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废柴而是天才》梦织华章

4、可恶的江湖骗子

　　几日过后，阳光洒在庭院的山茶花上，金黄的光辉与红艳的花瓣形成对比，凉风轻拂，花香四溢，美的令人心醉。

　　“那个，你醒了？”沈司羽守在床前扇着扇子，神色有些尴尬。

　　少年的眼睛受伤，如今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好警惕道：“你……是谁？”

　　沈司羽：“还能是谁，自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呀。”

　　她翻阅着手里的小说，里面记载着洛行舟拿到流霜剑之后在江湖上发生的一系列英雄事迹，不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气氛不免有些生冷，沈司羽也不知如何称呼，只好说：“那个……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当然，想也不用想，一天前才初入人间，无父无母，能有名字就怪了。

　　沈司羽也没想那么多，她原本是想着让这人跟她姓的，但是看样子这位少年与她年龄相仿，若是让人误以为是兄妹姐弟就不好了，她也不怎么会起名，于是她拿了本字典，打算翻到哪个算哪个。

　　第一眼看到了一个萧字，第二眼看到了一个陌字，第三眼看到了一个璃字，三个字连起来就是萧陌璃，很好，就叫这三个字了。

　　知道他看不见，于是沈司羽握住对方的掌心，用纤白的指尖轻写道：“那你就叫萧陌璃吧，感受到我手里的笔划动作了吗，这三个字就这么写。”

　　玄衣少年敏锐感受到面前的人并无恶意，简单回应道：“哦，谢谢。”

　　沈司羽：“哎，不用谢，以后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吧。”

　　她缓缓放下手里的书，踏出了寝室的房门，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沈司羽忧愁善感道。

　　自从成为殇月阁的人之后，以前的朋友柳溪月总是时不时前来问她后不后悔，明明当时两人约好一起加入正道门派的，时隔五年，柳溪月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宗之主，而她却违背誓言，最终加入了殇月阁这种歪门邪道的门派。

　　可是她当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当时是殇月阁主收留了她，而且就算是后悔又能如何呢，反正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一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分析了一下如今的处境，首先，救了人怕惹麻烦是其一，其二是殇月阁里本身就有问题，几个月前师傅告诉她不久后后殇月阁将会迎来灭顶之灾，劝她趁早脱身。

　　她先是有些怀疑，但师傅可是万象阁的出身，她的卦象从来没有错过，再加上那天夜里，她看见殇月阁主吸食旗下弟子元神的恐怖模样，更加坚信了她逃离殇月阁的想法。

　　可是殇月阁在外面的名声可谓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程度，若是没有了阁主的保护，再加上她独自带走了神器化形的少年，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她，定会遭到这些人的追杀，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人物，而且修为低迷，总之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她其实有些委屈，明明她在殇月阁里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投靠的殇月阁，那时的她初入江湖年纪尚小，根本没有联想到那么深。

　　不过殇月阁凶名在外确实不是空无得名，里面有些人确实如向天行会所说的那般，凶神恶煞，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是极恶之徒。

　　施溟月虽然表面温柔，沈司羽心里也清楚，能管住这么多各行各类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而且听柳闲说施溟月好像是化名，真正的名字谁也未曾听说过。

　　稍显稚嫩的她在殇月阁一片杀手中显得格格不入，为了防止受到欺负，她选择进入了闲部，和其他处境差不多的人一起抱团取暖，日子就这么得过且过混下去了。

　　沈司羽心想：“如果真的离开了殇月阁，还能去哪儿呢？”

　　“要不去天水城看望一下师傅？”

　　虽然师傅肯定会嫌弃她没出息的……

　　“罢了罢了，不管了，先这样吧。”

　　几日后，萧陌璃第一次从寝室中走了出来，四处查探的样子像一只好奇的黑色小猫。

　　“好看吧，这可是我花了大量灵石买下的房子。”沈司羽炫耀道。

　　萧陌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来一句：“好看。”

　　沈司羽嘴角勾起，忍不住挑逗道：“这位小朋友，心里没夸人的词汇咱没必要硬说，不过这里就算是再好看，我们也得离开了。”

　　萧陌璃抬眸，疑问道：“为什么？”

　　“逃命呗，还能为什么，你目前是流霜剑的化身，要想不被那些江湖修士追杀只能躲躲藏藏啊”沈司羽随便解释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萧陌璃反问说：“那我们去哪里？”

　　沈司羽犹豫地看了眼仙域地图，经过深思熟虑，才说：“我们去天水城。”

　　“但是在临走之前呢，司羽姐姐先带你去个地方。”

　　沈司羽牵着萧陌璃的手腕，将他带到了姜老头子的摊位面前。

　　老头子穿着简朴，一袭青灰色长衫洗的发旧，摊位上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从香炉香囊到炼丹炉具，一切应有尽有，旁边还插了个旗杆，上面写着江湖百事通五个大字。

　　老头子抬头看向眼前的老熟人，热情道：“哟，原来是司羽姑娘啊，今儿是有什么事儿嘛？”

