无表情注视着弹琴的女子,这女子实在美好,拥在怀中,听琴衔觞,也是乐事,可偏偏,这女子做的是血雨腥风的勾当。
“你的同伴死了。”司空指出,“像一条狗一样。”
“他们也会一样。”女子声音清灵的好听。
这两个人都是弃子。“你会得到什么?”
“报仇雪恨。”
司空默,“冤冤相报。”
女子转眸,“他们杀他时正大光明而且毫不手软,你应该了解这是一群什么样的禽兽。”这个“他”,正躺在高台上,两手断裂,胸腔空洞。
方缈沫这个名字闪电般划过司空脑海,她是五年前失踪的风雅剑客方缈渊的妹妹,现在应该是楼万重在收养。看今天这阵势,楼万重仿佛是把她当做死士在培养。
“抱歉扰了姑娘雅兴。”一把清雅的声音突然闯入这个空间。苏惊眠站在女子身后,一身好闻的兰草香气,整个人彷如山水画中走出的人物。他扬起纸扇,“请姑娘跟我走一趟。”扇上是淋漓莲花,云烟墨晕,一瞬,琴被毁了。
惊变陡生。
“你!”女子惊诧。
“如果你是在等人,那么他们不会来了。”苏惊眠不紧不慢,绅士地令人发指。他下手,点穴,捉紧女子双手,微瞥了司空一眼,“记住,要找仇家不要找错人,找生灭门就行了。”
生灭门那一天名闻遐迩。门主赶到现场,捉拿珞华宫歹人,还附赠恢复良药,盟主对其印象好得不得了,正是红的发紫。武林盟几家俱是伤亡惨重,来夺宝的这几方,在生灭门下也讨不了好。
几点梨花飘落,少年黑衣长立,端的是英俊不凡。
羽棹上气不接下气,狂化的萧天纵真不好对付,幸好自己轻功学的好。
抬头望那梨枝间细碎的光芒,有些恍惚。
师父想要什么。师兄想要什么。我,又想要什么。
我如今,这是在做什么?
与那少年英雄会中的众人,想的又有什么不同?他甩甩头,任拂归领他进入一间淡香四溢的房间。
孔雀石,是江湖中人人人梦寐以求之物。慕容鉴也想,玉异人也想,楼万重也想,天岑也想。那日少年英雄会精心布局,知道珞华宫来捣乱,明为抢会,实为夺宝,其余几方面也一样,这东西最终落入生灭门之手。生灭门明得名声,暗得宝物,实在名利双收。只是这宝物究竟是干什么的,却没有人能细说,有人说是价值连城,有人说是武功秘籍,也有人说是皇家至宝,只是没人能够确定。
羽棹当然激动,马上就得见庐山真面目了,老子最喜欢推理游戏,一定能找出这宝物的使用之法。
床上躺着个姑娘。
什么!八格牙路!
“拂归!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属下不敢!这,这的确是按照仙书指示所找到的。门主,门主可细细查看。”
羽棹一瞥,“嗯,挺好看。”
拂归滴下一千克的汗。
待羽棹细看,就转不开眼。拂归奇怪,想发声询问羽棹,只见他轻轻颤抖,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眼中,光华万千。
还见褪粉梅梢,试花桃树。
事与孤鸿去。探春尽是,伤离意绪。官柳低金缕。
欲说又休,虑乖芳信,未歌先咽,愁近清觞。
未歌先咽,愁近清觞啊。
一只小舟轻轻划开水面。
木兰枻,沙棠舟。
看不清持蒿人的面容。或喜或悲。或抑或扬。
桨声灯影,悠悠摇晃成歌谣。
一世又一世,仿佛永远这么下去。
缓慢,而且宿命。
悠长,而且理所当然。
只见那柔若涧泉的眸子蓄满泪水,仿佛经历了一生之中最美的梦境。拂归不忍,叫醒这梦中人。
窗外灯火通明,流光如织。
这是正处市中心的写字楼,风景正好,偌大的办公室铺着伊朗地毯,宽大的工作台上伏着一个白色衬衫的少年,他戴着眼镜,正在仔细地修改建筑图样。
地处五十层,窗外的夜空一望无际。
只有这样一个静静工作的少年。
仿佛这样就过了漫长时光。
男子走进来,看到这样的画面,内心满是心疼。他渐渐走近,不忍打扰,一旦眼神转到了少年身上便目不转睛。
就这样看着吧。哪怕是一夜。
少年这时候不经意地揉了揉眼镜,姿态却是可爱无比,他拿出橡皮,开始擦拭某处。接着,又拿起笔。
那种沙沙的声音让这夜更加寂静。
万籁此刻无声。
直到男子走近,抱紧了让他心疼了十七年的人,吐出低沉温柔的话语。
“回家吧,小九,你六姐又煲了猪骨汤。”
少年不吭声,却是从耳朵一直红到整段稚嫩的脖颈,轻轻,点了一点头。
我,很爱喝六姐煲的汤。
就算没有父母,我们几个一定也会好好活着。
那天,六姐说 :小九,我此生绝不原谅你。
我全身霎时冻结,连心跳都感觉不到了。
她说,你害死了所有我在乎的人。我恨你!
