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蝶》伞微雨

3、初试失败

　　待到戌时三刻，寒水在客房对着铜镜整理衣襟，忽然发现颈后朱砂痣在烛火下泛着微光，竟与镜中墨烟的倒影重叠。
　　他摸出从暗格中带出的碎玉，发现与自己的玉坠拼合后，成品有点像引魂盘图案，单只拼成了一半，想是墨烟书房里《山志拾遗》里记载的“双生魂契”标记。
　　“吃饭了，寒先生。”墨烟敲了敲墨烟的房门，提醒道。
　　膳厅的晚膳冒着热气，墨烟为他夹了块清蒸鲈鱼，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次“这是山下渔民今早送来的，肉质鲜嫩。”
　　他望着寒水咀嚼的模样，想起五十年前，寒水转世为医者时，也是这样坐在他的小船上，笑着说“还是墨烟煮的鱼最鲜”。
　　“馆主可曾离开过逸居馆？”寒水忽然问道，“我是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墨烟的筷子停在半空，窗外的风掀起他鬓角的碎发：“外面的世界……自然去过。”
　　他想起三百年前，寒水转世为书生时，曾寄来的信笺，上面写着“长安城的桃花开了，像你衣摆的颜色，不知先生可有空，来这桃花树下小聚。”
　　但那时的自己，也在逸居馆的桃树下，对着月亮喝他寄来的酒，那日喝的有点醉了，便回信道“自然。”
　　你唤我，我总要来的。
　　“馆主，馆主，要子时了，不是答应和我一起去水池的吗。”
　　子时的钟声响起时，水池的水汽已凝成薄冰。寒水跟着墨烟来到池边，水池中倒映着天上的圆月，以及两个交叠的身影——他的影子与墨烟的影子，在冰面上形成完整的蝶形。
　　“水映月，影成双。”寒水念出盒子底部的提示，将玉盘碎片放在冰面中央。
　　墨烟静静的在旁边看着，水池里泛起来一阵涟漪，转瞬有回复平静。
　　“这是我哪步做错了？”寒水从冰面上拿回盒子，转着看哪里还有提示。
　　“晚上山上天气还冷，早些休息吧。”墨烟催促道。
　　“那…好吧，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事有蹊跷，要不咱明天再试一次？”寒水还是不死心，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但是他这现在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先生还是不要什么都相信吧，可能是巧合，亦可能是缘分，早些休息吧，别乱想了。”墨烟虽然知道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但还是送了一口气。
　　寒水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又是那个梦境。
　　寒水到处看了看，毕竟看到过真的了，再次来到这个梦境，心境避免有所不同。
　　“这个地方没有现在的那个新啊。”整个梦境都是一股没有生机的死感。到处透漏着萧杀的凄凉 。
　　这是有一个苍老声音传来“孩子……孩子……。”
　　“谁？”寒水奇怪，以前也就是梦到，现在梦越来越真了，都有声音了。
　　又是那苍老的声音“孩子，你想知道那个盒子的秘密吗，你想打开他吗？”
　　寒水感觉这老头说话声音都要夹冒烟了“不想。”还是自己找比较有成就感。
　　“你！”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气急败坏“那我也要告诉你！听着孩子，只有在每月月圆的时候才会起效，有时是十五，有时是十六，去追寻真相吧。”
　　留下这段话后，声音便消失了。寒水也醒了。他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我这都造些什么孽啊。”
　　然后拿起枕头披件衣服就朝外走去。
　　“咚咚咚。馆主，是我，寒水。”墨烟的房门被敲响。
　　过了一会墨烟披了件黑色毛裘就开了门。“寒先生，有什么事吗。”墨烟看起来还没睡醒，没有了白天的清冷，整个人缩在毛裘里，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我今晚做噩梦了，不敢自己睡了，馆主可收留我一晚？”寒水抱着枕头，可怜巴巴的开口道。（他是装的！友友们，他是装的！）
　　小猫咪歪了歪头“嗯…那你睡床吧。”然后准备去旁边柜子里拿被子铺在贵妃椅上。
　　寒水也没客气，抬脚就进去了“别铺了，床这么大，不够咱俩睡的？”看到墨烟的动作，把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又捏了捏他的鼻子。
　　“两个大男人有啥啊。”然后没心没肺的抱着墨烟睡了起来。
　　平时寒水可不敢跟墨烟说这类话，但看着墨烟这个样子实在没忍住。他有时看墨烟也会脸红，大概是病了吧……
　　那晚的事两人默契都没有提起，只是寒水来找墨烟睡觉的次数变多了不少。
　　墨烟无言，只能每天睡觉前都把旁边的贵妃椅铺好被子。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到了十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