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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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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辞手痒,想下去玩两把,转头看见莫凡做了个手淘口袋的动作,而又两手空空。
“程先生压榨你啊,只让干活不给工资,这要是在内地是要被仲裁的。”林景辞古灵精怪吐吐舌头,一下躲到了莫凡后面,“起诉他,万恶的资本家。”
冯起满眼的宠溺,一言不发。程砚瞥了一眼,无奈道,“去吧,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两人坐电梯直接进了17楼的大厅,先是在玩骰子的桌前驻足。林景辞拿着筹码,下注非常认真,愁眉苦脸,深思熟虑,可仔细观察就发现,她是全凭感觉,毫无章法,好在全是小钱,图个开心。
往里走是玩牌的地方,上桌的基本条件就是必须有500万以上的抵押,可见桌上玩的有多大。
穿黑色套装的美女亲自给他俩送的筹码,应该是有人打过招呼了。
林景辞什么都会,什么都菜,她坐在莫凡的下家,不看牌,只看莫凡的眼色,再加上小荷官故意放放水,两人赢的不多,玩的开心,被电话催了好几遍才离开牌桌。
“瘾大的你,请都请不回来。”程砚比莫凡高出大概半个头,站在夜幕的落地窗前更显高挑,“你最好能......”
他用没夹烟的手去呼噜莫凡,撸了个空。
莫凡矮身从他手臂下滑过,顺便拿走了他手里的烟,高兴的扬了扬手里的支票,“赢钱啦,嘿嘿,我跟林小姐一人一半,我自己赢的。”
其实没多少钱,但不劳而获的感觉正是赌瘾的致命性,程砚很不屑的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坏从心生,“嗯,还我火机的钱吧,就不收你利息了。”
莫凡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疾手快把支票踹进怀里,“你说了赢了算我的。你堂堂程先生,豪门贵族,万恶资本家,怎么说话跟那什么一样随便啊。”
不怪莫凡舍不得,如果还了程砚钱就真什么都不剩了。
“那什么?”程砚重新点了烟,舒服的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逗他,“钱是你的所以才让你还。你怎么个意思,不想还,还是想拿我的钱还?”
莫凡不说话,揣着支票也不放,黢黑的眼珠子滴溜一转就想溜,被程砚一把薅住胳膊拽了回来。略粗的呼吸,按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想还钱那你就干点别的抵债。”
程砚也没想真的弄他,他身上的淤青还没彻底好利索,且后来程砚专程去过一趟他检查的医院了解了情况,--莫凡的腰椎虽然是康复了,但人的骨头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脆弱,更何况还受过大伤,确实比常人要更注重保养,不然,老了以后总得吃些苦头。
秋季的高空是水洗的蓝,蓝的刺眼,放眼望去,真真水天一色。
在北京时就听程砚说过玩船,这还是第一次坐。
莫凡很白,见一会太阳就脸颊泛红,他坐在甲板的阴凉地喝饮料,跟驾驶室里的程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那不是太阳折射的光,也不是某个船上的反光板,多年的职业素养断定,不出意外应该是长枪筒的闪光灯。
程砚给岸上的林宇拨了电话让他留意今天下海的人。
出发去机场的时候,程砚和冯起聊了一会事情耽误了,莫凡在车库等他,见他出来便自然的下车相迎,就在这一静一动的分秒间,那个闪光灯又亮了一下。
这会的车库里没有其他人,极其的安静。林宇在一秒内就找准了位置,但偷拍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且视死如归,专业的火箭筒拍摄相机直接砸了过来,自己则灵活的溜进了安全通道,非常娴熟的用链子锁了门。
“别追了。”程砚略微的低头,却抬着眼皮看向林宇,压迫感十足,“从昨天到现在这就是你办的事。”
莫凡捡起相机看了看,果然里面的储存卡早就被拿走了 。
“我马上处理,绝不让照片爆出来。”
“不用了,这种事你确实不擅长,让楚秘书去处理。”
飞机落地时已经过去3个多小时,出舱门,楚秘书的电话就过来了,几张照片在港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
照片上,能看到莫凡懒洋洋的倚在船舱上,大长腿交叠,嘴里叼着吸管笑吟吟的看向舱内,里面有一个模糊的高挑的身影。另一张是在相对较暗的室内,莫凡修长冷白的手扶在黑色的轿车门上,正满含深情的看着一个躬身入车的人。
“嗯,知道了。”程砚边走边回头看后面的莫凡,声音低沉有力,“不管是谁,我都不想在港城市面上再看到他。”
几张照片都是如此,莫凡被拍的很清晰,而程砚不是背影就是模糊的身影,这说明发布者还有顾虑,还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至于肉友们通过身形,地点,车及及其它失误猜出人物那就不是发布者的问题了。
据楚秘书汇报,这个偷拍的是财经频道的一个记者,台风天那次的报道也是他拍到的,而这个人是个纯素人,毫无背景。那他为什么针对程砚,又是怎么混进帆船俱乐部的?这从侧面说明背后定是有人,程砚让楚秘书查出个究竟来。
晚上莫凡不确定程砚来不来,等到了半夜才听见开门的声音,鞋都没穿,光着脚就冲到了玄关,“程砚,没事吧?”
