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分手很久了》不二不白

18、第 18 章

　　盛愈突然发现，江辞恙不理自己了。

　　不是说拉黑的那种不理，是渐渐疏远的那种，温水煮青蛙，慢慢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又一次约饭被江辞恙拒绝后，盛愈坐不住了，直接找到了江辞恙本人。

　　对方依然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眼底却多了些疲惫。
　　他朝盛愈看了过来，但却并没有过来，就像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目不斜视地路过了盛愈。

　　盛愈急了，一把拉住了他。

　　江辞恙像才发现他似的，冷漠地问道：“有事吗？”

　　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低气压，盛愈弱弱地松开了手，“没、没事……”

　　江辞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打算绕开他。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盛愈又拽住了他。

　　“我很忙。”
　　江辞恙扭开头。

　　“你已经忙了很久了，”盛愈皱着眉头，“你还不回我消息。”

　　“盛愈，我是你女朋友吗？”

　　“什么？”

　　“我要陪你出去吃饭，要及时回你消息，你不高兴了我还要安慰你……”
　　江辞恙直视着盛愈。

　　“你觉得这是我该做的，还是你女朋友该做的？”

　　盛愈不理解：“这怎么能一样？”

　　“确实不一样，”江辞恙冷笑，“我大概就是个没名没分的备胎。”

　　“只有她不愿意陪你的时候，她没时间理你的时候，她和你吵架的时候，你才会想起我。”

　　“你怎么能这样说？”盛愈有点伤心地看着他，“我们不是朋友吗？”

　　江辞恙叹了口气：“没有朋友是这样的，盛愈。”

　　“我不想每次都成为你的第二选择，既然女朋友那么重要，那我祝你们幸福。”

　　“我累了，”江辞恙敛眉，“我先走了。”

　　*

　　盛愈直接懵在了原地，直直地看着江辞恙远去的背影。

　　江辞恙走得很快，在盛愈看不到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捏着眉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烦躁地按了挂断，但打电话的人显然很坚持，又接连打了两个过来。

　　江辞恙看了一眼，是店长，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电话。

　　“小白又被送回来了，你要过来看看吗？”
　　他说。

　　江辞恙一怔，随即道：“不去。”

　　店长摸摸脑袋：“啊？”

　　“跟别人跑，不要了。”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店长一头雾水，又开始给江辞恙发消息。

　　说是这么说，但第二天，江辞恙还是出现在了宠物店的门口。

　　小白趴在笼子里，也就半个月没见，毛发已经黯淡无光，看起来没有什么精气神，完全没有以往活力满满的模样。

　　一但有人靠近，它便下意识地往墙角靠，缩成一团。

　　江辞恙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他看向店长，店长尴尬地揣着手。
　　“听说吃不好睡不好，还挨了几次打，她爸爸不许养，说什么都没办法，这不又送回来了。”

　　他担心地看向江辞恙，小心翼翼道：“你还想养吗？”

　　江辞恙没说话，只是从外面打开了笼子，抱起了小白。
　　小白起初有些害怕，但在不断的抚摸下，它似乎认出了江辞恙，舔了舔他的手。

　　店长看着他向外走，惊讶道：“现在就走？”

　　江辞恙淡淡道：“嗯。”

　　眼见一人一狗就要走出门外。

　　店长快步上前，拉住了江辞恙，手上捏着一封叠的工工整整的信。
　　他纠结道：“那小姑娘托我给你送信，你……要看看不？”

　　江辞恙没有伸手——这是不想看的意思。

　　店长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把信收了回去，拍拍他的肩，“好好好好照顾它。”

　　“以后要洗澡什么之类的，过来我给你打折。”

　　“我不会再来了。”
　　江辞恙语调淡淡，但异常坚决。

　　店长有些惊愕，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不会过来，小白也不会过来，这是要彻底将小白与过往隔开。

　　店长也不好说什么，无奈道：“那你以后要有问题可以问我。”

　　江辞恙道了声谢，就这么带着小白离开了宠物店。

　　站在门口，不知第几次看着这条热闹的街，感受这怀里的温暖，江辞恙的思绪却不知飞到了哪里。
　　今天以后，他也有了自己的小狗。

　　那盛愈呢？他那天这么伤心，他们还有以后吗？
　　他还是想要盛愈。

　　看着熟悉的街景，小白也活跃了起来，它左右观察着，像在找什么。
　　忽然眼前一黑，一只手遮住了它的视线，有个清冷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你不欠她什么，不要找她，跟我走，以后不许跑了。”

　　*

　　家里什么东西都有，小白好奇地跑来跑去，还因为跑得太快，一头撞上江辞恙的小腿，摔了个跟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后还蹭了蹭他。

　　江辞恙逗了一会儿它，沉寂多日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自从昨天盛愈来找了他后，他就再没发来一条消息。

　　江辞恙习惯性地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

　　他知道盛愈最近心情不好，他没有觉得陪盛愈出去，或者安慰他是件很为难的事情，他只是不愿意一遍又一遍地从他口中听到“奚双双”名字。
　　即使他们是最亲密的恋人，他还是希望和盛愈仅存的朋友关系中只有他们两个。

　　但同时，即使以不带偏见的目光去看待盛愈的感情，他依然不觉得他们能长久。

　　就像盛愈与奚双双日益增长的矛盾，有性格上的、有生活上的，他们两个都不说，以为没有吵架便是和平，但这种假象又能维持多久呢？
　　只要有一次争吵，亲密的关系就会撕开一个口子，口子越来越大，便看得越来越清楚。

