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之万古不朽》无风也寒

16、第 16 章

　　第二日辰时刚过，萧炎便到了客舍外。院门“吱呀”开了，立在门内的依旧是前天见过的熟悉的身影，只是眼神里的疏离比第一次见面淡了许多，多了几分自在的锐利——显然，此刻这具身体的主导者是叶琰珃。

　　“萧炎公子倒是准时。”叶琰珃（纳兰嫣然）侧身让他进来，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萧炎目光在媛内扫了一圈，没见到纳兰嫣然的身影，便问道：“叶姑娘，纳兰姑娘呢？”

　　“她呀，”叶琰珃靠在门框上，指尖轻叩着木框，“方才说想起还有些宗门任务要处理，今日就不跟着去了，让我代她向你道声歉。”

　　萧炎微怔，随即了然。想来纳兰嫣然终究还是不愿与自己过多接触，才让叶琰珃单独出面。他也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出发吧。”

　　“走。”叶琰珃应了声，随手带上院门，与萧炎并肩往外走。

　　两人刚转过抄手游廊，就见萧熏儿提着个小巧的布包站在拐角处，像是等了许久。她看到萧炎和“纳兰嫣然”，眼睛亮了亮，快步走上前：“萧炎哥哥，我听说你要去交易所，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练手材料，能一起去吗？”

　　见旁边的女人并不是纳兰嫣然，又好奇的看向叶琰珃，等着萧炎解释。

　　“这是叶琰珃，叶姑娘，和纳兰姑娘是朋友，一同前来乌坦城的。叶姑娘，这是我妹妹，萧熏儿。”萧炎立刻解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哪里忍心拒绝，刚要答应，却听叶琰珃先开了口：“多个人也好，热闹些。”她瞥了萧熏儿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熏儿妹妹对交易所也熟悉？”

　　萧熏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去过几次，不算太熟，但总能帮上些小忙。叶姐姐和纳兰姐姐的名字好像啊。”

　　“这自然是我与嫣然的缘分。走吧，去玩了，说不定遇不上什么好东西。”叶琰珃率先迈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萧炎无奈地看了萧熏儿一眼，见她偷偷朝自己眨了眨眼，像是做了什么得意的事，只好笑着跟上。

　　三人一路往城外的交易所走去。萧熏儿刻意走在萧炎身侧，时不时跟他说些乌坦城的趣事，或是问些修炼上的问题，有意无意地将叶琰珃隔开在另一边。

　　叶琰珃倒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看着路边的景致，偶尔听到萧熏儿问些基础的修炼问题，还会插一两句嘴，言语间直指要害，往往一句话就能点醒萧熏儿，让她又惊又气——气的是这人总抢自己的话，惊的是她对修炼的理解竟如此透彻。

　　“叶姐姐对斗气运转倒是很熟悉。”萧熏儿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

　　叶琰珃挑眉：“略懂而已。不像熏儿妹妹，根基扎实，只是在气旋转换时稍微滞涩了些，若是能调整一下吐纳的节奏，进境或许能更快些。”

　　这话正说到了萧熏儿的痒处——她最近确实在气旋转换上遇到了瓶颈，没想到竟被叶琰珃一眼看穿。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心里却对叶琰珃多了几分忌惮。

　　萧炎走在中间，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只觉得头大。叶琰珃的锐利，萧熏儿的倔强，像是两块互不相让的石头，碰撞间总带着些微妙的火花。

　　很快，三人便到了交易所。这里比坊市更显杂乱，各色摊位沿街铺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混杂着灵草、矿石和汗水的味道。

　　“这里就是乌坦城最大的交易所？”叶琰珃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果然鱼龙混杂，有意思。”

　　她率先走了进去，目光在各个摊位上扫过，时而停留在一块布满裂纹的矿石上，时而拿起一株蔫蔫的灵草闻了闻，看似随意，眼神却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表象，看清内里的本质。

　　萧熏儿拉了拉萧炎的衣袖，低声道：“萧炎哥哥，她好像很懂这些东西。”

　　萧炎点点头，心里也有些惊讶。叶琰珃的目光太过精准，那些看似普通的物件，在她眼里似乎都藏着秘密。他忽然想起药老曾说过，真正的鉴宝高手，看的不是表象，而是气韵。叶琰珃身上，似乎就有这种气韵。

　　“走，跟上看看。”萧炎道。

　　两人快步跟上叶琰珃，只见她在一个摆满古玉的摊位前停了下来，拿起一块墨色的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摊主是个精瘦的老头，见她感兴趣，连忙笑道：“姑娘好眼光，这可是上古传下来的墨玉，能安神定气，最适合修炼时佩戴。”

　　叶琰珃轻笑一声，将玉佩放回摊位：“老头，你这玉是不错，可惜被人用低劣的手法浸过药，短期佩戴确实能安神，日子久了，反而会阻塞斗气运转。拿来骗骗外行人还行，想糊弄我，还嫩了点。”

　　摊主脸色一变，讪讪地闭了嘴。

　　萧熏儿惊讶地看着叶琰珃，没想到她竟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萧炎也有些意外，他虽能感觉到玉佩上有股异样的气息，却没叶琰珃看得这般透彻。

　　叶琰珃没理会摊主的窘迫，转身走向下一个摊位，语气随意地对身后两人道：“这里的东西，十成里有三成是真的，三成是半真半假，剩下的四成，全是糊弄人的。你们要是想买什么，最好先问问我。”

　　萧熏儿撇了撇嘴，显然不服气，却也没反驳。

　　萧炎笑了笑：“那就多谢叶姑娘了。”

　　三人继续在交易所里逛着，叶琰珃时不时点评几句，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物件的优劣，让萧炎和萧熏儿大开眼界。而随着相处渐久，萧熏儿对叶琰珃的敌意虽未完全消失，却也多了几分复杂——这个陌生的女子，确实有让她佩服的本事。

　　阳光透过交易所上方的棚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着三人前行的身影。这场看似寻常的交易所之行，似乎正悄然改变着些什么，就像那些被叶琰珃看穿的物件，表面之下，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