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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起过祝花节 ...

  •   两人坐在彼此对面,一时间书房里很安静。
      萧思锦一边吃西瓜,一边有意无意地瞄他。
      “怎么了?”景奕察觉到她的视线,停下嘴问。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是怎么进来的,想问问你,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她父亲有事出去了,母亲又和一些姐妹亲友一同出门喝茶,府里除了她,青衣,和一些下人,就没有其他人了。
      景奕轻笑一声,好像在逗一只好奇的小猫,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有什么不该问的,要不你猜猜?”
      “直接从大门?”
      话一出,萧思锦就内心骂自己傻,大门被锁着呢,如何从大门进来?
      “翻墙进的。”
      “……”
      还真是说得一脸轻松。
      堂堂太子居然会翻墙?真是长见识了。
      萧思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呆住了。
      “你……”
      “怎么了,很惊讶?”
      “……没。”萧思锦心虚地收回视线。
      “我也不是经常这样做……这次是第一次。”
      不过,只要能见她一面,有第二次第三次也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像你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有一天也会翻墙。”
      话还没说完,一想象到他翻墙的画面,她就憋不住了。
      “……别笑了。”
      说着,他半离凳子,将手覆上了她的嘴。
      顿时,一股温热的气流扑在他的手心上。
      四眼相对。景奕咽了咽口水,喉结随之微微滚动。
      下一秒,景奕松手,重新坐了回去,耳根子却红了。
      萧思锦差点被捂得喘不过气,深呼吸了几下。
      景奕觉得有些挂不住脸面,于是解释:“我本是想从大门进的,只是见大门紧闭,想是萧老将军不在,又不想敲门,想让你见到我更惊喜些。虽然翻墙很累,但还挺有趣的。”
      “好啦好啦……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嘛。从前不认识你,从长辈口中听到过一二,却一点都不了解你。现在认识了,我觉得,你人真的很好。”
      从前……不认识吗?看来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景奕有些失落,听不进后面的话。
      “明天……我还可以来吗?”
      “为何?”
      “别问。”
      “好吧。什么时候来?”
      这是同意了?
      “一早就来,反正明天学院休假。”
      明天学院的师兄师姐们要结业测试,所以学弟学妹们可以放两天假。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很多,没过一会儿,萧洄就回来了,回来路上也顺便接了夫人一起回来。结果,一见到自己的囡囡,脚步直接顿住了。
      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自己女儿的书房?记得明明关门了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人先行了一礼。
      “见过太子殿下。”两人异口同声道。
      “爹,娘,你们终于回来了。殿下带了一个冰镇西瓜过来,你们也过来吃啊。”
      女儿怎么突然结识了太子,关系还如此之好?
      夫妻二人走上前,各拿了一块西瓜吃了起来。
      “太子殿下怎么在这儿啊?”萧洄虚虚地问。
      “我们是同窗,刚好我找她有些事,所以带了西瓜来找她。大门关着,是她帮我开的门。”景奕解释道。
      不是翻墙吗?还挺死要面子的。
      萧思锦看破不说破,继续听他瞎编。
      瞎聊了一会儿,太阳就已经落到海平线上了。
      景奕看了眼泛黄、橙里透黑的天空,起身行了一礼。
      “天色快暗下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殿下,我送您。”萧洄也跟着起身。
      “不必劳烦将军。”
      “那殿下路上小心。”
      等看不到太子殿下的人影了,萧洄回头,问萧思锦:“阿囡,你什么时候和殿下关系这么好了?”
      “呃……说来话长……”
      关系好吗?其实连她自己也没发现,他们的关系居然已经这么好了,还挺奇怪。她明明也没做什么啊。
      “罢了罢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算是多了一条人脉。”
      “对了爹,明天早上殿下还会再来。”
      “这次又是所为何事?”
      “不清楚……他没明说。”
      “……”萧洄不禁眉头紧皱,垂眸深思。
      第二天早上,景奕果真来了。这次,是从大门进来的。
      “锦儿。”
      “你来了。”萧思锦收了剑,揩了揩额上的汗,看向景奕。
      不上学院的时候,她每天早上都会穿着轻便的衣裙,扎起头发练剑。
      “这么早就起来练剑了?早膳用了吗?”
      “唔……还没来得及,太入迷了。”
      “被我猜中了。”
      萧思锦赫然看见他手里提了一个食盒。
      “歇一会儿吧。我带了些糕点,先吃点垫垫肚子。”景奕走到附近一个亭子里,将食盒小心翼翼地放上桌。
      “带的什么糕点?”
      “吃了就知道了。”
      萧思锦随意拿了一块粉色的,咬了一口。
      这个味道……好像是茉莉花。这个季节,茉莉花刚好开得茂盛。
      但味道又和其他茉莉糕点不同。
      “从来没尝过这种口味的茉莉糕点……这是哪里买的?”
