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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闵臣患难见凭语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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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穑一时慌张,竟忘了自己的手还牵着皇帝的手,刚要跪下,被皇帝稳住身形顺势一带,便狼狈的扑到了某皇帝的身上。
皇帝反射性的伸手接住邵穑,扶其站稳后,面色不动,眼神却是冷了冷,薄唇中只淡淡吐出几个字:“夫人知晓朕是何人?”
果然帝王的疑心不是一般的重,你不都自称“朕”了么?邵穑暗自翻了个白眼,口中却是一本正经道:“陛下英明神武……”见身边的气压又低了低,知道拍马屁对这皇帝无用,终于正色道:“陛下的靴子上绣有龙纹……”
话说道这里,皇帝也明白了因由,气氛明显的缓了缓,略一回想便也知道了眼前这女子大约是在地上打滚是见到的罢。抬了抬手“起来罢。”
邵穑谢了恩,而后起身垂头而立。
皇帝见其只是略微整理了下鬓发,便侯立一旁,便开口道:“夫人是安扈侯内人罢。”自己未曾见过又如此年轻的新妇,便只有宗政那孩子的妻子了。
“陛下英明。”邵穑心里唬了一跳,虽不知如何得知自己身份,单凭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势与谋略,这“英明”二字是无论如何也担当的起的。眼前的男人已逾不惑,眼角鬓间有些许沧桑之色,但仍看得出年轻时期亦是俊美无匹的人物。只是,现今的年号是十一年,这皇帝居然是将近而立之年才当上的皇帝。
皇帝也只是问了两句便不在说话,只放眼望着麓山的方向。
……
时间缓缓流过,两人皆未开口,邵穑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终于体会到何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或者是“年龄的代沟”这些词汇了……毕竟这男人也是将近五十岁,是已知天命的“老头子”了。
邵穑刚想提醒皇帝是否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毕竟此处虽有人烟,离麓山却也不算太远。打定主意开口,却见一列黑衣劲装的侍卫迅速到达皇帝面前,而后一言不发齐刷刷的跪了下去。便识相的闭了嘴,见此情形,暗暗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在心里干干的笑了笑。
若是没有看错,这黑衣侍卫来的方向正是麓山的西面,也就是说,这皇帝当初只被两名大内高手护卫,应付一群黑衣杀手而能从容不迫,摆明了便是有后招。而自己误打误撞闯了进来,拉了人家皇帝老爷子一顿疯跑不说,更重要的是坏了两方的计划!
偷偷抬眼看了看正抿唇一语不发的皇帝老爷子,暗暗思量人家会如何处理自己这个坏事的人。
看了眼面带尴尬之色偷偷摸摸抬眼看自己的闵臣,皇帝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生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谁会料到宗政那孩子的小妻子居然会突然闯了进来。
罢了罢了,只要自己不说,她也不会笨得把这件事说出去,至于眼前这些侍卫,自己不言,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问个为什么“来人,派些人护送孝诚夫人回府。”
“谢皇上!”邵穑有点反应不过来,“孝诚夫人”是指自己么?这么老气?抬头发现皇帝老爷子已起了程,忙又道:“恭送皇上!”
望着皇帝老爷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背影,邵穑回头颇有感触的望了望麓山,希望那两个长的颇帅,被用来当“饵”的大内高手能够存活下来。
阿弥陀佛~
而后转身,对这皇帝留下的一干侍卫道:“还请队长遣一位小哥去一趟麓山的红霜亭,告知夫君,妾身安好。”那小队长模样的人应了声是,而后一位看起来较清瘦的小兵便跑向了麓山的方向。
一行人回了侯府,一番解释后,发现宗政并没有回来,不知自己“失踪”了这么久,凭语该有多担心,幸好中途派人去麓山报了信,想必不久便也该回来了。
那几名送邵穑回来的侍卫拒绝了管家的招待,只跟总管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告了辞。邵穑无意理会,去清怡院向婆婆报了安,径直回了拙心院。
果不其然,未过许久,便见行色匆匆的宗政快步行至院内,一向如沐春风的脸上带了些许焦急之色。
“闵臣,听说你被皇上传召了,可有……”
邵穑亦快步迎上去,握住宗政的双手,展颜一笑:“陛下与妾身闲话些家常罢了。”并没有为难我。
宗政轻吁了口气,将邵穑小小的身子带进自己怀里。
邵穑亦是轻轻环住宗政的腰身,看来皇帝亦不想引起多大的风波,应是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宗政他们也只当自己是偶遇皇帝,被叫住问几句话罢了。
“咳,”一声轻咳打断了正在相拥的两人。
两人皆有些不好意思的分开。
“打扰宗政哥哥与嫂嫂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淑敏郡主项韵真:“我就说像嫂嫂这样聪慧的人儿怎会有事,果然不出所料,可宗政哥哥还是急着赶来,可见总政哥哥对嫂嫂用情不一般哪!”淑敏笑着打趣。
被淑敏这样一揶揄两人的尴尬之色倒是少了不少。
“多谢淑敏郡主挂心。”邵穑也淡淡笑开:“你瞧我,郡主进来这么久也没有请坐,实在是失礼了。”先不论其他,淑敏郡主能留下她二哥那群人跟着宗政回侯府,自己确是该感谢的。只是,对着自己憧憬的人的妻子还能够笑的这样毫无芥蒂的人,不是被封建社会的三妻四妾思想调教的太好,就是被封建社会的尔虞我诈了解的够深。
“哈哈,嫂嫂客气了。”淑敏笑着摆摆手,动作倒是带着些江湖儿女的豪爽,行至邵穑身边,指着一边神色焦急,眼眶泛红的凭语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丫头,宗政哥哥只急着赶回府里头,便把这丫头落下了。这丫头还以为嫂嫂出了什么事,急的眼眶都泛红了,这才急急的把她带过来。”
宗政祝虞也心知当时只心急回府,一时忘了带上凭语,此时被淑敏提起,脸上不自觉的一阵泛红,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邵穑看了眼凭语,心下感动,难为凭语这孩子了,这般年纪,不见了自家小姐,能忍着不哭,也算难为她了。
“小姐……”凭语在邵穑怀中扁扁嘴,终是滚下了泪珠儿。
“多谢郡主。”邵穑心下感激,排除淑敏是自己“情敌”这一点不说,这女子不论样貌、性情全都挑不出缺点,且性情洒脱开朗,不似一般贵族女子矫揉造作,自己却也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举手之劳而已,嫂嫂见外了。”淑敏双眼弯弯,摆了摆手又道:“我这讨嫌的就不在这打搅宗政哥哥和嫂嫂了。”而后冲宗政祝虞揶揄一笑,对身边的丫鬟道:“走,去姑母的院子看看。”
宗政摇了摇头,无奈笑骂:“连我都敢取笑,淑敏可是愈来愈没规矩了。”
邵穑也难得的笑笑,看着淑敏郡主远去的背影,一身白衣,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挽住的利落的头发,心中却也有些佩服这个长袖善舞的女子了。至少像在红霜亭那样与一群人打趣,自己是做不到的了。
替怀中的凭语擦了擦眼泪,抬头却看见宗政眼中毫不掩饰的真情,脸上不自然的红了红,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脸。凭语抬头,红着眼睛看了看自家的小姐与姑爷,眼睛滴溜一转,寻了个借口开了溜。
“闵臣……”听到轻柔的呼唤,邵穑反射性的抬头,随即被人搂在怀中,只觉得两片柔软的唇瓣覆了上来,一时间被吻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