　　江辞恙边遛狗边放空思想，忽然，兜里的手机又响起了铃声——是他给盛愈设置的专属铃声。

　　他看着手机上的名字，深吸一口气，这才接下电话。
　　他想，既然盛愈不爱听那些话，那他就不说好了，用语言伤人是最没有意义的。

　　电话接通，手机那边传来的却并不是盛愈的声音。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声说：“你好，是小江医生吗？我是白澜，是盛愈的室友。”

　　“嗯，我知道。”

　　白澜拜托道：“盛愈他现在生病了，烧得厉害，他不愿意去看病，非要找你，你方便和他说几句吗？”

　　“可以。”

　　江辞恙一听到盛愈病了，就带着小白往家赶，等电话转接道盛愈手里，他已经拿着钥匙要出门了。

　　他隔着电话喊了几声盛愈，对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他说：“我没事，你别担心。昨天……对不起。”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说话。”
　　江辞恙用着和缓的语气询问他哪里不舒服，一边听一边在药店找药。

　　他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盛愈宿舍，室友们都很照顾盛愈，温度比刚刚打电话时降了不少。

　　双方都松了口气，他们毕竟也就见过那么一次，四目相对间，都开始客套，互相道谢。

　　白澜堆着笑，心里却暗道盛愈这朋友可真奇怪，他们照顾盛愈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怎么还开始谢谢起他们来了？

　　等给盛愈喂完药，江辞恙开始问起他生病的原因，明明昨天盛愈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今天就病倒了？

　　白澜悄声说：“他昨天出门回来后心情就很不好，昨晚在阳台喝了一宿的酒，我们估计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江辞恙尴尬道：“应该不是女……”

　　还没等他解释，白澜又开口了：“那冷风一吹，他穿得又不多，又喝又吐的，可不就病了。”

　　江辞恙没想到盛愈反应会这么大，他起身去看了看满脸通红、睡得极不安稳的盛愈，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他轻声道：“快好起来，以后不说你了。”

　　江辞恙守了很久，直到盛愈的体温完全降了下来，他才出门去买粥。

　　买粥回来的路上，他遇到了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奚双双显然也看见了他，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江辞恙点头回礼，并没有进一步交流的意思。

　　但两人的目的地显然是一样的，最终无可避免地汇合到了一条路上。

　　毕竟怎么说都和盛愈有着匪浅的联系，两人还是客套地寒暄了起来。

　　奚双双道：“你来找盛愈吗？”

　　江辞恙点点头。

　　“我也是去找他，”她提起手上的东西示意，“前几天……”
　　她独自说着，全然没发现江辞恙的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到了盛愈宿舍楼下，江辞恙把买的粥给了奚双双。

　　奚双双不解地看向他。

　　江辞恙瞥了眼她手里的食物，道：“太油腻了，他还在发烧，吃不了。”

　　“你让他好好吃饭。”
　　江辞恙克制住将东西收回的欲望，薄唇微抿，周身的气场莫名低沉了下来。

　　有了奚双双，无论如何，江辞恙都没有了立场，再不高兴、再担心又怎样？盛愈现在想见到的人并不是他。

　　“盛愈生病了？什么时候？”
　　奚双双这才显露出一丝着急。

　　“你问我？”
　　听到这话，江辞恙终于忍无可忍，理智上明白他是在无故迁怒，但情感上却根本无法控制。

　　他反问道：“你是他女朋友？还是我是他女朋友？”

　　奚双双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

　　江辞恙不想听那么多，抬手制止了她的话。
　　“你不需要和我解释那么多，我不是盛愈那个笨蛋。”

　　他看着奚双双，困惑道：“世界上有那么多关系，你们就一定要谈恋爱吗？”

　　“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契机……或许他很喜欢你，但你真的喜欢他吗？”
　　江辞恙仿佛没有看到奚双双的窘迫，定定看着她，像是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奚双双本来还很不好意思，但江辞恙的话显然已经越界了，她皱着眉，“我们怎么样，这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并没有关系吧？”

　　江辞恙沉默了许久。
　　“是，和我没关系，你就当我喜欢多管闲事。”
　　“但麻烦你以后也多照顾一下他。我知道他习惯了照顾你，但请你也不要太理所应当，没有谁有义务对谁无条件的好。”

　　奚双双刚想反驳，江辞恙又开口了。

　　“盛愈是一个很需要安全感和回应的人，基本上你的所有信息，他都可以做到秒回，所有和你有关的事情他都很关心、很在乎。”
　　“但是你能把他的事当做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吗？”

　　“他会一个小时内看二十次手机，就等你一句回复。你能吗？你会吗？”

　　江辞恙仿佛没看到奚双双唰白的脸色般，径自说道。

　　“他每次给你打电话，都要考虑很久，就怕会打扰你。”

　　“每次想约你，也都要旁敲侧击问清楚你的行程安排，虽然你不爱和他说，但他都会努力顺着你的时间。”

　　奚双双的脸色不好，但此刻显得咄咄逼人江辞恙也并没有感到畅快。

　　他紧抿唇角，问道：“你们就是这样谈恋爱的？我倒是闻所未闻。”

　　“一段良好的感情应该是会让人更勇敢，而不是把人变成一个胆小鬼，句句无回应、事事有顾虑。”

　　“你知道他爱吃什么？爱喝什么？有什么喜欢的兴趣爱好？平时又在干什么吗？”

　　“不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就算是关心，他是一个很会爱人的人，也是一个值得别人爱的人，即使你不需要，也请不要辜负。”

　　“我不重要，我的话也不重要，我的看法更不重要。”

　　“盛愈是个道德敢很强的人，没有什么原则性问题，他不会和你分手，但他也会难过、会伤心。”
　　“如果你不是只想和他玩玩，请你及时做出一些改变。”

　　“希望下次他生病，你能比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