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之魔童闹海】关于重建陈塘关的可行性分析及具体措施和发展预测》山月亮堂堂

5、第 5 章

　　敖丙听她有正事详谈，正色道：“夫人不必拘谨，叫我敖丙便可。不瞒您说，关内庄稼作物并无专人打理，尽数依仗太乙师伯给的的灵株才得以正常扎根。”
　　“我叫哪吒，陈塘关总兵李靖是我爹！”哪吒在旁补充道，“他虽然读过一些农书，但几乎没下过地。以前都是百姓种了庄稼、想感谢我爹娘守卫陈塘关才送来瓜果蔬菜，我们家平时都到市集上买的……我师父是太乙真人，天天飞来飞去的仙人就更不会种地了。”
　　身为海族的海尘更是缄默不语。海族平时一般吞点小鱼小虾，时不时嚼两口海藻海草解腻，哪有这么麻烦的要求。
　　说起市集——商朝本身的货币体系便不统一、不成熟，战火带来的人口迁徙更是让各诸侯国的交易体系都变得混乱不堪。打杂掳掠来的贵金属器具直接流入市集，搅乱了本就脆弱的货币交易体系。
　　得亏陈塘关如今是混居状态，本身没有这样繁复的需求。否则一笔烂账能让陈塘关重建的计划直接化为泡影。光是统一贵金属和货物定价都够几人吃一壶的了，纵使博览群书如敖丙——
　　那也没学过算账。
　　当神仙哪有这个需求。
　　谈话间，几人便来到李府前。
　　昔日的李府只有哪吒和李靖父子和太乙三人居住，未免浪费和冷清。反正李府也很好找，李靖干脆把陈塘关入户记录之类的基础职责划到这来，未来百姓办事也省得东奔西走。
　　见到几个孩子带着妘氏进来，李靖忙起身相迎：“陈塘关李靖。姑娘如何称呼？”
　　“见过李大人。小女无名姓妘，外头多称为妘氏。”
　　几个年纪轻的没听出有什么，但李靖一听便知这不是正式名，就像大家都称殷素知为“十娘”一般，都不是正式名。他便道：“登记入户是大事，姑娘不妨从今起给自己一个大名？”
　　妘氏一听可犯了难。自小她便被告知女子无名随父姓，长大入诸侯王府上又是称嫔称妃，从来没想过还要给自己起名。不过少女时她麻利勤快，不少人谈论起她也会称呼她为“小妘娘子”。
　　——
　　“就叫妘娘吧。”
　　既不用考量死了诸侯丈夫的嫔妃寡妇叫夫人是否合适，也不用逢人便解释自己是寡妇、既是姓名又是称呼，是个好名字。
　　“妘”姓在当时并不少见，李靖几笔写完妘娘的名字后又问：“孩子可有姓名？”
　　“姓——”
　　妘氏蓦地顿住。
　　那诸侯本是姓萧，但妘娘并不想孩子随他姓。
　　孩子出生之时便不受待见，妘娘虽名义上贵为嫔妃，实则过的日子比在妘家过得还不如。如今萧氏诸侯被灭，又何必为着一个死人给孩子冠以萧姓。
　　“……也姓妘，名还不曾起，不如……请李大人和几位恩公代起。”
　　村头话本里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但妘娘自知身为寡妇多有不便，更何况哪吒和敖丙看起来年纪都没多大，她便想退而求其次以此报恩。
　　几个人相互看一眼，哪吒没想得那样多的深层意义，直说道：“他可是第一个进陈塘关的普通小孩！不如就叫他——”
　　几人一听这个寓意挺好，都期待地望向他。
　　“妘！第！一！”
　　妘娘：“……”
　　李靖：“……”
　　海尘：“……即使不识字也能听出很……”
　　很有文盲气息。
　　“…噗。”敖丙还是没憋住笑，但颇有经验地赶忙找补，“至少‘第一’的寓意很好。”
　　“不错。”李靖奉行鼓励式教育，稍加思索便一笔一划地写出来给妘娘看，“不如就叫‘妘首子’，如何？”
　　首子，不仅是进入陈塘关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妘娘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多谢哪吒和李大人。”妘娘拍拍首子，“首子，你有名字啦。”
　　哪吒颇有成就感地擦擦鼻子，手揣裤兜里踮着脚来回走了几步。
　　笑过之后敖丙也没忘了正事：“李大人，妘娘说关内庄稼树种还有可改进之处，不妨让她领着我等前去看看。”
　　李靖眼中有惊喜之色：“此话当真？关内庄稼种下多时不仅不见收成，甚至还有颓败之势，李某实在是毫无办法。若妘娘有法子尽管一试，我等定全力配合。”说罢，先吩咐了海夜叉去备些吃食、收拾住所，引妘娘往田间地头走。

