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霓裳残雪

6、第 1 章 他的婚礼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在我爱的人的婚礼遇到我人生的伴侣。
　　初见她时，她正站在宴会厅入口的新人海报前，身上的白色小礼服显得她娇俏可爱，这也让我第一眼就知晓了她的身份。
　　夕阳照在她的侧脸，朦胧美好。
　　在她的呼吸间，碎光在她鼻尖跳跃。光辉灿烂，圣洁。
　　她看着画面上的两人。
　　神情，复杂。
　　那一瞬间，我似乎读懂了她的心，这是独属于我和她之间的共鸣。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她应该就是那个她的她。
　　她是和我一样的身份吗？
　　待她走后，我看着海报上的女人，这就是他要娶的女人啊？
　　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女人，她看起来很有竞争力。
　　尽管我不需要把她看成是对手。
　　在我看来，他们一点都不般配！
　　我喜欢的人结婚了，对象不是我。
　　看着他们在众人的见证下，说着虚伪的誓言，交换着象征着承诺的戒指，我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我无法呼吸。
　　我踉跄着起身，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走到走廊尽头的吸烟区，拿出刚刚在婚宴上拿的，许久不曾碰过的香烟，颤抖着手点燃。
　　尼古丁的味道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可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他和她的甜蜜画面。
　　曾经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可现实的打击来的那么猛烈。
　　他说他要结婚了，和别的女人。
　　那天晚上，雨越下越大，偏偏你一言不发。
　　他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大吵了一架。
　　争吵过后，我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让我怎么办？难道要我一辈子只能做第三者吗？」
　　他沉默了片刻，理所当然地回答，「怎么不行？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郑昊！」我怒不可遏地喊着他的名字。
　　先背叛了我们的爱情的人是他，他怎么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我家里也要我结婚呢？只有你有压力吗？我没有吗？」
　　我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番话。
　　郑昊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那你也找个人结婚啊，反正也是契约婚姻。」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的怒火更盛，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发现无言以对。
　　我感到一阵无力，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还不得不妥协。
　　我接受得比我自己预想的还要快！
　　或许我心里早已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他不仅会跟别人结婚，还会跟别人生孩子……
　　他的家庭需要一个孩子。
　　只是我一直寄希望于这一天不要这么快到来。
　　我竟然还来婚礼现场祝福他，我真是疯了！
　　此刻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多么可笑，爱情也是……多么可笑！
　　「钟书，这是章小姐……」
　　晚宴上，他笑着把新娘的朋友介绍给我。
　　是她，我在门口看到的那个女孩，如我所料，她今天是新娘的伴娘……
　　「你好，我叫章心仪。」女孩冲我礼貌的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新人敬酒的时候，我和她一左一右陪在新人旁边。
　　看到女孩甜美可爱，宾客们起哄，要作为伴娘的她替新娘喝酒。
　　「她不能喝酒，我自己来。」安琪拦住大家，护着不让她喝酒。
　　「我来吧。」郑浩突然站出来，握住安琪手上的酒杯。
　　「新郎的酒，我代劳吧……」我抢过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护着她？她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吗？
　　「谢谢你啊，我是新娘的同学。你呢？你跟新郎也是同学吗？」
　　要问我跟他是什么关系的话……
　　「我是他……朋友。」我只能这么回答。
　　朋友……可我并不想只跟他成为朋友。
　　当天晚上，我喝醉了，最后是怎么回的房间，我已经记不清了。
　　第二天醒来，宿醉的头痛一阵阵袭来，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下楼退房。
　　酒店大堂正在撤掉婚礼喜庆的装饰，昨日热闹喧嚣，宾客尽欢，今天曲终人散，一地狼藉，让人不由得感到落寞寂寥。
　　在前台退房的时候，我又碰见了那个女孩，她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看起来昨晚没睡好，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因为我们都要回市区顺路，她问我介不介意拼车回去，她已经叫了车了。
　　我点点头，说好。
　　车子开动了，我看着渐行渐远的酒店建筑，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不见，就像……我和他的距离。
　　终究逃不过渐行渐远的命运，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