      “我自己做的。”
      其实,他从今天凌晨五点就起床了,一直缠着厨娘教他做茉莉糕点。厨娘斗不过他,只好勉强下床,将他带去后厨。结果,一连做了十几个,味道都不尽人意。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这个天赋,忧郁了一会儿。
      “殿下,做吃食这种事情呢,要的是心静,心静下来了,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食物上面,才能做好它。”
      经过厨娘的一番劝说,最终还是沉下心来,继续尝试。
      第二十次的时候,终于成功了。
      味道是可以,就是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景奕又按照步骤重新做了一个,过程中加了些特殊材料,果然尝起来味道独特了许多,然后就做了一盒。
      “好厉害,没想到殿下还会这些。”
      “也没什么的。”
      他们自从认识之后,就有很多话可以聊,说的话都很投机。
      就在聊天的时候,楚锦年突然跑了过来。
      “姐姐,我来……”
      了!
      楚锦年一眼就看到了景奕,也只是看着他,只不过和昨日萧洄的眼神大相径庭,甚至感觉抱有敌意。
      刚好,景奕也对他略有不爽。
      两人一对视,笑着的脸都塌下去了。
      他怎么来了?楚锦年想。
      萧思锦:“你来晚了,我已经练过剑了。”
      “谁说我来找你就只能是来练武的……”楚锦年不满地小声嘟咕。
      “你说什么?你站得太远了,我听不见。”
      “没什么没什么!他怎么在这儿?”
      “怎么,就许楚世子来萧府,我就来不得了?”景奕笑着说,声音听着很温柔,但总感觉有一丝火药味儿,一点就能炸。
      “……”
      楚锦年不说话,跑上前咬了一块儿茉莉糕点,便开口抱怨。
      “呸呸呸……这什么吃食啊?是想毒死人吗?”
      萧思锦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只能看见一个幼稚的小屁孩。
      反观景奕,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这个人好像没有脾气似的。
      哪里难吃了?明明很好吃啊。但她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说了好像会火上浇油。
      当天回去之后,景奕传唤雁翎,让他汇报一下这几天调查的结果。
      “刘家,虽是世代为武,却是握兵而没有调兵和统兵之权,建立的功业也屈指可数,地位和萧楚两家相较,低了不止一星半点,有一定的嫌疑。”
      景奕手肘撑着桌案,手按着太阳穴,闭目道:“继续。”
      “是。第二是文官公孙岐莘。此人为近年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其妖言惑众是个常态,还怂恿皇帝下一些荒谬的帝令和法律,以致地方百姓苦不堪言。而且此人野心极大,据下面人调查,可能有逼宫篡位之心,地位威望较高,也有一定的威胁可能。”
      雁翎一连说了一大堆,什么武官文官都有。
      “这么多人……看来,这个朝廷应该马上清理一下了。”
      景奕放下手,撑案起身,命令道:“雁翎,你去深入查一下公孙岐莘,祁关和康平异三人。”
      “是,殿下。”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很快过去了三个月,十月中旬,两年一次的科举开始了。
      一般科举都是在椿县举办的。因为椿县离京城皇宫最近,是最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要地,大部分皇亲国戚和贵族有了自己独立的宅邸后,都会定居在椿县。当了椿县的科举状元,就相当于当了全国科举的第一人。
      按照之前与太傅说好的计划,景奕主动请求父皇让他亲临考场,亲审答卷。
      今年的最终考题是如何在接管一个新县州时,快速获得当地百姓的信任并且能够长久地让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几乎没用到什么四书五经和注解的术语,是个开放性题目,却难倒了一大片考生。
      因为那些人只知道埋头背那些经书,却反过来被书捆住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一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身材瘦高的男考生起身交了卷。
      “请太子殿下过目。”男考生将试卷奉上。
      景奕接过试卷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
      ——其一,盖此县州新附之地,民庶未谙新官,或生逆忤不从之心。故为官者当怀仁恕,循序渐导,不可操切,以失民心。
      其二,当竭力兴商贾之利,勿囿于重农抑商之旧习。
      其三,立法务求详备,而后持法平允,无偏无私。
      其四,若遇灾荒水旱,当竭力赈济,不吝财用,务使黎庶得饱暖安居。昔唐魏征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宜深慎之。”诚哉斯言。
      若官能以赤诚待民,爱民如子,则治此州县,易如反掌耳。
      桐唯
      “写的不错。桐唯……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
      “嗯。之后我会和其他考官一起商讨。”
      “谢殿下。”
      科举结束后,景奕拿着桐唯的答卷,给其他考官观阅。
      “才子啊……若是选了这个人做官,国家必定更加强盛啊!”其中一位老官感叹道。
      “既然几位前辈都这么认为,那么今年的椿县状元就是他了。”
      接着,又选出了榜眼、探花和进士等等。没过几天,排名结果就张贴在椿县中心广场的告示牌上。
      “……我真的,中了状元?”站在告示牌前的桐唯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停地揉着眼睛。
      就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桐唯,我们太子有事与你商量。”
      须臾。
      “殿下,人带来了。”
      “好,你先退下吧。”
      “是。”
      桐唯没有东张西望观赏太子的书房,只是直直地面对着他。
      “殿下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确有一事……”
      “殿下但说无妨。”
      “桐唯,你可愿归入我门下,做我的客卿?”