　　沈司羽直接把当时在玄冰秘境发生的事情描述了出来，不过隐瞒了一些具体细节，疑惑道：“你能分析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姜老头捋了捋胡子道：“啧，这倒是稀奇，我只知道江湖中流传的玄冰草能够重塑人身，适宜鬼修，倒也没有化形的说法啊，可否问一下你那神器叫做什么名字啊？”

　　沈司羽咳了咳，搪塞道：“这你就别问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法器。”

　　姜老头看了少年的脉象之后露出一副更加古怪的表情：“奇了怪了，我本以为你说的是一把剑化做了剑灵而已，没想到神器与仙草存在彻底消失，总之如今他和我们一样，不过就是一个有灵根的修士而已。”

　　“别的不说，玄冰铁只能重塑人身，但没有灵魂肯定也变不成人，你那法器肯定有渡魂的作用，两者相辅相成，最终化形成人倒也说得通。”

　　“不过也是可惜了，你说的两者单论哪样来说都是市场上罕见的修仙器材，真是可惜了，但是两者相融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至于你说的那份玄冰草嘛，基本是不大可能了，因为已经完全融入少年体内了。”

　　仙草她早已不抱希望了，沈司羽礼貌说了句：“好的，谢谢，麻烦你了。”

　　沈司羽简单付了几块灵石，转身就走。

　　姜老头眼光一瞥，及时叫住了她：“诶，小姑娘，等一等，我有个宝贝可以便宜卖给你，你要不要看看？”

　　沈司羽微微愣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把□□的剑器。

　　讲真的，她确实看上这剑的样貌了。

　　剑柄雕刻精细，剑身透亮如秋水，边缘薄至极致，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样貌着实漂亮。

　　姜老头极力推荐：“快看，这剑多漂亮，只需五千上品灵石就能得到，还配送一本上等的功法秘籍，绝对物有所值，买到即是赚到。”

　　沈司羽听完价格后震惊不已：“五千上品灵石！！！这也太昂贵了点吧？”

　　如果几百块灵石还好，倒也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她初入江湖时承蒙老头子的关照，这些年来倒也有些交情，一把剑而已，咬咬牙也就买了，而且这条街基本上大多是些小摊位，最珍贵的东西恐怕也就值个一千灵石左右，而且黑市场上的那么珍贵的玄冰草也才一万上品灵石出头呢。

　　她好心是好心，但也不是什么冤大头，直接拒绝说：“抱歉，太贵了，买不起。”

　　她扯住萧陌璃的衣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眼看新的客人又要走，姜老头急得连忙降价：“哎，别走啊，三千灵石，行不行？”

　　姜老头再次咬牙：“一千灵石！一千灵石总可以了吧？哎呀真的不能再便宜了，这可是江湖所流传的断魂剑！”

　　姜老头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本破旧的书籍说：“现在买的话我还送你一本武功秘籍，叫……叫什么唯……心法则来着，反正两者皆是至宝，收藏价值无可估！”

　　沈司羽听闻断魂剑三字，才逐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质疑道：“星宝阁中的断魂剑？真的假的？”

　　姜老头眼看有戏，心想反正没人知道真的断魂剑长什么样子，于是继续忽悠道：“百分百真，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呵，巧了，她还真见过断魂剑的模样。

　　五年前刚来灵泽这座城时她正好看到了星宝阁百年一度的江湖法器排行榜，断魂剑好像是名列前茅来着，总之世间法器众多，能被星宝阁纳入收藏的，算是相当不错的法器了。

　　由于她亲眼见过真正的断魂剑长什么样，所以她很清楚面前的这位摊主是在忽悠她。

　　沈司羽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拆穿道：“额……摊主，不是我说啊，你这断魂剑明显是假的啊。”

　　她说话的时候挑着眉毛，话里含义很明显，意思是假货真卖，这生意做的可不厚道啊。

　　面前的这位小姑娘也是从他这里买过不少东西的老熟人了，姜摊主哀叹一声，诚实道：“没办法，我也是受了骗子的当，从别人那里花大价钱买回来的，这把剑可是花了我整整一万块灵石啊，如今为了回点血只能低价卖出去了。”

　　她从凡尘初入仙域时，多亏姜摊主的关照，摆脱了不少麻烦，头一次看到姜摊主如此窘迫的表情，而且这剑外观着实不错，犹豫片刻摊了摊手说：“罢了，你这把剑我要了，一千灵石行不？”

　　姜老头听到对方答应下来，两眼直接放光，激动道：“好嘞，姑娘请拿走。”

　　沈司羽倒也爽快，直接从收纳袋里取了一大袋灵石出来递给了姜老头。

　　待两人走了之后，姜老头默默松了一口气，心想：不容易啊，终于卖出去了。

　　两个月前，仙源市场来了一对男女，这俩人自导自演，说身上有一把极品法器，名为断魂剑，如今便宜卖出，一万上品灵石即可获得，为了保证手中的断魂剑是真品，甚至还拿出了星宝阁的令牌。

