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被标记啊》今天也不想上班啊

2、第 2 章

　　两人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领证，是霍川鹭的意思。
　　南岐当然没话说。
　　只是他以为自己会毫无波澜，却还是在红色背景布前呆滞了片刻。
　　“南先生，往霍先生那边靠一靠嘛，现在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条河。”
　　摄影师的调侃将南岐的思绪往回拉，他笑了笑，慢慢向霍川鹭那边靠近，直到肩膀相抵。
　　霍川鹭将他的晃神他的浅笑看在眼里，心脏久违的加速跳动。
　　“看镜头。”
　　两人的视线看着同一个目标，表情也如出一辙的严肃。
　　“咔嚓”。
　　画面定格。
　　两人并没有进行其他的繁琐环节，拿到结婚证后就各自赶往工作场所。
　　阳光正好，微风徐来，吹散了一个荒诞的梦。
　　南岐到研究院已是中午，同事们吃完饭，正说笑着回到研究所。
　　“呦，岐哥可从来没请过假啊，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郑应东见南岐回来了，忍不住好奇。
　　南岐虽然被称为哥，但他的年龄比研究院的很多人都要小。不过这群人习惯按科研成果论资排辈，南岐提出过多次大家还是执着于此。
　　他笑了笑，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郑应东求知欲旺盛也偃旗息鼓，毕竟他们岐哥一不开心就痛批他的研究成果，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也有见到昨天场景的研究院关切的问他是否有事，一样被南岐笑着敷衍过去。
　　实验室的研究告一段落，正如采访所说，如果药剂研发出来，那些被alpha强制压制的OMEGA将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是否继续接受现状，但发情期无法干预。
　　南岐依旧盯着各项实验数据。
　　其实快要成功了，但有一份数据却始终显示异常。
　　这项数据关乎OMEGA的生命体征。
　　也就是说倘若现在注射药剂，OMEGA能够让处于非发情期的自己不受alpha信息素的影响但却会危机自己的腺体，有极大的可能让自己的腺体受损甚至终生毁坏。
　　没有人敢冒险尝试，项目进程也慢了下来。
　　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外界的暗地阻止。
　　Alpha掌权者不愿意这个产品的问世。
　　但现在有了霍川鹭的支持，这条路应该会好走很多。
　　天空罕见地下起了雨，可惜非但没有减轻暑热，还平白叫人烦闷。
　　难得一个不用加班的周五，南岐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来往车辆络绎不绝，南岐忘了拿伞，叫到车后就冲入雨中。
　　其实南岐很讨厌雨。
　　他的绝大部分不好的记忆都和雨有关。
　　学校因为暴雨提前放学，那本来应该是高兴的。
　　可南岐一打开门就感受到了极高的压迫感，他那时还未分化，还是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接着就听到了妈妈声嘶力竭的哭喊，想要摆脱却被死死钉在原地。
　　他想上去把爸爸从妈妈身上拉下来，却被爸爸狠狠摔在地上并关到房间。
　　他在母亲的哭喊和父亲的威胁声中度过了一夜。
　　早上母亲来打开房门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岐，以后千万别变成OMEGA。”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点点头，既然妈妈不希望他是OMEGA，那么他就不做，他只想让妈妈开心。
　　再之后，他就很少见到他的alpha父亲了。
　　可能上天就是喜欢捉弄他吧，在他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是beta后，偏偏分化成了OMEGA，还是对信息素敏感的OMEGA。
　　上车时，衣服已经被淋湿。
　　他用手背擦了擦快要流进眼睛里的雨水，司机好心地递来一张纸巾。
　　“手机尾号多少？”
　　“9758”
　　“好嘞！玉龙湾对吧？”司机看上去很健谈，可是南岐说话兴致并不高。
　　“嗯对。”
　　玉龙湾是一片小型公寓楼，适合上班族。公寓周围绿化一般，进进出出的人都神色匆忙。
　　南岐上了楼，脱下鞋随意丢在一边，赤着脚走进了卫生间。
　　他脱下衣服丢进洗衣机，热水淋下来时才感觉稍微回神一点。他在水里站了很久，直到白皙的皮肤变成粉红才停息。
　　难受，浑身酸痛。
　　他迷迷糊糊地躺到床上，手机没来得及看就昏睡过去。
　　“小岐，妈妈走了，照顾好自己。”南岐觉得自己的身体飘在空中，想极力伸出手挽留却绵软无力。
　　“小岐，不要变成OMEGA。”他望着妈妈，几次开口却无法发出声音。
　　他摇了摇头，却觉得呼吸困难，想被人按入水底，挣扎也无济于事。
　　好冷，明明浑身都烫得不像话，但还是好冷，好冷。
　　“南岐！南岐！”恍然间有人叫他的名字，带他浮出水面。
　　他眉头紧皱，不安地缩在被子里，却觉得有人将他抱入怀中。
