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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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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能够让上课的孩子们窃窃私语坐立难安呢?我走到窗边,透过斑驳的树影,隐隐约约看到崎岖的山道上,驶来了一辆黑色的汽车。在这个极其偏远的小山村里面,现代化产物是极少看到的,一时间教室沸腾起来。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整顿自己有些复杂烦乱的心情,我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将我包围。
林肯车缓缓的停在了学校操场上,离这间教室的门口只有五六米的距离。然后车门打开,一个俊挺的男人优雅的走出车门,黑色油亮的高级小公牛皮鞋极其不衬的踩在黄土地面上。他抬眼直直的看着我,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
看清了前面的人,我反而冷静下来,他还是找到了这儿。我早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只是想要看看自己这次能够离开得有多久,原来也只有短短的三个月。看来我太小看他的力量,也太低估他的执着了。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我们乐此不疲。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解释?没有必要。我苦笑了一下,让自己忽视他紧皱的眉头和渐渐显现出的愤怒气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漠和平静。孩子们好奇的看着我们,叽叽喳喳像一群小麻雀。
第一次早早的放了学,这群精力充沛可爱调皮的精灵嬉笑哄闹着,围着林肯车转了转,不舍的回家去了。“我要收拾一下。”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过身朝自己简陋的土瓦房走去,这是校长安排给我的住处,每天晚上我都睡得很安逸。
可能以后我再也回不来了,这儿,是我呆过的最平静和最快乐的地方,我喜欢这儿的孩子,他们脸上那种纯粹的快乐,是我一辈子也无法触及的。
我没有告诉他们我要离开这儿,只是给了他们一个美丽的谎言。仅管我们只相处了短短的三个月,但是我知道他们爱我,我的离开,不知道会让多少孩子流泪。
反正那个地方什么也缺不了我的,何必还要花费时间去整理东西。这个我住了三个月的破旧房子里面,除了一张用木板搭建的床,一张换了一只脚的书桌和一个吱吱作响的衣柜外什么也没有。书桌上那把新鲜的野花,是孩子们今天为我踩摘的。细小洁白的花朵晕着淡淡的紫红,很美丽很娇俏。
现在几十个孩子一下子又没有了老师,我真是不负责任。校长为了孩子们的上学问题愁白了头发,难道还要让他东奔西走为孩子们寻老师吗?孩子们的学习不能再耽搁了,我得为他们想想办法。
“怎么还不走?”他等不急了,有些烦躁的推开了颤巍巍门板。他一直都不是很有耐心的人,没有人敢让他等待,但现在不不在乎了。
看到我在一把破旧的桌子上写东西,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惊讶的看了一眼四周,站在门口没有再踏进一步。是了,他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面,哪里能够看得下去,我心里面有一丝报复的快感,速度也放了下来。
他没有再说话,可是我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渐渐凛冽和冰冷,我和他就像绷得紧紧的一条发丝,不知什么时候这个摇摇欲坠的平衡会突然被打破。
把写得满满的纸页压在备课本下,一时间感觉到心里面空落落的,鼻子很酸,眼睛很辣,胸口窒闷异常。深吸一口气,走过泥土面的操场,走过我和孩子们一起栽种的白杨树下,走过斑驳的铁门,走过他的身边,走进那辆林肯车里。
山间的土路凹凸不平,林肯车晃晃荡荡,颠簸异常。
“为什么?”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刻恼羞成怒,直直的坐着,直直的看着前方,原来他也习惯了我和他的游戏。我现在有些累了,再加上山路难行,渐渐有些晕车,脑袋沉甸甸的,呕吐之意一阵阵袭来。我懒得回答,自顾自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企图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片美丽的绿色土地,我流连过,留下了脚印,拥有了美好的回忆,足以。
“为什么?”他狠狠的钳制住我的下巴,浓眉紧拧,眼里有被忽视的不快。
我心里暗暗笑道,你还是沉不住气了。这个男人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是奇怪的是我们没有走得越来越近,反而走得越来越远,远的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几个月不见,他有些瘦了,棱角更加分明,我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看的男人。
“你是问为什么要离开还是问为什么要选择这儿?如果是前面那个问题的话,我想没有必要再回答了,如果是后面那个问题的话,我想也没有必要回答。”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眼睛眯了起来,我的下巴被捏得生疼。我能看到他眼里面腾腾冒起来的火焰,熊熊火焰几乎要把我燃烧成灰烬。我熟悉的他回来了,多好。我心情大好起来。
脑海里面晃过孩子们天真的笑脸,我放柔身体,扯了扯嘴角,强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这样的自己还真是虚假恶劣呢。
他愣愣的,有些出神的看着我,手也轻轻的揉捏着我的脸颊。我趁机轻轻的说道:“能不能捐点钱给孩子们,他们需要新的校舍,也需要老师。”
他好像听懂了我的话,眼里面的柔光变得凌厉,愤怒的甩开我,声音仿佛从牙齿中挤压出来一样,沉闷狮吼的说道:“休想。”