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
光幕上的他们正护卫着星浆体——天内理子。
画面疾速切换，来自Q集团诅咒师的伏击接踵而至。
混乱中，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黑发男人似乎接受了来自黑市的委托。
而这时五条悟的注意力却不在画面上，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按时间算，这时候镜这家伙不是该入学了？为什么只有她消失了？”
夏油杰回想光幕幕画面，眉头紧锁。
光幕中展现的那些他们“曾经”执行的任务看起来简单得如同过家家，与他们记忆中刚入学就因为“特级”的身份而被迫连轴转，处理各种高难度突发任务的经历天差地别。
画面里没有初世，没有来自天元大人的召见，没有总监部的听证会，更没有这次的姐妹交流会的天使圣骸……
“也许……”夏油杰缓缓开口，与其说是在回答五条悟，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绪。
“……如果这个光幕展示的是我们的‘过去’，那么初世的存在被完全抹去这一点确实说不通。她与我们相遇是既定事实……除非……”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
五条悟：“除非什么？”
夏油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签文。
“……除非这个光幕展示的，并非我们当前的未来。它可能只是……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分支。你看，光幕里从我们相遇开始，细节就出现了偏差。第一次任务的地点、等级、结果，甚至我们的咒术师评级……都与现实不符。如果它连我们亲身经历过的‘过去’都无法准确呈现，那么它所预示的‘未来’，也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可能性之一。”
“……悟你听过一句话吗？‘一念动处，即是因果’。每一个微小的变量，都可能引发截然不同的河流走向……”
初世的存在，或许就是那个改变他们河流走向的‘变量’。
然而，他的分析尚未完全展开，光幕中的画面却瞬间攫住了两人的心神。
画面中，他们两人终于将星浆体护送到了高专结界内部。
五条悟刚解除了持续了两天两夜的无下限，放松了警惕和夏油杰抱怨的时候。
一个高大强壮的黑发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身后。
噗嗤！
利器穿透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五条悟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从自己胸口透出的长刀。
「悟——！」一旁的夏油杰惊呼。
五条悟却抬手阻止了想要动手的夏油杰。
让他优先完成任务，带天内理子去天元大人那里。
两人眼神交汇，画面中的夏油杰内心挣扎，最终还是咬牙带着天内理子朝着薨星宫内部奔去。
【虽然很担心五条悟，但夏油杰还是选择相信同伴！话说，这个禅院甚尔作为天与咒缚是真的很强啊！不过……很可惜，你面对的可是我们主角啊！】
然而，光幕中的战斗并未如星野琉璃预想般顺利。
短暂的交锋后，禅院甚尔手中那柄造型奇特的咒具「天逆鉾」，精准地刺穿了五条悟的脖颈。
白发少年浑身是血，仰倒在地。
光幕外的五条悟身体瞬间绷紧，他盯着光幕中那个“自己”失去生机的眼睛。
“开什么玩笑……”他低声喃喃。
【不可能！他可是主角啊！怎么会……不对不对！肯定不对！主角光环呢？他不会死的！肯定还有转机！】
光幕画面切换。
在薨星宫的门口，夏油杰正温柔地告诉天内理子会尊重她的选择，向她伸出了手。
就在天内理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动摇，即将握住夏油杰的手时。
刺耳的枪声撕裂了短暂的温情。
天内理子眼中刚刚燃起的光芒瞬间熄灭。
她像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倒了下去。
紧接着，在夏油杰紧缩的瞳孔中映照出了那个黑发男人。
他从通道的阴影中走出，漫不经心地告诉他五条悟已经被他杀死了。
画面外的夏油杰沉默的看着光幕中的自己与画面中他并不认识的黑发男人缠斗。
在看到悟被这个男人杀死后，他就知道，他也许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果然，意料之中，“他”被打败了。
“……”
夏油杰的目光划过在光幕中天内理子失去温度的身体上，划过在“自己”重伤昏迷的狼狈姿态上，划过在禅院甚尔转身离去的背影上。
最终定格在禅院甚尔开合的嘴唇上，捕捉到了那个充满了嘲讽意味的词。
“猴子……”夏油杰的嘴唇无声地翕动。
【猴子？哪有把自己比喻成猴子的……不过好强！夏油杰完全不是对手……完了完了，双男主都要团灭了吗？】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光幕画面再次切回高专入口处。
画面中，那个倒在血泊中，脖颈都被洞穿的五条悟。
在那双已经失去所有光芒的苍蓝之眼深处，仿佛有某种更深邃的东西在凝聚。
破碎的身体内部，咒力开始逆向奔流。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主角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反转术式！新招式！太帅了！】
星野琉璃的声音瞬间转为狂喜，充满了“果然如此”的激动。
画面中的五条悟猛地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湛蓝的眼中充斥着明悟与疯狂。
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冰冷而充满战意的笑容。