　　与眼皮的斗争终于结束，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唯独身上怀抱的温度烫得清晰。
　　“南岐，你发情了。”
　　霍川鹭给南岐发消息始终不见回答，电话也无人应接。
　　Alpha的本能告诉他南岐有事情发生，于是给助理发消息后探听到南岐的住处。
　　他赶到时已经到了深夜，门没锁，一开门就是茉莉香的勾引，霍川鹭深吸一口气，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没当场释放信息素求偶。
　　他叫南岐的名字，得不到回应，反而是十分难受地扬起脖子，难耐的喘气。
　　霍川鹭的呼吸明显加重，他尝试着释放一些信息素，薄荷烟草和茉莉奇妙融合，让承受着缓解了许多，起码眉头没有皱得那么紧了。
　　他将OMEGA抱在怀里，轻轻揉了揉对方的头。
　　纤细的脖颈就在他的眼前，而腺体散发出来的味道有无限魔力，等待吞之入腹。
　　可当他正想享用这送上门的美味时，对方却无意识地推开了他，嘴里还在梦呓些什么。
　　霍川鹭罕见的停顿了。
　　他释放了加大分量的安抚信息素，南岐也总算有了醒过来的征兆。
　　睡衣被冷汗浸湿，南岐没工夫管。
　　他一睁眼，就看到抱着他的alpha。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先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推开了霍川鹭，那个缓解他发情期的alpha。
　　他用了从未有过的定力从那个带给他欢愉的怀抱离开。
　　“别靠近我。”南岐的嗓子已经哑了，这四个字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当然，嗓子没哑这四个字对霍川鹭来说也更多的是撒娇。
　　霍川鹭轻笑一声：“南岐，你发情了。”
　　南岐当然知道，但霍川鹭在这里，他无法采取措施。
　　这是他分化成OMEGA经历的第一次发情期，很遗憾的是身边并没有可用的抑制剂。
　　医生嘱咐第一次一定要去医院做全面检查，以防意外发生。
　　“我去医院。”
　　霍川鹭看上去十分不解：“你如果十分排斥我的标记，可以选择用抑制剂，去医院是否过于严重了。”
　　霍川鹭拒绝麻烦，拒绝一切对他无益的举动，南岐认为是这样的。
　　他没有解释，执着地说着要去医院。
　　霍川鹭可能被他弄烦了，由着他带他去了医院。
　　这一路霍川鹭拿出了十五分的耐力。
　　到底谁能抵抗得住一个腰细腿长面容姣好还把脆弱腺体暴露在外的发情期OMEGA啊。
　　没有人。
　　除了霍川鹭。
　　霍川鹭自己都觉得反常。
　　南岐一直注视着窗外，仿佛外面的夜景要比身边的alpha有吸引力得多。
　　深夜路上的车辆不多，两人十分顺畅地到达医院。
　　OMEGA在护士的引导下做了检查，霍川鹭倒像个合格的alpha丈夫一直守在门口。
　　急诊部的人不少，夜里也有人被送过来，看着别人来来往往焦急的面孔，霍川鹭也带了点急躁。
　　时间一分一秒都被拉得很长。
　　霍川鹭频繁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仿佛看得多就可以加快时间的脚步。
　　在他第十一次看向手机时，医生终于带着南岐走了出来。
　　“患者刚分化成OMEGA，腺体状态十分不稳定，不能接受长时间的alpha信息素，但好在情况还算稳定。”医生的话清晰有条理，不断冲刷在霍川鹭耳畔，“患者在生理上无法克服alpha信息素的致命吸引，但是我建议在情况未完全稳定前不要标记，临时标记也不要。”
　　霍川鹭有点庆幸当时没有进行下去。
　　南岐紧抿着唇，眼神漂浮在一边。
　　医生说清楚情况便离开了，霍川鹭敛了神色，向他伸出手。
　　南岐并没有表现出排斥，但也没有握上他的手。
　　霍川鹭起身，试探着握住他的肩膀，有意收敛了身上的信息素。
　　“来这边坐着休息一下吧，今天的事抱歉。”他将自己伪装成绅士，降低了对方的防备。
　　南岐坐下后摇了摇头，检查花费了他太多精力，刚刚注射的特级抑制剂让他的身体更加虚弱。
　　可是眼里却又异常坚韧。
　　这在霍川鹭眼里十分奇怪，从小到大，有无数人想要爬上他的床，想要被他标记。
　　而在他的教育里，控制是据为己有的重要手段。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教他服从控制或是学会控制，而南岐是唯一一个拒绝接受别人掌控的人，他很特别。
　　这样的南岐让霍川鹭有了奇怪的拉扯，一边觉得这样的南岐格外有意思，一边又想用惯用的手段使特别的OMEGA臣服。
　　可能对于alpha来说，OMEGA的绝对臣服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歉意没维持两分钟就现了原形。
　　“从今天开始你搬来江岸。”霍川鹭说得很绝对，没有给南岐反对的余地。
　　不待南岐开口，抢先一步道:“我想这是已婚ao间应该履行的义务，况且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一个人独处。”话看似很有道理，可南岐并不觉得和他共处一室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可是合同已经签了，反抗对于处于发情期的自己也毫无益处。
　　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