程砚的纨绔、无畏只存在于表面,两人在一起时莫凡就知道他是没有展翅的雄鹰,没有亮出獠牙的狼。不管是雄心壮志,还是运筹帷幄他都不缺,缺的只是顺应的时势和机会。
那些被放逐的,压抑的,无人问津的日子莫凡都看在眼里,即便从没问过也知道这些年他从走到这个位置到站在这个位置的不易,内心所承受的,所付出的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更不能这么轻易的因为自己而毁掉。
“没事。一个小小的记者还能翻天?”莫凡蹲下给他换鞋,程砚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乖乖的,任何事都不会有。”
“以后我还是不要跟你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了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程砚指腹很温柔的在他的手背上抚摸,嘴角却挂着漫不经心随意的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玩笑的,“如果我们也公开了呢,你说是上财经头条还是娱乐头条?”
且不说程砚已婚已育,就是程家也不会更不能有一个同性恋的当家人,更何况,他还要涉足内地,要参选港城的商界代表,要出任广港两地商会的会长......就当是玩笑,就算是哄人的浑话,莫凡还是觉得头晕眼花,身体轻飘飘的,一颗心跳的犹如战场上的擂鼓。
够了,过往种种,今日重重,有这样一句话就够了。如果这话是真心的,哪怕说出来的那刻是真的,那莫凡心甘情愿的沦陷,溺毙在程砚这片沼泽里。
“我一个大男人跟你没脸没皮的厮混也就算了,你还想让我万劫不复。杀人满门也不过如此!”莫凡白了一眼,扬着下巴挑衅般转身进了厨房。
从一开始到再度纠缠,两人之间就有解不开的矛盾点---这段关系谁是认真的,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5年前,社会还没那么开化,程砚觉得莫凡是抵触的。从来不会跟自己出现在任何的场合,包括自己的狐朋狗友面前。去学校找他,车子要停在校外,然后两人要走很远才能上车。也绝不会有超出社交范围的亲密举动,所有的温存都留在了芳园的房子里。而那时,程砚的处境尴尬,伴随着未知的危险,也有意的藏着他。如今,如今同样有危险,但程砚已经有能力保护他了,两人甚至可以就这么没羞没臊的生活在一起,可这种违背伦理道德,践踏一个男人尊严和底线的关系能维持多久呢?
程砚烫人的眼神随着莫凡消失的背影逐渐暗淡,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早点休息吧,别太晚。”程砚又在处理工作,莫凡把热牛奶往他面前推了推。
程砚很乖的一饮而尽,“马上。”
近来他休息的还不错,一晚上能睡几个小时,精神也好了,但这绝不是一杯牛奶的功劳。
莫凡没有受到照片的任何影响,因为第二天所有的报纸,电台,甚至网上已经没了任何关于照片的信息,就像没来过一样干净。至于那个财经记者,被自己的同事实名举报贪污受贿后被收监,在港城,职务犯罪罪名是很大的,要走公诉程序吃牢饭。一个冲在前面的小兵卒本是没必要赶尽杀绝的,但这是杀鸡儆猴,后面谁再想上自会掂量掂量。
程砚说这次曝光不见得是坏事,以后还要加大曝光的机会,星秀要临上的几个项目莫凡就是“代言人,”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媒体面前的熟人,大众眼中的熟人。
港城回归后,随着内地红利口的突破,两地的政治和经济越来越同质,靠掰手腕那一套解决问题已经行不通,市场经济必定占据主导。但港城受外力干涉多年,陋习不可能一下子改掉,只能防患于未然。所以,让莫凡曝光,成为公众人物,相对来说,暂时会是比较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