      “客卿……?为何?”
      “为了弑君。”
      桐唯一惊,但还是稳立着。
      “……”
      “你不会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对吧?”
      “臣知道……”
      桐唯藏在袖中的双手,在听到“弑君”的时候,突然握紧。
      因为他的父亲,就是被这个狗皇帝的暴政给活生生逼死的,母亲才不得已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家,没有再嫁,独自抚养他长大,供他读书。
      那时候,他才六岁啊……如今,已经过了十一年的光阴了。
      就是这样拮据的日子,他们过了十一年。
      “殿下,”桐唯突然开口,“我……想先禹县老家一趟,看看我的母亲。不然,我不放心她……”
      他的家远在禹县,离京城有些远。
      他家有些穷困,母亲为了让他能够出人头地,砸锅卖铁让他来了椿县参加科举。
      “没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同前去。”
      “啊……殿下,这使不得……我家的情况……可能招待不了您。”
      “无事,我本就不在乎这些,而且也可以帮你一起照顾你母亲。”
      “那……好吧。多谢殿下。”
      “你先回去好好收拾行李,先回家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会晚些到禹县。”
      当天傍晚,景奕来到萧府,敲了敲门钹,门开了。
      是她。
      “殿下,你怎么来了?”
      “这次是真有事。”
      “先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
      两人进了后院的亭子里,坐在石桌前。
      “什么事?”
      “此次科举我是主考官。和其他考官商议了之后,选出了一位状元,名叫桐唯。此人善治理,有治国的天赋,想收他为门客,往后共商弑君夺位之事。”
      “弑君夺位?”
      好家伙,闷声干大事啊?
      “但他说,想先回老家禹县一趟,料理好自己母亲的生活,想来,他家应该有些拮据。”
      “所以,你想去禹县,把人留住?”
      “是。”
      “那他人呢?”
      “先走了。我有要事,所以没和他一起去。”
      “奥……”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我吗?”
      “嗯。”
      景奕满眼真诚,她实在不好拒绝。可转念一想,如果这次能帮他留住人,就算是他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之后要他帮忙的时候也可以让他相助,顺便增进一下关系,一举两得。
      “我去。书院那边,我会去请假。”
      “嗯……这倒不是问题,关键是世子他……如果你不在,他估计得疯了。”
      对啊,差点忘了他……还真是有点头疼啊……
      萧思锦顿了顿,道:“这些都没有殿下的大事重要,无事,我会告知他的。不过,同不同意我走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嗯,你想明白就好。”
      虽然他面无表情,似乎毫无波澜,实则内心矛盾。
      真的觉得无关吗……?
      景奕:“那……晚膳过后就出发?”
      “好。”
      晚膳之前,萧思锦去了学院和楚家,饭桌上又和爹娘说起她要离开几天这件事。
      “禹县遥远,你真的想好了?”萧洄一直吃不下菜,停下筷子。
      “女儿想好了。而且,太子殿下本性良善,有帝王之风,和他打好关系,只有利没有弊。”
      “话虽如此,可……我们俩不想牺牲你来换这些利。”萧夫人也停下了筷子,道。
      “我已经决定了,爹,娘,你们就不必再劝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你们去几日?”
      “还不太确定。少则两三天,多则……”
      “好了……我先去帮你整理行李,你们先吃吧。”
      “欸!你还没吃几口呢,再吃点儿!”萧夫人起身叫他。
      “吃什么吃,女儿都要走了。”
      萧思锦听到这话,莫名觉得愧疚,她从来没离家这么远过,唯一一次,还是随父亲一起去边关。但那次至少有父亲陪在身边。
      “乖,你爹就是这个脾气,第二天就好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永远都是支持你的。”
      “谢谢娘……”娘俩抱了一会儿,又继续吃饭。之后还要赶路,必须保存体力。
      晚膳后,萧思锦背着父亲整理好的行李,推开大门,看到了景奕。
      “你什么时候到的?等了很久吧?”
