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赤幽花魅（修）》玖宫格

117、第十五章：佳人多变

　　“莫非今夜前来，是找我闲聊的？”花熏衣在桌边坐下，托着腮看，和平日的典雅端庄相比，多了几分小女儿情态。

　　江昱圣一时有些晃神，乌眸里深不可测：“你……好像变了。”

　　花熏衣温柔一笑：“哪里变了？”

　　江昱圣移开眼，他实在不习惯花熏衣对他如此亲切。

　　“阿怒今日告诉我，他……钟意兰菱许久了。”

　　花熏衣点点头：“我早就看出他二人已生情愫，茗虞楼几乎人尽皆知，就你还被蒙在鼓里。”

　　江昱圣不置可否的一笑：“可阿怒说，兰菱对他并无心思……”

　　“你是为这事来的？”花熏衣坐直身子，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

　　“如何不在意，一个二个都栽在万嫣宫女人的身上，天海楼这般下去——”

　　花熏衣诧异的微微张开双唇。

　　江昱圣立刻闷不做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搪塞道：“罢了，他们的事便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其实……”花熏衣柔声道，“你这样说话也挺好的，很平易近人，何必总是一成不变的绷着脸。”

　　“我绷着脸？”

　　“对我偶尔态度还好一些，对其他人就……”花熏衣一脸“你明知故问”。

　　“……偶尔？”江昱圣倒是很会挑字眼，“我对你，可不是偶尔态度好。”

　　“只有和我单独相处时，你才会这般平易近人。”

　　“那不一样。”江昱圣觉得今夜分外口干，饮下了第三杯茶。

　　花熏衣看着眼前的银衫男子，只觉得月光温柔，心情荡漾，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对你而言，真的不一样么？”

　　“天下第一美人，也会在意这些？”江昱圣似笑非笑。

　　“那只是玩笑话。”她的脸瞬间绯红。

　　“那我呢，对你而言又算什么？”江昱圣趁胜追击，“为何答应与我成亲？”

　　终于，问到了重点。

　　两个人说话，总是这般你来我去，故意绕开重点，迟迟说不到正题上去。今夜倒算是有了进步。

　　“因为你答应庇护我，庇护万嫣宫，答应将昔儿视作亲人。我相信你的承诺。”花熏衣柔柔一笑。她比他果断，并不回避问题。

　　仅此而已么？

　　江昱圣垂下眼，略微有些失望。换作他人，只要能开出这样的条件，她都可以接受么？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些。”花熏衣看懂了他的神情，继续道。

　　江昱圣有些意外的抬头，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乌眸里映照出白衣女子美丽绝伦的轮廓，她秋水般的眸子里聚焦着他的模样，如蔷薇般娇美的双唇一开一合：“因为……我可能，心里有你。”

　　一股热流击中了江昱圣的心。

　　他刀山火海这么多年，心门紧闭，从未和人完全坦诚相对过，也极少被人坦诚相待。微微开启的心门，被花熏衣几句话撞击到剧烈晃动，从未有过的悸动感，令他一时有些怔忪。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哑声问道。

　　“我想，可能是那夜在梨苑，你站在梨树下，我抬眼见到你开始的吧。”花熏衣悠然一笑。

　　人们总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她日夜和他相对，又怎会完全不心动。

　　江昱圣闻言，面无表情，心里却已波浪滔天。

　　他原本是为了阎阿怒才来的，没想到有这么多意外收获。她向他表明了心迹，这是他往日无论如何也不敢设想的。

　　一阵狂喜在心头蔓延，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情，垂眼不语。

　　但狂喜压制下去后，另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她说的话，是真的么？

　　她朝夕之间的变化如此之大，此时所说的，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另有其他目的？他甚至忍不住扫视了一圈屋内，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该不会是独自饮酒了吧？所以才说了醉话？

　　收回视线后，江昱圣顿时心烦意乱——他二人之间总是如此，无尽的轮番猜测和质疑，何时才能真正的坦然相对

　　花熏衣冰雪聪明，却没有辩解，只是轻声道：“时候不早了，听下人说明日你还要设宴招待宾客，早些回去歇息吧。”

　　此言正中下怀，江昱圣点点头：“明日宴会皆是参加婚宴的宾客，你也来露个脸吧。”

　　“好。”

　　***

　　站在窗边，夜风微凉。花熏衣拉紧了衣襟，望着江昱圣渐行渐远的背影，但觉两人的心也如这般，忽远忽近，难以掌握。

　　江昱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院子里驻足回头，向她做了个手势，让她关窗休息。

　　她冲他笑了笑，也不知道他能否看见。

　　“看来江楼主对宫主是认真的……这么晚了，还登门来看望你。”兰菱送江昱圣离开后，赶紧回到房间里守着花熏衣。她一边收拾东西，一直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努力在接受二人即将成婚的事实。

　　花熏衣一脸平静，缓缓坐回桌案边，心头却莫名一阵难受——最近总是突然心悸，看来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影响到血脉内脏了么……

　　她心知表面的康复只是假象，只有自己知道，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天海楼的大夫，每过十日会给主子们定时诊脉。为了不让江昱圣发现隐情，花熏衣执意不让任何人诊脉。因她精通药理，江昱圣也没有怀疑，由着她自行调理。

　　这时，窗外一声清亮的狐叫声，九曜跃入了屋内。花熏衣习惯了它来去自如，将它搂进怀里，温柔抚摸着：“九曜啊，你今夜也睡不着么？”

　　九曜拱了拱她的掌心，低低叫了一声，从怀里挣脱，又跃出窗外不见了。

　　“真是调皮的家伙，”花熏衣无奈摇头，“就像昔儿一样不安分呢……”

　　想到了弟弟，她唇边溢出美丽的笑意。花早昔自小喜欢红色，衣服总嚷着要红色，像个女孩似的。但倘若谁说他像女孩子，他定会大发脾气，闹的整个万嫣宫不安宁。

　　不知道昔儿这时又在哪里……

　　聪明如花熏衣，不难发现早昔一行人是向着天海楼而来的。但她想不通的是，之前明明和早昔谈好了条件，她方才离开，他为何就单独来见她？

　　等能见到昔儿，一定要好好责问他。

　　她也是为了早些见到弟弟，才急着和江昱圣成亲。如此一来，消息传遍人界，不怕昔儿听不到。依他的性子，肯定会想尽办法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