我恨你!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生生剖了我的心!
我站不住脚,下意识地向去找大哥,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大哥,大哥去了哪里,他绝不会离开我身边的。
在哪里?
小九,六姐突然间扑过来,面色狰狞,我想,哥哥姐姐们,一定都很希望你能去陪他们。
我说不了话,只觉得呼吸好困难。
我伸出手,摸摸六姐的脸,为什么要哭啊,我们,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么?
好小九,姐姐很快也来陪你。
像是水面上传来的话,摇摇晃晃,听不分明。
我们一辈子都是亲人。
别怕,有大哥呢。
小九,这是你真正想要的么?
小九,快来看姐姐给你设计的新衣服。
放心,好吃的肯定少不了你的。
我恨你。
小九,你的心,是铁石做的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生生剖了我的心!
小九!
小九……
“羽棹!羽棹!”拂归见羽棹捉紧了心口,极痛苦的样子,希望能把他从噩梦中唤回。
羽棹蓦然睁了眼,心中一片空白。
拂归急忙询问,“羽棹,你怎么样?”语气关切。
羽棹只觉口喉干渴,他摆摆手,“没事,我要喝水。”
拂归出去后,羽棹捂住了眼睛。
不是,忘记了么?
我以为……
为什么还要记起来……
可是,如果我不记得,谁还能记得。
那一张张笑脸映入脑海,谁还能记得他们?
我最爱的亲人们。
手背上有湿湿的痕迹。
我要,好好活下去,为了你们。
“羽棹。” 拂归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老人家,提着药箱,看样子是大夫。
“怎么?”羽棹疑惑。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整整十日。”羽棹一惊,却马上想道那个睡着的姑娘。
“我们,”拂归叹气,“我们都要准备后事了。”
“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羽棹的语气异常冷淡,让拂归诧异,不过也可能是他刚恢复,没甚力气。
苏羽棹是个不乖的小孩。
自从拂归认识他起,苏羽棹就名副其实地扮演了祸害这一角色。路过之处必定鸡犬不宁,民不聊生,为此受过他师父李墨白不少苦头。自从有了生灭门,门众没人没有吃过他的亏,真正是谈羽色变。拂归几次暗示门主少门主实在是手段高超,隐隐有弄垮生灭门之势。不料那个爱师弟如命的好师兄居然弯唇一笑,看愣了拂归,他说,由他去。拂归正想补充论据,苏大美人又说了,我苏惊眠的师弟真有出息。拂归当即掉了下巴,不是吧,建立这大门派为了给师弟弄垮?
拂归转身,“你不会又昏了吧?”
羽棹一愣,“我也不知道,脑子昏昏的就,”随即正色,“这不就是要去弄清楚么?”
“还好,门主就要来了,他在这里,我也好……”
羽棹大惊失色,“什么?师兄!什么时候?”
“就是你要挂了那一阵。”拂归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羽棹心里有了跑路的念头,“对了,那姑娘醒了吧?”
拂归竟也皱了眉头,“没有,一直昏着。属下,毫无办法。”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
“属下办事不利。”
“真没办法了么?”羽棹直视着他。拂归有点颤抖。
“也许,也许玉露紫苏有用。”
羽棹抿唇,心中念头千回百转。拂归一见羽棹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有的忙了。
“一,看着她,绝不容有失。二,看看孔雀石还有什么秘密。三,调查绝世神兵。四,我要美人图的所有资料。五、严加看守,防止外敌。还有,少爷我要跑路,跟着的,杀无赦!”
羽棹骑在马上,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背后是绿水荡下青山,青色天空斜泼了一大笔墨,春意渲化开来,渐成柔风。
好久没有出来玩了!
把马牵给小二的时候,他还在傻笑,殊不知这笑也深深印在了角落某人心里。
这少年,清净通透,仿若水晶,单那一双眸子,就写尽了天淡云高,疏朗流丽。
羽棹为什么要来这?这里是烟泽,昊康附近,一带柔丽山水,却是坐落着武林大家,丁家。而且,人人都知道玉露紫苏,是丁夫人费尽心血培育出来,仅一片花瓣,就可以立马生肌止血。每日上门求药的无数,请出去的无数,打出去的也无数,各种渠道进去的无数,横着出来的也无数。羽棹其实心里有点没底,不知一向刁钻的丁夫人会给出什么样的考验。还是先去探探路。
回客栈闷头大睡,结果一直睡到早上!
这什么情况,老子忘了调闹钟?呃,这里没有闹钟。他正在抓狂之中,却见桌上放着一张纸签,上书紫苏失窃四个大字,心里一咯噔。紫苏的保存方法甚是困难,就是必须恒温恒压恒光照条件,有能力偷得,可是谁有能力运送千里?羽棹思及此处,也觉得自己是太鲁莽了,居然一个人就跑出来了。他想了半天,不得其法,出门要吃的,才刚开口,有人擦肩而过,羽棹定了,虽是极细微,但还是有那么一丝异香钻进了他鼻子。
有缘千里来相会,没缘接着一起睡。
羽棹叫到,“小二,给我来一斤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