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科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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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进来的？”小曦抬起头，声音沙哑，却已隐隐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叶以熙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回答道：“撬门进来的啊。”
“你…..”小曦无可奈何，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叶某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波光。
叶以熙打开门，接过了保姆递过来的奶茶，又走回了床边。
“你不问我去做什么了？”再开口时语气就轻松了许多。
“这还用问？不过就算你要和陶旻对掐，这动作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叶以熙说着就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头版那张枪战现场的图片，正是小曦不久前“光顾”过的那个地下黑拳赌场。
“我……”她只能一边恼火一边腹诽：这小子竟然敢讽刺我？
“对了，”她突然想起昏倒前那几个模糊的画面：“那个FBI的探员怎么样了？我记得他好像受伤了——”
“先管好你自己吧！”叶以熙的声音陡然升高：“这事儿一出，恐怕不少人都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小曦猛然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叶以熙；他也毫不躲闪，任凭两人的目光在稀薄的空气中短兵相接。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过了很久，小曦颓然地垂下了眼。
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她在心里自嘲。
知道这个身份总有一天要被揭穿，但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之快。
“谁知道了？”
回答她的只有拉长的沉默。
“谁知道这件事？若丹？你说呀！”她急切地抓住他的袖子——如果若丹知道了，如果若丹知道了……
“她迟早是会知道的。”
小曦愣愣地看着叶以熙在她身边坐下来，才突然如梦初醒般喘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她还不知道？”
叶以熙闻言转过头来，满脸欲言又止的纠结。
“艾琳娜呢？获救了么？我的老师......真的死了？我昏倒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我、我还做了一个奇怪的——”
“艾琳娜没事。你的老师，据当地警方称，他们到达现场时，他已经死透了，”叶以熙的口气中竟然透着几许厌恶：“你昏迷了几天，医生说是因为精神上收到了刺激，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我的真实身份，请你暂时保密好不好？”小曦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看着他。
“真实身份？杨先生，杨小姐，我只知道‘杨灵修’这个身份是假的，你不如现在招了，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这家伙今天情绪起伏怎么这么大？
“跟我走吧。”叶以熙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什么？”
“跟我走吧，把这烂摊子丢给别人，别再管了，你管不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小曦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就凭你？”房间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
“刘叔——”
“叶以熙。”
刘浩峰说了这么三个字便停了下来，只定定地看着叶以熙。小曦想起叶以熙刚刚对她说的那些话，也兀自陷入了沉默。三个人，一个站着，两个坐着，竟在这目光的短兵相接中安静了好一会儿。
“小曦，你先休息吧。”刘浩峰似乎是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说道。
小曦不愿去看他。家族内部的倾轧她什么都不懂，她不过只是想找出真凶，为兄姐报仇。说到底，从她换上假身份以来，所有事都办得匆匆忙忙，意外迭出。刘叔对她的安排她都只是尽心去做，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动机，现在看来，她周遭最为亲近的人，又有几个真正值得相信？作为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学生来说，她能够在这样的重重迷雾中安然活到现在，已属万幸了。
刘浩峰见她在发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走了出去。她本以为叶以熙也要走了，刚想躺下再会周公，却听叶以熙说道：“在屋里睡了这么多天了，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也好，她想。总好过一个人被无端的怀疑纠缠。
外面的空气倒还清新，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大梦初醒的缘故。她本以为他们只会在小区转转，没想到叶以熙竟然带着她一路走到了公交车站。
“去哪儿？”
“去科大。”
“去那儿做什么？”
叶以熙抬头看了看渐晚的天色，说道：“去看海。”
小曦自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仍和他一起上了车——无所谓了，反正她还没去过呢，就当观光好了。
在车上叶以熙一反之前的沉默，和她谈起了读书时候的事情。他主动回忆起那个赌场之夜，说起他们一群人一直在猜测她的真实性别。小曦在一旁囧的无地自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任凭身旁的人聒噪地宣告自己揭穿她的快感。
过了一会儿，巴士摆脱了市区的浮躁和喧闹，穿行在愈发浓郁的绿荫里。天色渐渐暗了，叶以熙也意犹未尽地停下了回忆，小曦看着窗外，突然觉得世界出奇的安静。她回过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巴士的这一层已经空空荡荡，只有她和叶以熙两个人默默地随着车身摇晃。
“以熙，如果你想走，就走吧。”小曦突然说。
“你不走。”
“我不走。”
又是沉默。
小曦隐约感觉到，叶以熙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的身份，她的动机，知道在Vegas发生的一切。但她不知道他在等什么。等她坦白？等她崩溃？然后他来做拯救公主的王子？这未免太过可笑。
“到了。”巴士猛地刹车，他俩都向前倾，这才从压抑的静默中解脱出来。
小曦想站起来，可她悲催地发现腿麻了，止不住地要跌坐下去，这时候，一双手从旁边扶住了她。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么近，那么静。那张毫无破绽的脸散发着温热的诱惑，让她如此的心悸。脑海里闪回那天夜里护着她逃跑的FBI探员，竟觉得他们有些相似。
这时候巴士突然启动了，两人因为惯性都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才意识到自己要坐过站了。叶以熙松开了她的手臂，说道：“没关系，这两站之间距离不远，走回来也用不了多久。”
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任凭车内若有似无的微风轻抚脸颊，回想起《笑傲江湖》中仪琳抱着昏迷的令狐冲在一片稻田中吃力的前行，却还念着：“若能够让我一直这样抱着令狐大哥，无休止的走下去，就好了。”她也希望着这辆巴士能够永不停止地开下去，不过，她和仪琳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的，不同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下车了之后果然只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香港科大。小曦和叶以熙都还年轻，所以在一群学生之中也并不显得突兀。叶以熙仿佛对科大很熟悉，直接带着她上了电梯，到了图书馆外的走廊。
科大的学生宿舍都在海边上，小曦扶着栏杆望去，依稀可以看到宿舍楼里明灭的灯光。她转过头去看身旁的叶以熙，发现他正异常专注地盯着宿舍楼看。
“你看什么呢？那么用力。”小曦推了他一下。
“我想让你见一个人。”他低下头来，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科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