      “没有,我也才刚到。”
      身后的雁翎一脸苦大仇深,还不停地跺脚。
      这是……站麻了吧?还说是刚到,骗人。
      萧思锦看了一眼雁翎,没有说话。
      经过一夜加上凌晨的几个时辰,三人终于到了禹县。
      打听到桐唯的住所后,他们找到了他的家。
      “桐唯。”
      景奕推开破旧的门,看到桐唯正跪在床边,帮母亲擦汗。
      “都说了身体不好就不要随便去田里干活儿了,说了又不听,你看,又花钱买了这么多药……”
      这些话虽然不好听,但都是为了她好。
      桐唯听见开门声,转身看去。
      是太子殿下和他的侍从。
      还有,旁边的女子……
      “殿下,这位姐姐是……?”
      “我是一起来的,来帮他的忙。”
      “哦……实在抱歉,二位如此郎才女貌,我还以为是太子妃呢。”
      这话倒是挺中听。
      “我不是啦……唤我萧姑娘便好。对了,伯母的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唉……别提了,越来越差……”
      “放宽心,一定会有办法的。”萧思锦安慰了一句。
      “但愿吧……”
      “三位舟车劳顿,还没休息吧?请去邻间休息片刻,家中房间少,请多见谅。”
      “好,多谢。”
      “哦对了,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后天是禹县一年一度的祝花节,如果可以,请务必留下来过节。”
      “嗯,我们会的。”
      两天后的晚上,禹县街街道道张灯结彩,路边长满了秋季花,圆锥绣球,桂花,石蒜……什么花都有,开得十分艳丽。
      县东区还有个寺庙,专求来年能够大丰收,或者是姻缘,只有在祝花节才许人入内祈祷。
      街上有百姓向花树祈祷来年能像今年一样风调雨顺,庄稼丰收;也有少男少女双手合十,希望和意中人相爱,白头偕老。
      一男一女并排走着,穿过人山人海。
      景奕摘了一朵文心兰,别在萧思锦发间,白色的花瓣衬得她更好看了。
      “太子殿下对这种节日感兴趣?”
      “也称不上感兴趣吧。只不过小时候被关得久了,就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
      怎么突然讲起这么沉重的话题……
      “好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儿一下吧……你看,那里有卖面具的,过去看看!”
      说着,萧思锦自然而然拉住他的手,跑向摊位。
      景奕看着两只相握的手,逐渐笑了。
      “老板,我要这个白狐的。”
      这个面具整体是白色,眼角有两条细红线,好似女子画的眼妆,提高了观赏性。
      “姑娘好眼光啊,来,带上给郎君看看。”
      萧思锦戴上面具,侧身抬头看向他。
      “怎么样,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这位小郎君的嘴可真甜啊,你们……是夫妻吧?”
      怎么又来了……
      “我们……”
      还没等她说完,景奕就抢答了。
      “我们不是。”
      “唉……可惜这郎才女貌啊……”
      两人把每条街都逛了一遍,萧思锦累得都有些虚脱了。
      本来还想去县东的寺庙,但因为太累,所以没去。
      “没想到,禹县还挺……大……的……”萧思锦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先休息一下吧。”景奕找了家酒店,买了几桶酒。
      气息这么平稳,是一点都不累吗?果然男人的力量限度是个谜。
      “累死我了……”萧思锦倒了一碗酒就往嘴里灌。
      “你喝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霎时间,一阵阵爆声响起。
      “什么声音……?”
      萧思锦拿着一整桶酒跑出酒店,才知道原来是祝花节的烟花。
      “是烟花,景奕,快出来!可好看了!”萧思锦又蹦又跳地向他挥手。
      “来了。”
      两个人一起站在长桥的最高位置,看着一束又一束的烟花升上天空,然后像花一样绽开。
      萧思锦一边酌着酒,一边赏烟花,两人都没有说话,很安静。身后人来人往,也似乎与他们无关。
      忽然,萧思锦醉晕晕地向他倾倒,靠在了他的左肩。
      “萧思锦?”
      “嗯……”此时她意识模糊,砸吧着嘴。
      喝醉了?
      “锦儿?”
      “嗯……”
      “……”
      景奕浑身动不了。不是因为她靠着,而是因为他紧张。
      “你……”
      欲言又止。
      “嗯……”
      “我……”
      “楚锦年……你是猪吗……这都……不会……”
      “……”
      为什么连醉的时候都只梦到他……
      有时候,真想和你的缘分再深一些,再早一些……
      如果我们相遇得再早些,是不是现在梦到的人就会是我了……
      想着想着,眼眶没来由地热了。
      “楚锦年……楚锦年……”
      能不能……别再喊他的名字了……
      喊“景奕”好不好……哪怕一次……
      少年将女孩儿抱进怀里,抱得很紧,头深深埋进女孩儿的颈窝里,流的泪流到了她的皮肤上。
      此刻,烟花绽放得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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