接下来的战斗画面激烈而短暂。
掌握了反转术式并且领悟了“茈”的五条悟展现出了压倒性的力量。
禅院甚尔那恐怖的速度和体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无法抵挡。
最终他被轰掉了半个身体，倒在了废墟之中，陷入了长眠。
随后，画面跳转。
两人带着天内理子的遗体来到盘星教总部。
迎接他们的不是哀悼，而是教徒们为“星浆体”未能同化而发出的狂热欢呼。
他们掌声如雨点，庆祝着“天元大人纯净得以保全”。
【这些人……真是愚昧得让人火大！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庆祝什么啊？】
星野琉璃的画外音充满了厌恶和愤慨。
看着光幕中的自己复活并干掉了黑发男人，五条悟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放松，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哈！我就知道！想杀老子？哪有那么容易。”
他摸着下巴，语气带着点跃跃欲试的探究。
“不过……反转术式难道真的要像画面里那样快死了才能学会吗？感觉有点逊啊，这种方式。”
他像是点评一部电影般，对于天内理子的死亡和普通人的愚昧，并未产生多少切身的情感波动，注意力更多集中在“自己”力量的突破上。
他下意识地寻求身边挚友的认同：“是吧，杰？你也觉得……”
他转过头，却发现夏油杰异常沉默。
夏油杰紧盯着光幕，嘴唇抿起。
神色不断翻涌，有对画面中五条悟濒死领悟的震动，有对天内理子惨死的窒闷，但更多的，是定格在那些盘星教教众脸上愚昧笑容，是从未有过的厌恶。
“杰？”五条悟皱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不会被那个没咒力的家伙吓到了？放心啦，我们现在可比画面里那两个菜鸟强多了！”
夏油杰仿佛被惊醒，猛地回神。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有点震撼。另一个可能性罢了。”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光幕。
“继续看吧。”
光幕并未停止，画面继续飞速流转。
画面中的他们正式被授予“特级咒术师”称号。
但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不同了。
五条悟沉浸在力量突破的兴奋和对新术式的钻研中，变得越来越强。
而夏油杰则愈加沉默。
他依旧高效地完成着祓除任务，操控着形态各异的咒灵，但他的眼神深处，那份曾经温和坚定的光芒却在一点点黯淡下去。
「苦夏而已。」面对五条悟的询问，夏油杰只是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
【苦夏……他的信念开始动摇了吧？毕竟同为最强，看着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变得如此强大，距离越来越远，自己却只能日复一日地吞食着抹布一样的咒灵球……】
“……”听着星野琉璃的画外音，夏油杰的手紧握成拳。
“啧，这家伙乱猜什么呢！”五条悟则不爽地咂嘴。
画面再次加速跳转。
夏油杰与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的短暂会面，得知“咒灵产生的源头是普通人无法控制的负面情绪”这一理论。
后辈灰原雄在执行“产土神”任务时，因情报严重失误而牺牲的噩耗传来。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愚昧的山村。
夏油杰目睹了两个拥有咒力的小女孩被村民当作“怪物”虐待囚禁的场景。
女孩们惊恐绝望的眼神，村民们愚昧而充满恶意的嘴脸……
光幕中夏油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手。
「……猴子们。」
没有直接展示屠戮的血腥画面，但那铺天盖地的咒灵狂潮和骤然充斥整个光幕的绝望惨叫，已足以说明一切。
画面再次切换，是一个温馨的普通公寓门口。
夏油杰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露出夏油夫妇惊讶而喜悦的脸。
夏油杰沉默的进去了。
不久之后，他垂头拉开门，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画面拉进屋内，夏油夫妇躺倒在血泊中，神色中凝固着不可置信。
【！！！】
星野琉璃的画外音发出了惊恐到失声的吸气声。
【杀……杀了父母？！天啊……怎么会这样？！虽然黑化的过程可以理解，被同伴拉开差距的痛苦，对保护愚昧普通人的彻底失望，后辈的牺牲，理念的崩塌……但，但这也太极端了！太偏激了！并不是所有普通人都是盘星教那些愚民啊！他父母做错了什么？！我想画的难道不是双男主共同成长？这……这已经不是主角了，完全变成反派了啊！】
光幕的画面，最终定格在夏油杰转身离开公寓，走入城市霓虹阴影中的背影上。
那背影决绝孤独，带着彻底沉入黑暗的冰冷。
“……”
死寂。
五条悟脸上的张扬笑容彻底消失。
他湛蓝的瞳孔收缩，死死盯着光幕上那刺目的鲜血和孤独的背影，又猛地转向身边脸色同样苍白如纸的夏油杰。
他的表情，与光幕中那个刚从夜蛾口中得知“夏油杰叛逃并杀害双亲”消息的五条悟如出一辙的震惊与茫然。
这个画面带来的冲击，远比看见“自己”的死亡更甚。
“杰……这上面……是另一个未来……对吧？”
夏油杰没有回答。
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在他的脑海中剧烈动摇。
口袋里的触感传来，是那张写着「末吉」，画着黑眼圈小人的签文。
「多思则惘，守心为安」。
守心……安？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