　　那是星宝阁独一无二的令牌，尤其是那发光的五彩纹路世间无人能仿得出来。

　　姜老头以为捡到大便宜了，看到了江湖中有价无市的断魂剑，才狠心花一万重金买了下来，毕竟那断魂剑可是列入星宝阁前百的法器，基本上有价无市，就算放在仙缘市场上，怎么也得好几万灵石起步，一万灵石算是相当便宜了。

　　他本以为能够大赚一笔，但拿到手之后才发现一丝不对劲，因为这剑里面一丝一毫的灵力也没有，随后他着急地找人验了验才发现是假的！

　　知道这个消息后姜老头差点气晕过去，拜托！这可是整整一万块灵石啊，几乎花了他半辈子的心血钱！

　　记得其中一位骗子当时是这么说的：“我这人吧，一向慷慨大方，如今我修为受损，这剑留着也是浪费，就便宜贩卖给一位有缘者吧。”

　　还说信誓旦旦说什么自己获得这把剑不容易的很，只卖一万灵石可以说是血本无归，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位。

　　姜老头如今再次回想起这句话就气得想吐血，一万灵石买了把什么都不是的破剑，他才是亏大了好吧？

　　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那俩自导自演的狗男女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于是他从一万灵石购入的价格硬生生降到了五千，可惜仍然没有人愿意买走，最后把愣是把价钱降到了一千，他好说慢劝，才勉强被刚才的那位小姑娘买走了。

　　姜老头从做生意开始，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一辈子从未骗过人，今日一下子收了人家小姑娘一千灵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他也没办法啊，毕竟那一万灵石可是他攒了大半辈子的钱财，本来还想着在仙源市场上倒卖出去大赚一笔，谁能想到能拥有星宝阁令牌的人竟然是骗子！

　　作为受害人他只能昧着良心买给第二位受害人了，所谓能赚一点儿是一点儿，不然他真的亏大了。

　　赠送的那本秘籍功法也是当时的那对江湖骗子给的，他后来掀开看了一眼，别的不说，光是秘籍页面都是残缺的，后半本全是空白页！

　　姜老头气得牙痒痒，千万别让他再次看见那俩位江湖骗子，不然他拼了老命也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血汗钱。

　　沈司羽观赏着手里的古剑，自言自语道：“我居然花了一千灵石买了一把盗版的剑，除了我是也没谁了。”

　　但光看外观的话真的很漂亮，如果不是因为这点，她也不会选择买它。

　　此时一直默默无闻的萧陌璃却开口说道：“虽然我不知断魂剑长什么样，但此剑气息不一般，绝非凡品。”

　　“真的假的？你眼睛都看不见咋知道的啊？而且我以前亲眼看见过断魂剑长什么模样，所以排除断魂剑的可能，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呢？”沈司羽怀疑道。

　　阳光之下，少女星眸流转，微微一笑说：“那既然不是断魂剑，这把剑应该是无名，我们给剑赐个名如何，好歹也是花了我一千灵石呢！”

　　萧陌璃淡淡哦了一声：“所以你想叫什么？”

　　沈司羽：“我不知道啊，所以才问你呢。”

　　萧陌璃眉毛微垂，用手抚摸着剑器，感受着剑的气息，于是开口道：“你说这本剑谱名为唯心，不如叫做唯心剑如何？”

　　“唯心剑？”沈司羽嘴里嘀咕了两句，念着感觉还行，因此决定道：“好吧，从今起就起名为唯心了。”

　　她闲着没事儿掏出了那本武功秘籍，随便看了一眼，前面写得还行，起码还能看出写的什么字，但是后面的字形越来越飘，描述的句子也越来越简陋，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直到后面几页的时候，秘籍主人直接潦草写了句：“不写了，自己悟。”

　　“作为秘籍主人，我感觉到这本武功秘籍的力量绝对不止如此，希望得到这本秘籍主人能够提高功法的上限，因此后半本的空白页留给你补充了，加油，素未谋面的道友。”

　　看完了这句话，沈司羽只想说：“额……这秘籍功法真的靠谱吗，不会适得其反吧？”

　　别的不说，反正她是不敢修炼。

　　沈司羽将秘籍递给少年：“你想要吗，这本秘籍送你了。”

　　但想到这本秘籍来历不明，万一修炼了走火入魔……

　　她又赶紧补充了句：“看看就得了，可别真练啊。”

　　一路相处下来，萧陌璃情绪放松了不少，虽然他看不见东西，因此就算留着这本秘籍也没用，但还是温和说了声：“谢谢。”

　　沈司羽如今有些好奇：“阿璃啊，你如今什么修为呀？”

　　感觉到他初来世间，可能对这些修仙词汇有些陌生，沈司羽又耐心解释了一下修为的分类。

　　萧陌璃听完不明所以，想了想说：“应该是你说的金丹期吧？”

　　沈司羽目前处于筑基中期，但奇怪的是她竟然感知不到萧陌璃的修为境界，因此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景玄的修为在她之上，应该就是金丹没错了。

　　她金木双灵根，资质不算差吧，但也不算出众，努力修炼了五年也才筑基，而身旁这人刚刚化形便是金丹修为，沈司羽一整个羡慕住了。

　　两人在仙缘市场上挑了些护身的法器，随后再次回到院中收拾行李，明日即刻前往天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