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神功》红镜

7、兄友弟恭

　　“笑”门旁，麦苗两眼瞪得贼大，难已置信地看着眼前景像，两间平房，右边是厨房，完好无损，左边是卧室，不见了屋顶，只是在屋的四个角处，还残留下几根断木，整就像个大箩筐。
　　麦苗心叫不好，马上疾步冲进两间平房的后面，哦？后面？有人可能会有疑问，怎么会是后面，应该是卧室里才对，没错，就是后面。
　　他快步冲了过去，绕着后屋的平地走了好几圈，还不时用脚跺跺，土很结实，这让他心安了许多，这才回过身朝卧室跑去。
　　其实这不能怪麦苗，谁叫他有个与众不同的哥哥呢。要知道，在麦苗十二岁时，曾捉回一只野兔，全身雪白，红红的小嘴一拱一拱的，甚是可爱，这让麦苗爱不释手，一晚上都抱着它。可是当他第二天从山上回来时，却总也找不着那只小白兔，问哥哥，也说不知道，后来，他在屋后的一处平地里挖出了那只可怜的小兔的骨头。那一次，他悄悄地哭了，最后，他把小兔的骨头埋在了山上，并为它立了一块小木碑。
　　一把推开房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要倒下来。
　　“哥哥，哥哥。”大声喊着，屋内空无一人。
　　“苗苗。”旁边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白衣精灵，披头散发，从里面冲了出来，蓝黑的秀发在发的尾端，打了个卷。
　　麦苗刚回身，就被麦芽从正面紧紧地给抱住了，头也搭在弟弟的肩膀上，哭着嚷道。
　　“苗苗，你太过份了，太过份了，竟然留我一人看家。”
　　“哥，哥，冷静点，呃，呃，哥，哥，你松下手，我都喘不过气了。”
　　“太过份了，太过份了。”仍旧带着哭腔在嚷。
　　“嗨，嗨，冷静点，哥。”
　　麦苗说着话，双手抓住自己哥哥的两胳膊，微微一使劲，然后头往下一缩，这才从麦芽热情洋溢的怀抱中给挣脱出来。
　　“对不起，哥哥，难为你了，明哥要我去帮忙运一下粮食……”
　　明哥，明哥，明哥……，一听这两个字，麦芽就莫名的火大，也不等麦苗说完，就又嚷道，而且还一脸严肃的样。
　　“打住。”说话的语气特别地重。
　　“哎？……”麦苗赶紧地住了口，脸上已开始流下汗来，这种事，四年来发生过多次，哥哥一旦知道他替楚明太办事，就要跟他闹上半天，而这次，一整夜没回来，那哥哥他……，麦苗头微微一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了瞄身后没了屋顶的破屋，心里不禁暗想，不会是哥哥一生气，把自已的房子给拆了吧，嘿，嘿，麦苗头上的汗冒得更盛了，讪笑起来，呵呵，很可能是真的。
　　“那家伙凭什么让我弟弟一整宿替他办事？”这边，麦芽还在报怨。
　　“你误会明哥了，本来当天就能回来的，实在是在路上遇到点意外，才回来晚了。”
　　“不说他了，让人晦气。”恶狠狠地道。
　　“啊，噢。”
　　麦芽突然又高兴起来，从怀中摸出一条长长的索链，银红相间，甚为稀奇。
　　“给。”递到麦苗面前。
　　“噢，好漂亮。”麦苗伸手接过。
　　“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喜欢是喜欢。”麦苗说着，全身却打了一激灵，微蹙了下眉，偷偷瞄了瞄哥哥，发现他一脸高兴的样，这才咬了下牙，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起头，忐忑不安地问道。
　　“哥，哪…来的？”
　　麦芽依旧笑颜如花，蓝黑的眼眸水光泛动，瞧着麦苗，闪闪发亮，里面溢满了万千温情，他只有在面对自己弟弟时，才会有这般眼神。
　　“你就放心用吧。”
　　“好。”麦苗轻声应道，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索链，他是心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赶明自个偷偷去问问村里的人，看看谁家丢了这样的索链，到时，还给他们就是了，“噢。”突然想起什么，麦苗从怀里取出一吊钱，递了过去，“这是村长给的，哥，我再去运几次粮食，到时，我们就有钱请大夫了。”
　　一听这话，那可不得了，麦芽的眼睛里更加地水光泛动，狭长的眼眶里不可抑制地涌出泪水来。下一秒，人就已经扑到麦苗身上，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弟弟的脖子，哭着嚷道。
　　“你对哥哥太好了，你对哥哥太好了。”
　　“哥，我们是亲兄弟吗。”
　　“我，我真是太感动了。”嘴里哭嚷着，“但是，你昨天做了一整晚，那家伙应该再给一吊钱才对。”
　　麦苗彻底脑袋发懵了。
　　“啊，哥……”
　　“好弟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干的，待会，我就去向楚太明要钱去。”安慰道。
　　“唉？…啊…。”
　　“哼，死家伙，想占我弟弟的便宜，没那么容易。”边说着话，边放开麦苗，转身朝近旁的厨房走去。
　　风在动，树在摇。
　　“麦苗，我马上给你做吃的。”厨房里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
　　“唉。”麦苗再次无奈地低下了头，转头又望了望没有顶的屋，“唉。”又一次无奈地低下了头，这才转身朝门口走出，得去砍些树来，今夜之前，得把房顶修好了。
　　村长家。
　　欧阳正在跟楚明太讲着什么，封凡则耷拉着脑袋，闷声不响地坐在一边。另几人都站着，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都摆着一副在听鬼故事的样，瞪大着两只眼睛。只有大块头吕梁气得吹胡子瞪眼，大着嗓门嚷嚷。
　　“这还了得，这还了得，欺负到我兄弟头上来了，看我不揍扁了那妖精。”
　　“消消气，听一下元帅怎么讲？”边上的白衫男蓝临道，同时望向楚明太，“王爷，这里真得有这样的妖精。”
　　“他不是妖精，是人。”
　　“唉？”所有人都两眼大亮，狂冒星星。
　　“欧阳，剑我会替你要回来的，你们都先回去。”
　　“那不行。”众人不干了，蓝临开了口，“王爷，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对。”众人齐喊。
　　“随你们的便。”楚明太起身，撇下那一干人，径直朝后屋走去。
　　天亮了，太阳也出来了，红通通、明艳艳得，照得大地万物暖洋洋的。
　　地狱谷旁边那间小农舍里。
　　麦芽坐在桌边，双手相合地撑着下巴，一脸幸福地看着对面的麦苗“呼哧呼哧”地吃着饭。桌上堆满了吃得干干净净，舔得光亮的碗碟，一盘叠着一盘，已码了好几堆了。麦苗还在吃，像是总吃不饱似的。
　　“哥，你别这样看着我。”麦苗咀嚼着，嘟嚷道，“我会不好意思的。”他的两脸颊已变得绯红起来。
　　“苗苗吃饭的样子好可爱。”麦芽笑着。
　　麦苗顿时满脸黑线，拿着碗，叭叽了几下，把嘴里的饭全给咽了下去，大嚷道。
　　“别叫我苗苗，我都十七岁了。”
　　“嗯嗯，好的，苗苗。”对面的某人眼睛都幸福地眯成一条缝了，“苗苗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哟。”
　　麦苗满头的黑线加水滴，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重又埋下头，继续吃他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