　　“李大人不必客气。陈塘关于我有恩，我本就该给关内办些事，否则难以心安理得。”妘娘本想蹲下身握一把土，却抱着孩子不便蹲下。
　　海尘很有眼色地上前接过首子：“我族性情温顺，族中小辈又多，短时内我抱着首子应无大碍。”妘娘稍有犹豫后，便指导着海尘的抱姿，将妘首子交给他。
　　“关内土看起来色深而质松，山坡上不宜多用。风雨都能使其流动塌陷，埋没民居。”
　　“哪吒，你的风火轮借我一用。”敖丙低声对哪吒说，哪吒不明就里地唤来风火轮递给他。敖丙将它化作飞天猪的模样，手指插入猪鼻孔转动些许，飞天猪自己再随便择了根草挠挠鼻子打了个大喷嚏，方才的影像便又都重现出来。
　　模范生要录像复盘笔记了。
　　“我同我夫人一道南巡时，曾见过往南一些的地方有状似台阶的田地，当地人称之为‘梯田’，会用来种植水稻或别的庄稼。可否用于陈塘关？”
　　“……我不曾见过。但听你描述梯田应是层层叠叠，若土质松动流失，下一阶便能承接上一阶流失的土，想来可以开辟一小块梯田试一试。不过需得记住底下不可有民居——说起水稻，可以将平地的水稻田筑得高一些，待水稻长成足以遮荫之时，可在其中放养些淡水鱼苗。”
　　“在水稻田养鱼苗吗？”别说是李靖，连不太了解农耕之事的另外三人都有些意外，“真是闻所未闻。”
　　“水稻田多虫害，尤其是湿热季节。鱼苗能帮忙吃掉一些害虫，省些育料还能多活动一些。这样养出来的鱼肉质紧实鲜美，一举多得。山上高个果树亦是如此：在底下散养些鸡鸭，既可以吃掉一些虫，鸡鸭粪便也能当作肥料。”
　　……
　　一下午逛下来，大家伙都长了不少见识，妘娘与其他人也熟络了不少。
　　李府的接风宴朴实无华：没有太过高超的厨艺，生肉蔬菜便都是火烤撒盐完成的。饭前哪吒将七彩宝莲端出来放在长桌的一席：“我娘坐这！”
　　紫色的丹似乎有些反应，一亮一亮地回应他，哪吒便也很高兴地将丹推向菜边。
　　可妘娘能看出来，丹发亮时，那位太乙仙长的袖口也动了一动。
　　想来是有些众所周知的秘密。
　　入座时妘首子睡醒了，在妘娘怀里哇哇大哭。
　　哪吒可惜道：“我的混天绫被那仙翁老贼收去了，否则还能当根绳，像以前村里的乡亲们那样把孩子背起来。”
　　敖光在空气中轻轻一握，几条须状的东西便落到了妘娘手中，融合成一块长条状的布状物：“以前落下的龙须，不容易断。”
　　太乙真人也唤出飞天猪来现场雕了张木制婴儿床，差人送到妘娘屋中：“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妘娘险些要落下泪来，深深朝几位行了一礼。
　　桌上菜肴虽比不上珍馐佳肴，落座宾客也有妖有仙，但对妘娘而言尤为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